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當下,他卻情難自禁地拿出來說了。“而對於異靈而言,沒有靈魂力量的普通人向來都隻是獵物,甚至連兩腳羊一詞都稱不上。”“我所具備的危險性,也從來都不隻是被你們看見。你們選擇容許我繼續活下去,也並不意味著其他國家的人,其他國家的靈師,也會接受,也會允許。”這是個充滿人情的國家,不隻是人脈之間的人情解釋,更多的是人類這一群體的情感。“很多人都會因為賀景同曾經的付出而不願殺死我,可對於其他國家的靈師而言,我代表的隻有混亂與風暴,沒有任何幫助。”無論是賀景同還是異靈賀景同,他們都不擅長將心中與情緒掛鉤的言辭掛在嘴邊。於是訴諸於口的,總會是不被旁人關注,卻又至關重要的情報。“何昱辰想要的那個新世界,在沒有百分百的概率證明未來一定會好的情況下,他所有的想法和思考,都像是邪/教/分/子,那隻會給世界帶來混亂。”“而能推動一切混亂根源的,就隻有我。”這個世界上,s級靈師,就已經是單體最為頂尖的戰力。但靈師不同於異靈,靈師仍然在人類這一大群體中。他們不超脫,也不隱沒。用刻薄的話來說就是,他們能被其他普通人殺死。可異靈呢?這個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在最後都會成異靈,而能解決這些異靈的靈師,卻不足萬分之一。普通人身上所產生的危機感……同樣住在靈師監獄的樂和與莊亦飛,曾經不就是想借助這股力量,徹底毀掉桃花源企劃中所有的實驗人員嗎?普通人的力量,無法壓迫異靈,卻能強逼靈師。那是桃花源企劃被實驗者所想到的,以底層反製上層的有效辦法。可社會體係中,更多的卻是上層壓迫底層,上層的普通人數量,遠遠超越靈師。上層的普通人不畏懼死亡嗎?在靈師能被普通人管控的時候,他們當然不在意。擁有再多再奇怪的力量又怎麽樣,靈師依然是人,隻要是人,就一定會被限製。可如果到處都是異靈,那麽就沒有人會不畏懼了。而這一連串的話所代表,甚至明確指出的,正是其他國家的靈師,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事實。那些靈師當然會畏懼s級異靈的能力,可是異靈賀景同隻要“被允許”活下去,就一定會被限製力量。而假如不被限製力量,那誰又能保證,異靈賀景同不會害人呢?曾經原體的同伴?靈師監獄的典獄長?他們都沒那個能耐麵對無數人的質疑。而假設其他國家的普通人,也因為得知他具備理性,故想要成為異靈,並獲得永生……這是存在可能性的。但在這些可能性存在並被廣泛接受之前,外界之人對他的態度都是,他是災難。而麵對災難,全力杜絕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等到以後後悔永生距離自己這麽近,卻沒把握住的時候,其實也不會再產生後悔的情緒。因為異靈賀景同之前的所有經曆,全部都能被調查到手。賀景同的情報,從水庫事件過後,就注定無法保密。想要了解,想要嚐試,想要永生……那到時候要做的,就隻是去複刻而已。這可比從無到有要來的簡單太多。從宏觀角度上來看,異靈賀景同於這個世界而言,早已經不具備價值。死亡在今後,將是從世界層麵上劃分的群眾,為他選擇的最終之路。但這條路無法實現。.探監結束了。依然是又一次的聚眾分析。而這一次,眾人也迅速從賀景同的所有話中,鎖定了關鍵信息。“之後將會有他國靈師入境,對賀景同進行抹除行為。”靈師監獄的會議室,在那場探監行動結束後,不到兩個小時,會議室裏就聚集了眾多人士。最先開口的就是作為典獄長的成楚柃。計琬華緊隨其後地指出:“政/治層麵上,他或許也會被多個國家聯合要求處死。但這種信息注定是隱藏的,因為很多國家的民眾,依然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異靈和靈師。”“之後又是那句話,賀景同想要憑借自殺的行為抹除異靈賀景同,正是因為他看見了最糟糕未來的到來”她的短暫停頓,讓崔桐麵露沉重地接上了話題:“而被限製能力的異靈賀景同,則終有一日會被解開這種限製。”“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世界上的靈師數量,或許仍然算不上是一個極大的群體,但從幾十萬人中想要找出一個能將異靈賀景同帶走的能力偏向特征,卻根本算不上難。”柳書玉握緊了拳頭,甚至不受控製地錘了一下麵前的文件。這些文件上,打印的正是異靈賀景同之前所言。“他被帶走,就意味著他會死。而想要他能活下來的我們,顯然不可能看著他去死。故而,能力封印的解除就成為了理所當然的未來。”“可製約的效果,又始終存在。”賀晚靳眸光黑沉,他用力地捏著擺在他麵前的那份報告,指尖在a4紙上掐出了印痕。“故而即便被解除封印,異靈賀景同的能力也隻會用於自保。”安來的麵前,正擺著他吃飯的家夥,這場會議上,他除了具備發言權限之外,同時也擔任了記錄員的角色。黑白方塊字一個又一個出現在電腦屏幕,安來抿唇,麵色晦暗。“再次重複上一個邏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無法殺死的人類,那就把人類逼成異靈,再去殺死。武力鎮壓在很多時候,都是一個有效防止宵小亂跳的有力手段。”席紅婧道。三位s級靈師,目前隻有席紅婧出席了這場會議,另外兩位都有相關的任務正在處理。“英才學院雙校聯賽事件中,七隻a級異靈險些升為s級。傅澤荀曾經也說過,隻要異靈賀景同誕生,那他從誕生開始,就將是s級異靈。”荊雲鬆隻是想到傅澤荀,臉色就不由自主的陰沉了下來。談冬推了推眼鏡:“在此之前,傅澤荀可不清楚自己會成為異靈,更不清楚最後的異靈傅澤荀會選擇將自身獻祭。故而假設,異靈賀景同具備吞噬其他異靈,甚至能借助那些異靈的真正罪孽,推動自身成為傳說。”“以s級懶惰異靈的空間碎片,用作最初對賀景同的異靈化實驗為例,其目的也可以認為,這是為了給異靈賀景同提前留出一個,能運用空間能力的根源。”“傳說的說法,正是同時掌握了空間和時間。”“而懶惰本身在七罪中又是最弱的那個,後續融入異靈賀景同的傲慢和嫉妒,傲慢算是完整的一份,嫉妒則與懶惰補足後,可以算是另外一份。”“此為七分之二。”會議仍在繼續,代表“n”組織成員出場的女星季瑜,即便不忍,也還是指出了一個事實:“異靈賀景同具備溝通能力,是建立在他受製約限製,及他本身也不算是誕生於賀景同的罪過這兩處。”“而即便賀景同與異靈賀景同都無罪,但靈魂已經由懶惰、傲慢和嫉妒三項組成的後者,誰又能保證他今後,還能長久地具備理性溝通能力呢?”“關注異靈賀景同最後會怎樣之前,更值得在意的,難道不是阻止那種局麵到來嗎?”宗楓,這個在高中生實習台企劃期間,充當引導者的角色,正如是說。上述所有人,便是這場多方會議的參與者。在所有人都發言過後,成楚柃才指出了關鍵:“你忽略了一個重點,那就是,這些信息都是異靈賀景同主觀在向我們透露的。”“異靈賀景同同樣能使用預言,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的他,與其說他是在單純猜想,不如說是,他憑借自己的智慧推測,再加以預言和海龜湯功能的雙向驗證,最終得出了這個精準而切實的結論。”成楚柃深深地唿出了一口氣。“思考一下祁學一之前說過的話。”典獄長女士用指腹敲了敲麵前的文件,“那個孩子告訴異靈賀景同的說法是,靈師能否在賀景同已經不在的情況下,憑借自身,改變沒有預言者的未來。”“異靈賀景同最後說出這接連不斷的信息,其實就已經是在向我們預言未來。但在他向我們預言未來的同時,他也能看見他向我們預言未來之後的未來。”“這意味著,他無比清楚,即便他將這一切說出,之後的一切也都沒法阻止。”成楚柃之後甚至還提出了一係列的假設。“阻礙其他靈師入境?這當然能實現,僅憑借在場各位,就足以做到這一點。”“但就算隻是我們國家的普通民眾,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異靈賀景同活下去的。”“上層人員無數,隻要有一個人不接受,相比於和盡管小眾,盡管被限製,但仍然占據至關重要位置的靈師鬧開而言,私下裏偷偷放人入境,就是最合適的折中選擇。”成楚柃用冰冷的語氣陳述著殘酷的事實:“無論接不接受,這就是事實。”“他告訴了我們未來,一個注定沒法改變的未來。也告訴了我們,假如我們想要改變這個未來,最應該做的關鍵之舉就是,從最開始就阻止賀景同異靈化。”“但這早已經做不到了。”氣氛越發沉重,明明會議室的窗戶開了半扇,空氣卻凝滯到浮塵似乎都無法遊動。安來記錄下成楚柃所說的最後一個字後,雙手離開鍵盤。他雙手交叉撐著下巴,眼皮低垂,道:“異靈賀景同就是在否認祁學一的說法。他認為,祁學一所說的靈師群體,在失去預言者以後,想要改變未來的目的,是無法實現的。”“換句話來說,異靈賀景同就是在告訴祁學一,也是在通過祁學一告訴我們這些想要讓他活下去的所有人,不想讓最糟糕的結果到來,所能行動的路,依然就隻有殺死他。”安來聲線低沉,幾不可聞:“那不是可選項,而是必選項……”“但這隻是你們的假說,就算是真的,可我們連行動都沒行動過,連阻止都沒開始嚐試,又憑什麽理所當然地去接受那種未來?”宗楓無法認可這種說法。“沒人要接受那種未來。”安來迴望著宗楓點燃火焰的目光,身著唐裝的程序員瞳孔深處,是無法被任何外物融化的堅冰。“我們聚集在這裏,就是在考慮要怎麽才能改變那個未來。”“異靈賀景同接受那個命運,也接受那個未來,但我們沒法接受。”“曾經的他一個人,為了我們無數個人去反抗命運,那當下的我們,即便我們無法為已經死去的人反抗命運,又為什麽不能為了自己去反抗一次?”成楚柃語氣堅定地總結:“我不接受那個未來,所以我選擇反抗,這是最簡單不過的因果關係。”沒人去思考最終會不會成功,他們之後談論的話,也全都成為了阻止那個未來到來的各種辦法。“既然賀景同的過去的經過注定曝光,那不如由我們主動宣揚。他的努力,和他的糟糕境遇,至少都能換來一些同情分。”荊雲鬆竭力轉動腦筋,他眉峰緊皺,似乎連五官都在努力:“為此感到難過的民眾,隻要拒絕異靈賀景同死亡,那上層或許也有所收斂。”“如果你指的是在這個國家宣揚這些,其實根本沒必要,因為賀景同已經足夠出名,上層也足夠收斂。”藺溪君指出他的邏輯漏洞,“不然也就不會在未來中呈現出私自放他國靈師入境,而是早就為異靈賀景同定下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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