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的能力更新換代以後,即便對外說是三天隻能用一次,實際一天可以用三次,但三次機會,也不見得能正確推測出樂和到底想做什麽。”“準確來說是,今天隻有兩次了。”新能力可以無限製使用的秘密,隻有兩個隊友和賀景同自己,及天地所知。係統不算。至於海龜湯的能力,倒不是賀景同認為有必要向安來隱藏。而是,賀景同也沒辦法保證,那些能力越來越千奇百怪的大人們,不會嚐試複現,安來身上經曆過的事。就像是樂和口中的那個,擁有上帝視角的同伴。他可以在指定範圍內,查看同一時間的畫麵。人行自走監控,說的就是莊亦飛了。刨除這些,不管是自身能力更新後的新細節,還是想要探查樂和那邊的情況……這些都得通過安來,來向特定人員透露。“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你確定樂和有問題,以及他有一個能力是上帝視角的隊友。”“是。”賀景同點了點頭。“你想讓我查樂和以及他身邊人的情報。”安來做出總結後,又補充了一句,“你認為和他相關的事,之後還會牽扯到你,以及他本身也是個很有危險性的人,畢竟他都能影響到老崔。”賀景同再次點頭。“目前我們的首要目的,就是搞清楚樂和究竟是什麽人,以及他要做什麽,想要實現什麽樣的目的,又牽扯到什麽人,以及想要利用你,去達成什麽……”安來若有所思了一番,過後果斷拍板決定:“行,這些事情我幫你查,不過我也有要求。”“作為老師守護自己的學生,不是應該的嗎?”賀景同調侃了安來一句。後者也很果斷,一本正經地指著旁邊的一大堆文件說道:“所以作為好學生的你,也應該適當給老師分擔一下壓力。”讀作期中考試,實則為靈師升級的任務,對於學生來說,就隻是去打一場架。可對於老師而言,他們卻一定要搞清楚,目標異靈的出現的前因後果,以及具體能力等級,和能力細節。隻有弄明白這些,才能保證學生們不遭遇意外。但同樣的想要弄明白這些,就必然存在大量的工作……賀景同還能怎麽辦呢?也隻能被迫投入工作。隻是在整理相關異靈事件文件時,賀景同卻看見了很多關鍵的東西。賀景同坐在安來的對麵,此時,他正指著其中一份檔案說道:“這個異靈,誕生於母親患病無法治愈,致使於她隻能選擇去偷竊,卻因為被偷的那家人有學過武術,所以被打斷了手腳。”“最終導致無法繼續通過偷竊和工作換取錢財,難以提供醫院所需費用,致使母親在醫院中與世長辭……”“事實上,她的母親,也變成了異靈。”安來看過了太多相似的事,說起這番話時,不知是冷漠還是習慣,以至於一直麵無表情。“她憎恨自己為什麽這麽無力,隻能讓孩子承擔壓力,於是在死亡之後,成為了第四罪的暴怒異靈。”“那是針對這個世界的憤怒,也是針對自身的憎恨。就實力評測方麵來看,她大約在b級異靈中,處於中上位置。”嘴上大致過了一遍相關檔案,安來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說起來,你應該還不清楚,靈師等級有‘減’‘加’和‘標準’三個範圍吧。”“比如當前的你是c級靈師,但實際上,還存在c-和c+級。”“本次考試,大部分的學生都在c+和b-,偶有b級,b+更是隻存在一位。”賀景同張了張嘴,想說自己並不關注那些,可他又很清楚,當下安來之所以會這樣說,就是為了轉移話題。但如果這個話題那麽容易被轉移過去,賀景同也不會特意點明a4紙上的信息。賀景同:“這類工作,很多學生都在做吧?他們知道他們殺死的異靈,生前遭遇了什麽嗎?”“學院可沒你想象的那麽狠哦。”安來手裏動作不停,“高一上學期和高一期間,所有學生麵臨的異靈事件,統一都是惡性事件。”“嫉妒他人者,憎恨他人者,肆無忌憚向外傾斜惡意,最終讓自己變成鬼……那些異靈,才是學生們處理的東西。”“像類似這種……一般是從高三才會開始接觸。”“老崔以及學院其他老師,也都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異靈越來越年輕化了,很多學生,很多幼崽,可能就隻是幾歲的兒童,卻也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件,變成異靈。”安來手裏整理文件的動作,都快出現殘影,但他說話的聲音,卻始終平穩如常。“每一位學生麵臨的任務都經過篩選,但我卻難以確定,他們是否能冷靜地去直麵,一個十一一歲的兒童,最終變成的異靈,是第七罪的色/欲。”“五六歲的孩子,或許也會因為糖果均分這件事,而感到不快,貪婪之心的生起,致使一切走向極端。”“……這個世界上,惡魔可是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安來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的眼睛很黑,無端地帶起了壓抑的氣息。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日頭西沉,辦公室裏的光亮逐漸下降導致。但不管是怎樣,安來依然用那雙如墨般的眼睛,認真地看著賀景同。他的潛台詞就是在問,賀景同,能去麵對那種情況嗎?人造靈師,到底是什麽模樣的呢?那種本能向善的內心,會讓賀景同去嚐試美化一些惡意。但他美化的惡意,並不是惡者對於自身所做之事的不以為然,而是善者對待自身所遭遇之事的毫不在意。這樣隻會讓他受到傷害。安來不清楚賀景同會給出怎樣的答案,但他卻很清楚,自己絕對想不到,賀景同迴的話竟然是:“高中生實習,也有為了鋪墊這些的情況在吧。”賀景同雖然不清楚其他同學遇見了什麽,但顧語,方齊,柏月雯三人來找他道歉和道謝,本身就意味著,他們的認知層麵得到了一定的成長。這讓他們學會了接受自己的卑劣,也敢於麵對之前所做之事的錯誤,行事坦然,不愧於天地。大致就是這種模樣,認真來說,老師們想要的也是這個結果。“無論是你所說的那些,遭遇不幸才成為的異靈,還是本身作惡形成的異靈,無論是哪個,對我而言,異靈就隻是異靈。”“我會同情,我會憐憫,我會擁有可惜之情,並想要提供所有力所能及的幫助……但這些,隻針對人類。”賀景同看著安來那雙黑沉的眼睛,笑了起來。少年笑起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既像是冬日的暖陽,也像是夏季的溪流。澄澈幹淨,明亮溫暖。安來突然失笑,若將鏡頭移到桌子下麵,就能發現,他的唐裝下擺,硬生生被他的手給捏出了褶子。安來害怕,賀景同會憐憫異靈。但認真來說,能準確定義異靈是殘影的賀景同,必然也有著遠超所有人的堅定之心。賀景同清楚,那些遭遇不幸的人,已經死去。留下來的異靈,儼然隻是一道虛偽無意義的殘影。.依然是整理文件,隻不過在天逐漸黑下來了以後,新的話題由賀景同提起。“對了,你知道曲舒老師的授課情況嗎?”“怎麽突然關注這個?”安來已經在給手裏的文件進行收尾,此時正站了起來,將那些a4紙擺齊後,磕向桌麵,使其立穩平整。“你可以當做我發現了一些東西,所以有點在意,想問問你,曲舒老師有沒有什麽,讓你覺得特殊的地方。”賀景同說。安來果然不再追問,而是說道:“和沒有叛逃之前的傅澤荀一樣,對學生的教育做得確實不錯,也和學生們打成一片……是動詞意義上的。”“不過出於她是代替傅澤荀空降成一年級班主任的原因,老崔那邊有針對過她的考核,但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安來盡力搜索著,腦海裏和曲舒相關的所有資料,說著說著,語氣也一時變得遲疑了起來:“不過要說特殊之處的話……那也還真有一點。”“是什麽?”賀景同依然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此時也抬頭看向安來。“她會專門給學生上政治課。”安來一言難盡地說道:“你也知道,靈師對普通科的課業要求並不高,而且還能保送知名學府。”“所以她根本沒有必要給學生進行政治課,而且所謂的政治課,也隻是我的口頭說法。我有觀察過曲舒上政治課的表現,但那與其說政治課,不如說是……”.【逆迴功能開啟,指定人員曲舒,錨點人員安來。】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之所以強調風和日麗的這個詞,主要原因還是在於,與之對標的,學生們汗如雨下這點。安來當時正想去學校便利店裏買點瓶裝速溶咖啡。以前行動被限製在辦公室裏的時候,安來倒是習慣網購,但能在學校溜圈後,便利店反而成了他的常駐地點。這一日,安來拎著一打裝在塑料袋裏的罐裝咖啡,向辦公室走去時,剛好看見了,曲舒在上體術課。這位習慣性紮著側低馬尾的老師,不同於發型總是幹脆利落的談冬,她的發型,以及神態,就連所謂的儀容儀表,幾乎都在全方位的透露著她的無害。是那種一眼望去,絕對難以升起警惕之心的人。柔和乖順的即視感,撲麵而來。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代替了傅澤荀的工作,給學生們教起了體術課。除了和高一年級如出一轍的學生對抗賽,曲舒也有學著荊雲鬆那樣……一個人圍毆全班學生。拳拳到肉,毫不留手,學生血液飛濺的時候,一年級另一位教導學生修煉靈魂力量的老師,也就是相裏星晴,她往往會在“恰當”的時候,推出網購的小推車。原本普遍被用於裝零食的小推車上,放滿了繃帶藥膏止血劑。假如說,曲舒能紮著側低馬尾,溫溫柔柔的,一腳把你踹飛三米,隨時能把你打進icu,那相裏星晴就是能麵無表情的,給你受傷的傷口處,紮上一個,有著四個翅膀的蝴蝶結……安來承認自己驚呆了。在所有的學生氣喘籲籲,全部倒下以後,安來就聽到曲舒用依然溫柔的聲音說著:“不要問我能不能行。”“打趴你們,一直都能行。”“就像是你們殺死異靈,也是必須能行。這不是一種需要你們實現的可能,而是必須,必須做到。”曲舒說話的時候,正盯著那些學生的傷口。明明臉上的表情模板依然是“乖順”,下垂的眉毛看起來溫柔似水,但氣勢方麵,卻不斷地向外透露著一種,她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將那些傷口撕裂得更深的感覺。“你們有一位一年級的前輩,我很喜歡他,尤其是他說的那一句話。”“異靈就隻是區區殘影。”“永遠都不要可憐那些無謂的玩意,看見他們,殺死就行。這就跟你們餓著肚子的時候剛好看見食物,然後就會想要把食物吃掉一樣。”“看見異靈,殺死異靈,才是你們該做的事。”安來說曲舒教的是政治課,自有一套奇妙的邏輯。隻見她之後又說:“你們每殺死一個異靈,就是救贖了他們的生前。動作越快,效率越高,就越將拯救之道,貫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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