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亮了起來,一輪朝陽把金光灑滿大地,預示著充滿朝氣的一天即將來臨。可在臨沂城內卻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


    大火經過一夜的燃燒還在劈裏啪啦的狂燒著,不時的還會傳來輕微的爆炸聲。那是一直沒有被引爆的彈藥從城南或者城北兩個方向傳來。滿地都是鬼子的屍體,鬼子們死氣沉沉,癱坐在地上無力的看著大火燃燒,看著他們同伴的屍體慢慢發臭。


    而躲在各自家中的老百姓們則是大概知道了昨夜發生的事情,有的大膽的人甚至偷偷的打開窗子翻過院牆,把一個個消息迅速的傳遞開去。


    和日軍的死氣沉沉比起來,老百姓們則是暗地裏歡天喜地。他們紛紛猜測著昨天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許多謠傳不徑自走。有說國-軍神兵天降,一出現就消滅鬼子上萬人。甚至有的還說成是天兵下凡,直接收了這些為禍人間的小鬼子。


    總之臨沂城內體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麵,隻是一個在明麵上,一個在暗地裏,雙方永遠也不可能融合在一起,也不會讓對方看見。


    板垣征四郎在城南原本坦克部隊的營地裏撿起一塊被燒成了焦炭的鐵皮,這塊鐵皮還有很高的溫度,上麵仍然冒著嫋嫋白煙。從它的形狀看,板垣征四郎一眼便認出這是一塊坦克的碎片,爆炸後落在了此地,又被烈火燃燒了一通才變成現在的模樣。


    抬頭看去,坦克部隊的大火已經熄滅。四十多輛各種型號的坦克如今都指令破碎的趴窩了,變成一台台冒著白煙的鐵棺材。


    而僅隔了一條街的山炮聯隊他也剛剛從那裏看過,大火還在持續的燃燒,主要是炮彈沒有燃燒幹淨導致的。看著所有的火炮都沐浴在烈火之中,板垣征四郎的心都快要碎了。


    砰的一聲,他手中的鐵皮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周圍跟著他的軍官神經齊齊一跳,他們知道這位鐵血將軍最深處的神經徹底的被震動了,他怒了,他要殺人了。


    “守城的是誰?”板垣征四郎話語還很平靜,可誰都能聽出他話語裏的殺氣。


    “報告,是卑職!”一個中佐顫巍巍的站了出來,但在板垣征四郎麵前,仍然保持著身體筆直。


    “山炮聯隊長呢?還有坦克部隊的指揮官?都給我出來。”板垣征四郎仍然在說著,殺氣越來越濃。


    “師團長閣下,山炮聯隊長已經玉碎殉國了。還有運輸大隊的所有人,全部都玉碎殉國了。”參謀長小心的提醒道,他已經不敢在喊板垣征四郎叫板垣君了,此刻隻敢以職務相稱。


    板垣征四郎閉上了眼睛,可隨即猛的睜開:“必掉他們!”


    立即有士兵從後方走來,抓住昨夜負責城防的那名中佐和坦克部隊的指揮官,拖著他們向後方走去。很快,槍聲響起,所有人都知道,那兩人完蛋了。


    “海軍陸戰隊,賀須佐,海軍,海軍,海軍………。”板垣征四郎像是一個神經病似的來迴走動,一直不停的嘟噥著這一句。他的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這群廢物!”板垣征四郎終於停了下來,眼中透出了濃烈的寒芒:“假扮成海軍陸戰隊的中國軍隊現在去哪兒了,有沒有情報?”


    參謀長立即上前道:“城外圍的最後一層防線昨天夜裏被人攻破,守軍全部玉碎。那個方向正是徐州,估計支那人應該是得手後迴了徐州。”


    “徐州?”板垣征四郎的眼裏閃爍著精光:“立即上報總部,空投我需要的一切物資。徐州,我要第一個攻進去。就算沒有重武器,憑我板垣征四郎的能力,也照樣可以擊潰支那人的軍隊。”


    就在此時,兩個身穿灰色和服的男人匆匆來到板垣征四郎的身前。周圍的軍官看到這兩人後臉色都是立即一變,下意識的朝後退去。仿佛這兩人是什麽洪水猛獸,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招惹的對象。


    板垣征四郎的眉頭也稍稍皺了一下,隨後冷冷的說道:“二位有什麽事情嗎?”


    那兩個武士中其中一個年級稍微大些的低聲道:“將軍,我們的兩位同伴到現在還沒有迴來,應該已經戰死了。他們是組織裏非常厲害的武士,如果他們死了,就說明我們等的那個人,出現了。”


    “你是說高東?”板垣征四郎立即瞪大了眼睛,顯然高東這個名字和他所做的一切事情,板垣征四郎非常的清楚。


    那人點點頭,緩緩說道:“鑒於組織上的吩咐,請您不要這麽快開拔部隊。因為很可能他會在路上有埋伏,這是我們對您的責任。”


    板垣征四郎的臉色瞬間數變,他最討厭別人對他指手畫腳,就是華東日軍侵華司令部的那些老家夥都不行。可眼前的二人來自一個神秘的組織,他們和軍部有著非常緊密的聯係,板垣征四郎在做任何決定前,不得不三思。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說道:“二位,這是我的軍務,無需二位來建議。我自由我的打算,你們可以退下了。”


    他始終沒有被敵過他的驕傲,但他卻再也沒有繼續要求部隊馬上向徐州進攻。就算他再怎麽強勢,麵對這二人身後的秘密組織,他必須要三思。


    “高東,如果真的是你。我發誓,未來的戰場上,我一定要把你和你的部下全部撕成碎片。”板垣征四郎仰天發出了咆哮,他這一生最憤怒的咆哮。


    而此時遠在徐州區域的第五戰區指揮部內,和幾百裏外的臨沂是一樣的熱鬧。一大車一大車的各種物資堆成了一座小山,按照不同的類別擺放開來。一隊隊士兵筆挺的豎立在這些物資前,吸引了許多前來圍觀的士兵。


    而在第五戰區的指揮部內,此刻所有得到消息的將軍都從各自防守的陣地趕了過來,有的甚至趕了一天的路程,就為了見證一個他們根本不相信的奇跡。


    趙勇和黑娃站在第五戰區司令部內,看著一個個呆若木雞,比見到晴天霹靂還要震驚的將軍們,微笑著什麽話也不說。


    “趙團長,你再說一遍,這些東西,真的是高隊長同你一起剿滅了鬼子的一個聯隊然後繳獲的?”李宗仁坐在上首,身子激動的微微站起,直到現在他還不相信剛剛看到的一切,他在告誡自己這是個夢,夢醒了就什麽都沒了。


    趙勇咳嗽一聲,坦蕩的看向了周圍一圈的將軍們,把怎麽樣和高東遇到鬼子的海軍陸戰隊,以及如何埋伏,如何繳獲了這些物資,以及高東帶著獨立大隊繼續深入敵人後方的事情統統再說了一遍。


    “當然,我在這其中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如果沒有高隊長的精密安排,相信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戰果。我趙勇從來沒有佩服過人,高隊長,就是我趙勇這一生最佩服的人。”趙勇說的坦坦蕩蕩,表明了他的心聲。


    其實他說的也沒有半點假話,高東在他此刻的心中,已然化身成了神一樣的人物,他是不得不佩服。


    李宗仁顯然又把趙勇的話消化了一遍,這才擦著額頭上的汗說:“據情報部門報告,昨天夜裏,臨沂的日軍第五師團像是無故遭到了攻擊。城內火光衝天,槍聲更是如暴雨,蔣委員長還親自詢問是不是我們發動了反擊。照你所描述的看來,那應該都是高隊長所率領的獨立大隊所為了。他們化妝成日軍,然後發動奇襲,應該就是這樣了。”


    “那一定是我們隊長幹的,隻有他才能幹出這麽出神入化的手筆。”當著眾多將軍的麵,黑娃沒有半分猶豫,直接用他的鄉村土話說出了剛才的一番話,臉上充滿了自豪。


    要是換了平時,在座的將軍一定會用鄙夷的眼光看著這個鄉巴佬,然後咳嗽一聲表達對這個小人物擅自說話的不滿。可是此刻,他們都沉默了,互相看著,默默點頭。雖然他們心裏還是有很深的嫉妒,但對高東這種打法,他們不得不由衷的佩服。換了是他們任何一個人,也做不到像高東這樣的成績。


    “高隊長有勇有謀,我一直都為他捏著一把汗。想不到他真的帶那麽多部下混進了第五師團內,還成功的襲擾了鬼子的內部。有這樣的人才在,我中華何愁不勝。”趙勇眼裏放著光,他有些後悔了,為什麽當初沒跟著高東,而是做了個押運糧草的人迴到了戰區司令部。


    李宗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他不但是個人才,更是個妖孽,專門打仗的妖孽。我從軍幾十年,從沒見過有人像他這麽打仗的。用膽大包天這四個字形容他,一點也不為過啊。”


    “如果讓我評價,那高隊長莫愧於戰爭之王這四個字的稱唿。從他出現開始,小鬼子一直是被牽著鼻子打。高隊長的一切行事手法都是出其不意,讓人想破腦袋也無法想到他的下一步行動。戰爭之王,他就是專門打鬼子的戰爭之王。”趙勇無比的激動。


    “戰爭之王!”李宗仁重複著這四個字,眼裏有複雜的神色露出:“要是這個戰爭之王,永遠的都忠於我們,那該多好。”


    他話中的深意趙勇沒有聽懂,可在座的將軍們卻聽懂了。他們互相點著頭,眼裏都透出了深深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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