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趙煙蕪隻看了胡纓一眼,就扭過頭去。


    九溪那天溜得快,之後的事都不知道,現下見她們二人這副模樣,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可還是明哲保身要緊。


    她也一扭頭,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九溪身旁的屈師弟:……


    他本來是激動地靜不下來,想過來找古師兄分享一下歡喜心情,但現在看來還是迴去他們那群小年輕裏比較好。


    屈師弟踮著腳又悄無聲息地退了迴去。


    這邊突然就安靜起來。


    但古時已經帶著胡纓走到銀魚和趙煙蕪身邊,胡纓雖還是站在離他們稍遠一點的地方,可卻也能算是一起了。


    “銀魚師兄,快要辰時了吧。”古時先開口打破沉寂。


    “嗯,差不多了。”


    “那沈師兄他們應該也快到了。”


    兩人正說著,天邊就飛來一隻葫蘆,葫蘆上坐著三人,都是熟麵孔。


    “沈師兄,賀師兄。”


    “嗯,上來吧,現在就帶你們去丹峰,但到了那裏後記得謹言慎行,不準喧嘩!”


    “是。”


    眾人懷著激動的心情躍上了葫蘆。


    在下麵看著它並不怎麽大,可十幾人上去後竟然仍不顯擁擠,而之前一直沒見到的江風,這會兒已陰沉著臉站在上麵了。


    聽說自大比第三關後,他就被一位師叔看重,直接收入座下成了內門弟子。


    因此此次他不再需要和九溪他們同在外門處等候,而是直接自內門中與沈成一起出發。


    他的身份已經提前與眾人不同了。


    反倒是銀魚。


    這個先前一直被元嬰真人高度關注的存在,到了現在居然還依舊默默無聞。


    這才讓九溪有些意外。


    看來龍骨宗內秘密也不少啊,還是那種會讓人吃驚的秘密。


    丹峰因為本身特殊,在內門所處的位置也比較不同,沈成在帶上所有人後就直往高空飛去,在四周都是茫茫一片雲海內也不知穿梭多久後,葫蘆才突然下墜,嚇了眾人一跳。


    不過這也隻是刹那,待得吃驚過後,他們便見到了大名鼎鼎的丹峰。


    丹峰若隻從外表看去,其實平平無奇,就與普通的山峰沒有兩樣。


    而現下能在此處的人往日裏都是醉心苦修。


    也從沒哪個觸犯過宗門條規,能有那個榮幸被罰到此處做苦役,因此現下大家皆是有些失望的。


    除了九溪,銀魚。


    九溪不失望,是因她能感受到丹峰底下那磅礴的火脈氣息。


    至於銀魚為何也會如此淡定,那就隻有他自己明白了。


    沈成卻不管身後眾人各異的表情,在到達丹峰後,他催動著自己的馭空法寶急急下降。


    飛行了這麽久,又載了這麽多人,他現下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沈師兄,賀師兄。”


    而在葫蘆剛落於丹峰腳下後,立即就有弟子過來向沈成二人見禮。


    “師弟不用客氣,我們身後便是此次登岩雀台者,之後就煩請師弟帶他們入峰吧。”


    “是,辛苦沈師兄了。”


    雙方交接完畢,沈成看著九溪幾人漸漸消失在丹峰內後,竟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一伸,那被祥雲圍繞的葫蘆就迅速縮小飛到他掌心之中。


    “休息會兒吧,我快不行了。”


    沈成翻著白眼對一路上都沒說過一句話的賀師兄道。


    賀師兄不置可否。


    沈成也不管他是什麽反應,直接拿出一個圈垂如意酒壺自斟自飲,“你看上那小姑娘啦?”


    啪踏一聲,丹峰腳下硬入鋼鐵的沉木樹枝被生生折斷。


    沈成:……


    這嚇唬誰呢?


    “我記得前幾日呂師叔好像吩咐過你,讓你親來丹峰收集一些沉木好為你的寶器做下一次祭煉的準備,但你卻直接甩手給師弟們,讓他們去辦,是這樣嗎?”


    厚厚的草地上突然掉下一隻圈垂鎏金水紋酒杯,琥珀瓊漿潑了一地,沈成指著賀師兄,指尖抖啊抖,“你怎麽會知道!”


    賀師兄冷笑,“嗬嗬~~”


    沈成:“你少得意,若你敢去和我師父告狀,小心我也掀了你的老底。”


    “你是在威脅我?”


    “呃,也不是,剛剛算我失言行了吧?但你一直盯著人家小姑娘看什麽?”


    賀師兄瞪了沈成一眼才說:“你不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很古怪嗎?”


    沈成:“不覺得。”


    賀師兄:“你再好好想想。”


    這有什麽好想的?沈成寵溺地撫摸著手中的小葫蘆,努力迴想了一下剛剛那姑娘的靈力氣息,最後還是看著他搖搖頭,“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


    賀師兄無語的看了他半晌,隨後道:“那就算了。”


    說完,轉身離開。


    沈成忙起身追上去,“什麽叫這就算了,你說清楚啊。”


    “沒什麽好說的,不過是我的臆測罷了,等以後確定了再告訴你。”


    “哦,那沉木的事你記得別去告狀。”


    “你以為我是你啊。”


    “什麽叫我以為你是我,上次要不是你悄悄去告黑狀,我能被師父罰去霧照崖講學?”


    “那是你活該。”


    “你放屁!”


    “粗魯。”


    鬥嘴聲漸漸傳遠,兩人也慢慢消失在道路盡頭。


    而此時丹峰內的一條幽徑上,九溪等人正跟在丹峰弟子身後往岩雀台行去。


    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可沉默中又彌漫著一種按捺不住的激動喜悅之情。


    “好了,前麵便是岩雀台。”


    在眾人沉默地走了快半個時辰後,他們終於停下,丹峰弟子指著前麵的懸崖峭壁對眾人說道:“深淵對麵就是你們此次的目的地。”


    眾人一臉懵,尤其當中間深淵刮起颶風後,他們就更是在淩亂中愈發淩亂了。


    大家都是凝脈境圓滿,最高也就銀魚和江風三人是凝脈境大圓滿。


    根本沒人會馭空飛行。


    這個深淵他們自己得怎麽過去?


    看看一旁介紹完就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的丹峰弟子,眾人更覺得風吹得越發猛烈了。


    “請問師兄,我們要怎麽到達岩雀台呢?”


    最後還是銀魚主動上前討嫌,問出了這一句。


    丹峰師兄卻麵無表情的說道:“岩雀台就在前麵,該怎麽過去就看你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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