指揮部內的鬼子立即走的一幹而近,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將軍為何突然之間變成了一隻發瘋的野獸,但誰也不敢去詢問哪怕一句,紛紛乖乖的退出了指揮部。


    滴滴答答的電台響聲充斥滿這間規模頗為巨大的指揮部內,此刻這裏隻剩下了多喜田和林凡以及詹森,空空蕩蕩。


    淡淡的光線柔和的照在三人的身上,將三人的輪廓曲線分開,陰暗協調,如同一幅溫情的畫麵。


    但此刻的多喜田,其實是緊張的握著雙拳,死死的瞪著林凡。


    “你們,你們從銅川方向來嗎?”多喜田可能是太緊張,以至於說話都有些顫抖:“你們是獨立軍的人?”


    林凡微微一笑:“看來飯田貞固說的不錯,他最親信的手下之一,17警備隊隊長多喜田絕對是個聰明的人。沒想到我們還沒開口,你就猜到了我們的身份。”


    多喜田苦澀一笑:“我能不知道嗎!十幾萬大軍潰敗,西安和銅川接連被你們占領,我們陝北的十萬大軍的後勤補給徹底斷絕,危在旦夕。而飯田貞固將軍以及我12軍大批高級軍官不是戰死就是被俘,你們這個時候出現,並且氣定神閑,還說出了我妻子的名字,總不可能是幾個逃兵來跟我開玩笑的吧。”


    林凡哈哈一笑,點頭算是默認了多喜田的話。他一見到多喜田時所說的話,是臨行前飯田貞固交代的。芳子就是多喜田的妻子,他的一家都在飯田貞固的掌握之中。


    這不但是一句暗號,也是一個威脅。如果多喜田敢有任何的異動,那飯田貞固隨時可以下令在河北的親信,處死多喜田的家人。


    所以多喜田才會聽到林凡的那番話後如同瘋了一般,大聲吼叫著讓他的手下們滾蛋。平時他的形象在手下眼裏一向都是親切和藹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暴虐過,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幾個人聽到了自己的所有親人正受到生命威脅時,還能淡定自若的呢,起碼多喜田做不到。


    “說吧,有什麽事要找我做。”多喜田像是認命似的低下頭:“我是飯田貞固將軍一手帶出來的,永遠都是將軍閣下手裏的一顆棋子。不管前方是黑暗的深淵或是咆哮的大海,隻要將軍閣下一聲令下,我絕對不會有半分的猶豫便會向前衝去。”


    看著多喜田表態,林凡心中卻想,這家夥根本不是真心實意的服從飯田貞固,至少在如今這種局麵下。要不是飯田貞固掌握了他的軟肋,這家夥隨時都能把那個老東西一腳踢開。


    “很簡單,我們獨立軍要消滅陝北的所有日軍,需要你多喜田將軍和另外一個人的幫助。這不但是飯田貞固將軍的意思,也是我們獨立軍最高長官高東的意思。”林凡笑著說道。


    “另外一個人?”多喜田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火芒:“你是說,第六警備隊長,秋田勝男嗎?”


    “對,就是他!”林凡點點頭:“你們屬下的部隊加起來差不多有兩萬多人,並且還有重火力武器。我需要你們在獨立軍進攻時,倒戈相向,從背後給陝北的日軍予以重擊。”


    多喜田眼中閃過複雜之色,林凡也毫不詫異。突然讓一個日本軍人背叛他的國家背叛他的軍隊,換在誰的身上都是一件非常尷尬和複雜的事情。


    “我是沒問題了!”過了許久,多喜田才肯定的抬起頭:“但秋田勝男那邊,我不敢保證!他也是飯田貞固長官提拔起來的,但我不能確定,他一定會跟著你們幹!”


    “這就不用多費心了,請你立即把他給約來,我們一問不就知道了嗎?”林凡笑眯眯的說道。


    幾分鍾後,讓所有第17警備隊軍官們擔心的指揮部,突然門簾掀了起來。


    警備隊長多喜田從內走出,臉色陰沉的找來了一個一個傳令兵,交代了一番後又給了傳令兵一樣東西,接著就轉身再次迴到了指揮部內,留下一大群茫然的軍官站在寒風裏不知所措。


    “大家知道那個神秘的來人是什麽身份嗎?他好像隻說了一句話,就讓咱們的長官勃然變色啊。”


    “誰知道呢,聽說隻是一個少尉,軍銜如此之低的人,平時連咱們長官的麵可能都見不著。這裏麵啊,一定有秘密!”


    “長官的事情,是你們隨便可以議論的嗎?”這時,一個大佐站出來冷冷的訓斥起議論紛紛的軍官們,他正是之前在指揮部內站在多喜田身邊,並且嗬斥林凡的那個大佐,更是第17警備隊的參謀長。


    “都散了散了!還有,今天的事情嚴格保密,誰要是泄露了半點消息出去,我就把誰立即當成奸細給槍斃了,知道了嗎?”大佐威嚴的吼道。


    “哈伊!”圍在指揮部外的一眾軍官紛紛點頭,轉身離去。


    大佐卻沒有離開,而是獨自站在了角落內,冷冷的看著指揮部。他很擔心多喜田的安全,但沒有多喜田的命令他又不敢擅自進入,隻能站在這裏旁觀。


    半個小時後,突然間戰壕內人聲鼎沸,腳步匆匆,似乎來了很多人。


    大佐立即朝聲音發出的地方跑去,今天晚上的事實在是太多了,他不想繼續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


    可剛跑到那處戰壕,迎麵差點撞上一個人。大佐剛想嗬斥是誰這麽魯莽,可一看見來人的身份,卻立即挺直了腰板敬禮。


    “秋田將軍!您,您怎麽來了?”大佐恭敬的說道。


    “走開!”來人正是第六警備隊長秋田勝男:“我怎麽來了?那要問你們的多喜田長官啊,沒有他,我能來嗎?”


    秋田勝男氣急敗壞的一把推開大佐,帶著一群手下氣勢洶洶的朝多喜田的指揮部衝去。但到了門口,他的那些手下紛紛閃到了兩邊,沒有一個人跟進去。


    “怪事,怪事!秋田勝男怎麽也來了,他不是和多喜田長官一向關係不好嗎?”鬼子大佐搖著腦袋,實在是想不通:“真是怪事,怪事啊!”


    “多喜田,你到底想幹什麽?”剛進入指揮部,氣勢洶洶的秋田勝男便咆哮起來,好在這座指揮部的密封性很好,外麵的人根本聽不清裏麵的人在說什麽。


    多喜田目無表情的看著怒氣衝衝的秋田勝男:“沒想幹什麽,事實上,我對你根本就沒興趣!”


    “那你把這個東西交給我幹什麽?你要是敢動我的兒子和女兒一下,我要你的命!”秋田勝男氣憤的伸出手,手掌之中有一對玉佩,造型很是精致,顯然是名貴的東西。


    “這是我交給你的!”


    就在這時,站在角落的林凡緩緩的走了出來,銳利如刀鋒的眼神仿佛將秋田勝男的皮膚都給切開,讓他立即安靜了下來。


    “你?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有我兒子和女兒的貼身玉佩?這是他們的生日時我送給他們的,你到底是怎麽得來的?”秋田勝男隻是安靜了片刻便再次咆哮起來。


    每個人都有弱點,秋田勝男也不例外。他沒有其他親人,隻剩下了一對兒女,而他視若珍寶,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隻是他的兒女一直都被他藏在日本,派了親信的人去照料。眼前這個隻是少尉軍銜的男人,又是怎麽找到自己的兒女的呢?


    “當然是從他們的身上取下來的咯!”林凡笑眯眯的說道:“當然不是我了!不過那個取下來的人讓我告訴你,不管你把兒女藏在日本的何方,都瞞不過他的眼睛。當然,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送上他們的頭給你。”


    秋田勝男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猛獸,突然毫無任何征兆的撲向林凡,雙眼之中透著濃濃的殺氣。


    但他隻撲到一半,身子便被人狠狠的拉迴了地麵。


    詹森右手用力扣住了秋田勝男的下巴,隻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徹底製服了這頭剛剛還想傷人的兇獸。一旁的多喜田轉過頭,根本不想看這一幕。


    “你,你,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想幹什麽?要是你們敢碰我的子女一根毫毛,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了你們!”


    秋田勝男的下巴被製住,如同全身被抽離了所有的力量。但他仍是兇惡的看著林凡,如同隨時會甩掉下巴,再次撲向林凡。


    “別這麽緊張,其實你隻要幫我們完成一件事,自然可以和你的兒女們團圓。他們已經被接到了中國來,就等著你去看他們呢。”林凡嗬嗬笑了起來。


    雖然他很不願意用這麽卑鄙的手段,但是為了能少犧牲一些獨立軍士兵的生命,為了大戰的勝利,為了能消滅盤踞在陝北的日軍。這個惡人,他願意做。


    詹森一甩手,秋田勝男退後了好幾步。他捂著下巴,死死的看著林凡和詹森。


    “要我做什麽?”秋田勝男近乎在咆哮。


    “幫助獨立軍,擊潰你們的友軍!就這麽簡單!”林凡攤開手。


    秋田勝男猛地瞪大了眼睛,隨即轉頭看向多喜田:“他們,他們..他們是飯田貞固派來的?”


    多喜田無奈的點點頭:“秋田君,你想想,能在日本找到你的子女,並且帶到中國的人還有誰?那個人,心狠手辣!”


    秋田勝男沉默了,他當然了解飯田貞固的性格,他可是被飯田貞固一步步提拔上來的呀。


    “好!我答應你們!但是一定要保證我子女的安全,做完這件事後,我要帶著他們遠走高飛,再也不迴到這該死的戰場來!”秋田勝男咬牙切齒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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