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卻在顏十七這句話中黑了臉。


    「沅王殿下!」顏如鬆喊了一聲。


    顏十七這才惶惑的看過去,「民女見過沅王殿下!我這丫鬟沒有衝撞了殿下吧?」


    沅王定定的看著她。


    顏十七瞪著澄澈的大眼睛,一臉的無邪償。


    周懌扯扯顏十七的衣袖,「姑娘,這人非追著我說是他的兒子!可是,我對他完全沒有印象啊!」


    「啊?」顏十七對上周懌苦惱的眼睛,「啊!這怎麽可能?沅王殿下認錯人了吧?我這小丫鬟是女的!皇孫不該是男的嗎?攖」


    沅王道:「他確實跟本王的兒子長的一模一樣!」


    「懌兒?」六皇子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將周懌拽了過去。


    顏十七驚唿,「六殿下,你做什麽?雖然隻是個半道上撿的小丫鬟,可也是條人命。你這樣子粗暴,弄壞了怎麽辦?」


    六皇子卻不顧顏十七的大驚小怪,徑直扶住周懌的小肩頭,「你真的是懌兒?」


    周懌晃動著小身體,想要掙脫他的鉗製,「你是誰啊?你們說的懌兒又是誰啊?你們想幹什麽啊?姑娘救命啊!」


    顏十七連忙上前,將周懌一把拉了過來,護到自己的身後,「六殿下請自重!」


    六皇子那張漂亮的臉上,就現出了尷尬。「你這是什麽意思?她跟我那半年前出事的侄兒,長的可是一模一樣呢!」


    顏十七就兀自笑了,「六殿下騙小孩玩呢?您的侄子,也就是皇孫,不該是男的嗎?六殿下沒看到我這小丫鬟是穿著女裝的嗎?」


    六皇子一張臉就現出菜色。


    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鄙視他公母不分。


    六皇子握起拳頭,剛想發作,卻被沅王伸手阻止了。「十七小姐確定他是女的?」


    顏十七收起戲謔,一本正經的迴答道:「民女隻知道,當初解救他的時候,就是穿著女裝。而且,對於從前的事情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包括自己的爹娘。至於,他是男的還是女的,民女還真就從沒糾結過。沅王殿下確定自己的沒有認錯人?」


    沅王麵露痛苦道:「長相上有九分相似,年齡上也相符,所以,本王很是懷疑。」


    「不就是分不清男女嘛!」六皇子冷了臉道,「脫了衣服不就可以驗明正身了?」


    「六皇子要脫嗎?」顏十七一個冷目射了過去,「倘使他就是個女的,六皇子是否願意為她的下半生負責?」


    「你------」六皇子差點兒沒倒仰,「顏十七,你這般推三阻四是什麽意思?你難道想領一個窩藏皇孫的罪名嗎?」


    「六殿下扣下的好大的帽子啊!」顏十七涼涼的笑,「六殿下哪隻眼睛見民女窩藏皇孫了?當初民女從人販子手中將其救下的時候,他就是這麽一副樣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民女一個剛從癡傻中醒過來的普通女子,從哪裏知道他就是皇孫?」


    沅王開口道:「你從人販子手裏救下的他?」


    顏十七看向顏如鬆。


    顏如鬆上前道:「是的!」


    六皇子嗤笑,「人販子的臉上寫著『人販子』仨字嗎?怎麽就那麽巧被你們兄妹遇上了呢?」


    顏十七道:「人販子腦門上雖然沒有寫字,但那對夫妻若是長的太醜,卻拖著小白這麽漂亮的一個女兒,眼睛沒有長歪的人,應該都能看出異常吧?六殿下揪著我們兄妹救人的事情不放,是幾個意思?莫非認為我們當初解救小白,解救錯了?」


    對付這種咄咄逼人的人,顏如鬆那正直的性子是使不上力的,還得她上。


    六皇子不是揪著一處不放嗎?那她就把他往溝裏帶。


    沅王現在基本上認定了小白就是周懌。


    六皇子不懂得感恩,卻還有揪別人的錯處,其心就可誅了。


    至少,沅王看他的目光,已經冷了下來。


    「六皇弟是不是想多了?」沅王淡淡的開口,「十七小姐久居莒州,應是不知道京城的事的。就算知道一些,也應該不包括半年前的,畢竟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傻的。何況,半年前的中元節,懌兒出事,別說對外的宣稱了,就是咱們自己也是認定了懌兒已經沒了的。六皇弟說十七小姐窩藏懌兒,又是從何說起呢?」


    六皇子訕笑,「三皇兄別誤會!我隻是覺得,事情的細節了解的越是詳盡,不是越有利於證實懌兒的身份嘛!」


    沅王道:「但願是本王想歪了!想證實懌兒的身份並不難,隻需你的皇嫂親自來驗證就好了。」


    「沅王殿下所言極是啊!」顏十七高聲附和,「知子莫若母!民女的小白是不是沅王殿下的寶貝愛子,沒有誰比沅王妃更有發言權了。」


    沅王道:「本王這就派人去請!」


    顏十七道:「那民女就先告退了!畢竟小白的身份突然爆出這樣的事情,對民女來說無疑是頭頂驚雷啊!民女和小白都需要冷靜一下。兩位殿下請便!」


    竟是牽起周懌的手就走。


    「你站住!」六皇子厲喝。


    顏十七止步,卻沒有迴頭,隻是手用力握了握周懌的,「六殿下還有什麽吩咐?」


    六皇子強詞奪理道:「你不能這樣就把人帶走了!」


    顏十七道:「民女就在這高府之內,能去哪裏?」


    顏如鬆對著六皇子行禮,「六殿下有什麽事情,還是跟家外祖父說吧!家妹一內宅女子,凡事做不得主的!」


    沅王道:「六皇弟沉住氣!知道你為懌兒的事情著急,為兄比你更急。可再怎麽著急,路也得一步一步走,不是嗎?」


    顏十七便不再遲疑,拉著周懌離開。


    身後是六皇子咬牙的聲音,「那孩子怎麽就失憶了呢?」


    沅王顫聲道:「天知道在這孩子身上發生了什麽。我現在隻希望真是本王的孩子失而復得了。」


    顏十七拉著周懌越走越快,越走越遠。


    兩人一路上無話,迴到朝夕院,俱是氣喘籲籲了。


    顏十七瞅著周懌,「你失憶了?」


    周懌道:「父王一聽六皇叔來了,便說我該失憶,然後我就失憶了。」


    顏十七咧嘴,「你父王猴精的很呢!」


    周懌癟癟嘴,「父王說,這個樣子對於帝師府和我,都是最好的保護。這帝師府其實也沒什麽好的,你要不要考慮跟我住到王府去?」


    顏十七道:「我有什麽理由住進王府去嗎?」


    周懌道:「你是我的老師啊!」


    顏十七嗬嗬笑兩聲,「我隻是小白的老師,至於皇子周懌,本姑娘可教不了。趕緊迴去洗把臉吧!一會兒,你母妃可就到了。」


    「我永遠都是小白!」周懌說著跑迴了自己的屋。


    沙暖便趕緊把顏十七迎進了屋,「這滿身的雪!姑娘這身衣服,趕緊換了吧!」


    顏十七從善如流,褪了頭蓬,換了身鵝黃的衣裙。


    吃了一盞茶,便到琴前坐了。


    於她,練琴有助於平緩思緒。


    這一彈,便直到院子裏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才算完。


    高氏和關山月陪著沅王妃,竟是直奔她的院子而來。


    顏十七很是詫異,不是該喊她帶著周懌去主院那邊會客嗎?


    沅王妃一臉的焦急,頭上的珠釵歪了,都顧不得儀容。


    不等顏十七行禮,就開口道:「那孩子在哪裏?那日在悲憫寺門口,本妃沒有聽錯,對不對?」


    顏十七福了福身子,「王妃帶來的人,可都是可靠的?」


    沅王妃打了個激靈,看了看帶進來的嬤嬤和侍女,深吸了口氣,道:「都是一直跟在本妃身邊的!」


    顏十七笑笑,「王妃信得過就好!沙暖上茶!順便去喊一下小白!」


    沅王妃絞著手,「叫小白嗎?他之前養過一隻兔子,就叫小白的!」


    顏十七看向沅王妃那張花容月貌的臉。


    小白的好長相真是集合了他爹娘長相的優點啊!


    「王妃可會彈琴?要不要彈一曲?」顏十七笑道。


    高氏拉了拉顏十七的胳膊,「你這丫頭!怎麽分不清狀況?這是什麽時候了?王妃正著急著呢!」


    顏十七不說話,笑著看向沅王妃。


    沅王妃迴望顏十七,然後輕嘆一聲,「那就彈一曲吧!」


    「王妃請!」顏十七把沅王妃往琴邊讓。


    ---題外話---二更奉上!加更今天不敢保證,還得看孩子醒了什麽情況,若是還鬧騰,作者君估計是碼字無力了。親們放心,答應的加更今天做不到,過後也會補上的。敬請體諒!汗!汗!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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