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的修煉與旁人不同,自然也不能讓其他人發現。


    這被禁足,不能去霧照崖的一個月正好可以讓她用來突破、


    隻要早日進入築基境,那再動手時,她也再不用提心吊膽的怕被大乘境修士發現靈氣波動的異樣。


    隻需早日解開琉璃釘的下一層禁製,她使用起來就能更得心應手。


    “你今日衝動了。”


    而就在九溪閉關時,一處小瀑布旁,趙師姐卻正被一人低聲輕斥。


    “這有什麽,難不成你還真看上那孫如琢了?”


    趙師姐不悅的蹙了蹙眉。


    那人無語,“她如今的修為是低了點,可悟性卻著實不錯,又是四靈根上品,一年之後的大比,她對我們有利。可你今日這麽一出手,恐怕她會對你諸多生怨,這不是白白便宜了其他兩人嗎?”


    趙師姐卻忍不住道:“就她那囂張跋扈的模樣,便是悟性再好,恐怕也不是什麽良友。”


    “誰要和她結交了,我們隻需合作,在明年的大比時取得好成績便行。”


    “那我也不喜她。”


    趙師姐扭過頭,生悶氣。


    那人看了她半晌,最後還是他先退讓,“那不選她,你有看好誰,我們這邊始終差一人,時間可已經不多了。”


    但說起這個,趙師姐也難得躊躇起來。


    “合適的人選確實還沒尋到,你就再給我點時間吧,師兄。”


    她眼巴巴的看著他。


    這會兒就知道求他啦,可除了歎氣,他又能怎樣。


    “煙蕪,最多再遲一個月,不然就隻能向孫如琢拋去橄欖枝,不能等他們迴來,這已經是我們招攬的最後機會,你自己也清楚吧?”


    “嗯。”


    趙煙蕪點了點頭,她自是清楚,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瀑布邊水汽翻騰,二人一時間卻都沉默下來。


    而因為自己和孫如琢造成的這個小風波,九溪卻是一概不知。


    在接下去的一個月裏,她除去到麒麟堂領夠辟穀丹外,其餘時間就全在閉關。


    她如今依靠琉璃釘可施展的手段不少,但若隻論修為卻仍是凝脈境左右。


    想早日邁入築基,還有得磨。


    可終歸她心境不一樣,築基需要度過的門檻於她而言,根本就不存在。


    現在差的就是靈氣和經脈的積累。


    尤其是她的經脈……


    被人重創又寸寸摧毀過後,就算得大造化再次重聚,那也已留下不可逆轉的傷害。


    但比起其他,這都算是複原得不錯的了。


    在鳳城時,沒什麽靈氣濃鬱的寶地能讓九溪好好修煉,她也不敢,修為自然便一直停梗在凝脈境多年難以寸進。


    可此時卻不同。


    這裏雖隻是龍骨宗的外門,但仍是設下四個大小不一的聚靈陣覆蓋了弟子們木屋所在的整座山峰,且禁製皆在四十九道以上,靈氣濃鬱度哪是鳳城可比。


    九溪在此苦修,踏入築基的時日應會大大縮短。


    等到那時,琉璃釘下一層禁製打開,就可隨意收入體內。


    她再動用靈力時,也不用再擔心別人會發現她的異樣。無論是怎樣的感知類異寶,都不行。


    九溪正廢寢忘食的在閉關苦修。


    可這落入他人眼裏時,卻都還隻當她是個小可憐。


    以為她仍是在受罰,閉門不出。


    雖也有人猜測她是不是在自己鑽研功法,但引來的卻隻是同伴們的哄笑。


    在他們剛進龍骨宗後,宗門就人手一本的發下《太一初經》了。


    但這並不是龍骨宗本門的秘法,就隻是爛大街的入門基礎功法,基礎中的基礎,若誰有悟性,都可以靠著它摸到修仙的大門,邁入凝脈境,及至凝脈境大圓滿。


    不過這也就到頭了。


    如果還想再繼續修煉下去,那這本《太一初經》便沒什麽太大作用。


    許多宗門都與龍骨宗般,把它當做外門弟子的啟蒙修煉。


    畢竟它雖是爛大街的吧,可也正因它中和穩定,幾乎不會引起任何走火入魔的狀況發生,才會這般幾欲適合所有人修煉。


    而且若肯下苦功,《太一初經》能打下的修仙基礎更是牢不可破。


    隻是那程度常人難以企及罷了。


    這一個月過得很快。


    人們也幾乎快把月前引起不小騷亂的九溪和孫如琢遺忘。


    而這兩人也不知怎的,在一個月到期後,她們居然仍低調得不行。


    就連孫如琢都仿佛是變了一個人般。


    讓得以為她一從百草園迴來後就要去找九溪報複,等著看好戲的人錯愕不已。


    “如琢,你這是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孫如琢今日起得早,準備趕快去霧照崖上占位置。


    與她來龍骨山的路上有些交情的人,看著她很是驚訝道:“上次的事你就這麽忍了?”


    “哦,不急。”


    孫如琢眼裏有情緒一閃而過,但語氣仍是平和得嚇人,“來日方長。”


    外門弟子的房間雖都是單間,但卻是全挨在一起的,差別不過是山頂山腳而已。


    孫如琢這些剛進門的弟子,自然全住在山峰之下,她們出來時,不可避免的就經過了九溪的木屋。


    孫如琢看了一眼便收迴目光,幾人繼續往霧照崖走去。


    今日的霧照崖上仍熱鬧非凡,不過再來給他們講學的人卻已經不是沈成。


    九溪也是後來才知道,自那一天之後,霧照崖上為他們外門弟子講學的就變成趙煙蕪幾人了。


    而像沈成這樣的築基修士,再未出現。


    但這樣才正常啊。


    畢竟他們收到的信息也是說這霧照崖上,隻會有凝脈境圓滿的幾個師兄師姐輪流為他們講學,哪裏想到築基境的大師兄會來?


    那日才是不正常的情況好吧。


    現下崖上眾人早已各自坐好,九溪也極低調的在後排角落悄無聲息的盤腿坐下。


    雖然這講學對她完全沒有多大用處,可她卻不能不來。


    不然她又該受到無數的“關愛”了。


    終歸任何一個普通弟子對此處都是奉若至寶之地,她要是敢不來,那才真有異常。


    九溪低頭,獨自坐一處,默默翻著自己手上的《太一初經》。


    這本基礎功法在她眼裏其實和別人不太一樣。


    百年過去,這本爛大街在她眼底卻掀起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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