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同沒聽過柚子葉洗澡去晦氣的說法,還疑惑了一瞬。簡紫芮倒是知道,甚至還迴了一句:“總覺得柚子葉也不太行,要不然再買個火盆吧。”賀景同:???他看著自己手裏,價值388一罐的速溶咖啡,由衷地想把這個罐子砸到祁學一腦袋上,甚至期待罐子能彈起來,順便砸到簡紫芮。可能這就是隊友吧。遇到危險的時候,互相依靠,沒有危險的時候,互相給彼此製造危險。.後來迴到學院以後,賀景同的手就被祁學一治好。就是三人一塊拿著速溶咖啡去安來辦公室的時候,知道了他們是為啥而來的安來老師,氣得差點沒把用來喝茶的搪瓷杯子,直接砸他們腦門上。他沒好氣地說道:“我也得用得上這速溶咖啡。”程序員上班的那些年,早就喝夠了各種提神飲品。先不說送咖啡有沒有用,就單說這玩意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裏,安來都有一種精神上的壓迫感,就是那種隨時就要再次開啟007工作的即視感。雖說現在他本身就在007……救命!這樣想不是更絕望了嗎?!“沒關係,盒子設計還挺好看的,簡約大方,老師你也可以把它當成擺件,放桌子上,沒事看看,舒緩眼睛。”祁學一嘴皮子可快,上下一接,安來就被說得沒脾氣了。雖說更多的原因,還是在於,他知道生氣也沒用。所以也隻能無奈的說道:“速溶咖啡也送完了,你們幾個也該走了吧。”“那可不行。”祁學一反倒不客氣的,拉開安來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他對掌管學校很多秘辛的安來說道:“說起來,您先前是怎麽和賀景同熟悉起來的?”那事兒還是得問。傅澤荀弄出來的記憶畫麵,賀景同在這間辦公室裏說那句話時,臉色太過平靜,但旁觀者卻隻能從中察覺到壓抑。可這話安來卻不好答,幾乎一瞬間,他沒好氣的表情,就變成了眉毛緊皺。“借口什麽的也不用找,不能說就直接說,不能說。我把這事拿到明麵上來說,也不是為了逼你,非要找個借口敷衍我,主要就是想問問……”他說到這裏,環顧了一下坐在沙發上的兩個隊友,又接著說:“我就是想問問,我們算不算是一條船上的人。”現在的情況太複雜了,基本等同於每個人都有一部分情報,但又每個人都沒有取得完整信息。“怎麽這麽說?”簡紫芮奇怪道。“那我就直接問了,老崔有沒有在安來老師那裏,備過一份我的機密檔案?如果有,安來老師看過嗎?以及,老師有沒有告訴過賀景同。”簡紫芮臉上的迷惑表情就差在說,這事怎麽還和賀景同有了關係。安來也大差不差,他同樣不明所以:“你說什麽?”“看你這意思,應該是不知道我的情況了。”祁學一往那一坐,與其他人截然相反的白色頭發,就顯眼到得不行。當他想要搶占辦公室裏的主場時,不像賀景同那樣自然,但也依然能達成祁學一想要的結果。“你不知道我的情況,卻從賀景同口中,知道了你會死在傅澤荀的手裏。”重複了一遍這個現象,祁學一又迴頭說起第一次去娛樂公司時,賀景同一個人留下時的心理邏輯。將這一信息也過了一遍,祁學一便解釋說:“根據上述情況,安來老師你表現得有很大的漏洞。那就是你對當時第一次見麵的賀景同的信任,遠遠超過了對待傅澤荀的程度。”“這很不合理。”這番話一落下,安來就心驚肉跳到,覺得祁學一下一秒,就能說出賀景同是預言者的身份猜測。但索性最後他也沒有想到那個奇詭的路子上,祁學一隻是說:“可如果假設你們之前就認識,那當時的信任程度也就有了解釋。”“換句話來說就是,和你認識的賀景同,天然也能取得老崔的高度信任。假設老崔將我的情況告訴賀景同,那中午那會兒發生的事,也就不顯得奇怪了。”“中午發生了什麽?”安來整個人都是懵的,白天他還在和崔桐處理,那些暗地裏和傅澤荀有過合作的有權有勢之人。那些人的審訊報告,合作時的聯係方式,進行人體實驗的相關地點……這些東西,全都需要進行查封。要不是暫時還不能離開辦公室,安來怕不是得和崔桐一樣,都忙得腳不沾地。他就算想抽空關注賀景同他們,也實在沒時間。不過稍後,祁學一一句話,震懵了除賀景同之外的兩個人:“我想要對普通人,動用我的力量。”簡紫芮反應很快:“所以說你的能力,其實是能治普通人嗎?”安來反應也不差:“賀景同也知道這個?”安來首先排除了崔桐告訴賀景同,因為根本不可能。換句話來說就是,這個信息也是來自預言。“我認為他知道。”祁學一沒有看賀景同,隻是冷靜地說。“我甚至覺得,他不僅知道,他還知道我的能力暴露以後,可能會引起的反應。”祁學一抬手示意了一下,坐在辦公桌另一側的安來。這下簡紫芮和安來全都懂了。有安來這麽個例子在前,祁學一一旦暴露,受困程度,隻怕是隻深不淺。中午那會兒,簡紫芮隻當祁學一的治療力量,是真的隻能運用在同類身上,壓根沒想到這麽多。現在一迴顧,簡紫芮的臉色也不由嚴肅了起來。她甚至不由地想,這辦公室裏的幾個人,就沒一個簡單的。彼時,賀景同也笑了笑,並迴應了一句:“需要我表達一下認可嗎?”“你安靜聽著就行。”祁學一瞪了他一眼,現在再想當時發生的事,隻覺得實在是緊張和折磨。“現在的情況,說白了就是,我的能力的實質表現形式,除了老崔和我知道之外,還有你們三個知道。其次,賀景同有獨特的消息渠道,讓他確定傅澤荀想害安來老師,同時,安來老師也因為之前可能和賀景同認識,對賀景同信任程度極高。”“我說得沒錯吧?”安來堪稱呆滯地點了點頭,除了沒被猜到的預言,祁學一說的基本全對。“那現在情況就很明顯了,咱們幾個就是一條船上的。”“等等……”安來迷迷糊糊的感覺有點不對勁,“你幹這一出,不會是覺得,我不僅有你的機密檔案,甚至還會把你的機密檔案告訴別人吧?”“我一開始確實是這樣以為的,不然解釋不了賀景同的消息來源。”祁學一這話,讓安來有一種,嗓子裏塞了一整個水煮蛋的感覺。差點沒噎死。祁學一當沒看見,繼續說道:“我最開始和老崔測試力量的時候,這事就是隻有我和他知道,事後老崔也說不會告訴任何人。連你都沒有答案的情況下,我剛才猜老崔私下裏告訴賀景同這事,也不太合理。”“總的來說,賀景同當時打斷我的動作,大概是因為他自己考慮到了我的力量能治普通人,甚至一旦暴露以後,會造成的後續影響力。”“最後,安來老師沒有我的機密檔案,也就不存在暴露給傅澤荀的可能。老崔沒給你我的機密檔案,也等同於,他還算值得信任。換句話來說就是,學院內部,咱們幾個都是可以互相信任的人。”“這事之前崔桐和傅澤荀戰鬥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確定了吧?”安來真想掀開祁學一的天靈蓋看看,他的腦子是怎麽長的。這不是貶義,隻是單純的在感慨,祁學一想的實在太多,也太複雜。“就是你說的這個情況,才有問題。”祁學一指出,“老崔的眼睛能力,開放到極致以後,可以監控整個學院。傅澤荀被異靈帶著逃走的那一段時間裏,就算老崔受到異靈阻攔,趕不上趟,可那份監控能力,也不可能讓傅澤荀跑得那麽簡單。”“但當下的結果就是,我和簡紫芮顧著昏迷的賀景同,本來該追上去的老崔,反而沒有追到人,甚至連傅澤荀逃往何方都不知道,最後隻能在靈師app上下發通緝令。”“另外一點讓我懷疑老崔的,則是在於,他事後根本沒有找我治療。這點至少能證明,他沒有傷到不能行動的程度。”祁學一說這話時,表情堪稱冷酷。“當時的賀景同,甚至可以說差點死在那裏,可作為當時在場的,唯一一個能和傅澤荀正麵對抗的老師,老崔反而沒有受傷太重……你們覺得,這合理嗎?”反正祁學一覺得不合理。“假如說,假如說之前薑南死前三天,沒有和裴麟與尚婷琦聯係的情況,剛好是老崔透露給傅澤荀,才讓傅澤荀選中了薑南的呢?”作為教導主任,崔桐有異靈科所有學生的聯係方式。“你這就是純粹的陰謀論了。”安來不認可這一點,“傅澤荀最開始是想要做人造靈師實驗,讓靈師的覺醒不再那麽隨機,這研究以前有人搞過,老崔最開始就有對傅澤荀說明過,沒有研究的必要。”“其次就算傅澤荀的想法改變,變成了製造人造異靈,而且還是那種可以被他支配的人造異靈,老崔也不可能和他有什麽利益牽扯。”“他們之間不存在合作的可能性。”隻這一點,安來就不認為崔桐會和傅澤荀摻合在一起。但祁學一反而不具備這種信任度。盡管他和崔桐共同保守著同一個秘密。但這種源自秘密的信任,也因為賀景同差點死去,可崔桐卻隻受輕傷這點,遭受打破。“你們說得太複雜了。”簡紫芮打斷了還想繼續討論下去的兩個人,總結道,“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安來老師相信老崔沒和傅澤荀有牽扯,祁學一懷疑老崔和傅澤荀有牽扯,但你們沒有辦法確定對嗎?”兩個男人都點了點頭。“那你們為什麽不問問,情報渠道明顯比你們多的賀景同?”簡直迷惑,這場談話裏,填滿了各種猜測和推論,卻愣是沒有實際結果論證。明明旁邊一直站著個堪稱百科全書的解答者,卻愣是沒人問過賀景同一個問題。簡紫芮這話,讓祁學一和安來的臉色都有點發綠,但他們卻還是默契地看向了賀景同。後者輕笑一聲,默認了自己在安來心中,消息來自預言的認知;也默認了,祁學一和簡紫芮的認知中,他的消息來自特殊渠道這點。“是也不是。”“薑南事件和崔桐沒有關係,但崔桐在和傅澤荀對戰時,留了一手也是真的。”安來和祁學一,都一副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的樣子。簡紫芮無語壞了,極想摁住這兩顆頭,互相撞一撞,來聽聽是不是好頭。賀景同:“傅澤荀引動那些有錢有勢之人的利益,是人為製造異靈以後,異靈能做到保留生前記憶,且不會在肉/體上有明顯的異化表現。最後就是,隻要不被靈師殺死,異靈就等同於永生。”“那老崔/崔桐……?”祁學一和安來異口同聲問。“和這個沒關係。”“那他留手的原因是什麽?”放走傅澤荀,就等同於放虎歸山,崔桐不可能不懂這點。“因為崔桐也沒有辦法保證,那些圍攻他的異靈,會不會突然來圍攻我們。”“放走傅澤荀,未來可能會有更多人死去,但不放走他,魚死網破的傅澤荀,卻一定會殺死我們。”這是成年人彼此之間的默契保留項。所有對抗都可以延後,但當下,幾個孩子必須平安。傅澤荀那邊的想法也大差不差,因為他也不想讓崔桐等人知道,他不僅不想殺死賀景同,還很想得到賀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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