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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教訓(6000+)


    顏十七道:「可是,即便是做吃穿生意,也躲不開要與官家打交道吧!」


    關山月嘆氣,「那隻要塞銀子就好!而且,你塞了銀子後,對方每每會對你客氣的不行。槿兒,你記住!凡是銀子能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


    顏十七嗬嗬笑,「關鍵是要怎麽解決銀子啊?所以,不是人人都能活的跟舅母這般自在呢!」


    關山月笑不可遏,「行了啊!小小年紀,就學人家老氣橫秋的樣子。」


    顏十七掀開窗簾往外看,「這可要等到什麽時候?」


    關山月拍拍她的肩,「稍安勿躁!那麽多人都來看熱鬧,咱也就當是欣賞路景了。」


    顏十七被逗樂,笑容如同銀鈴般飄出了馬車。


    「姐姐!」高頌敲著車廂,「什麽事那麽開心啊?一起瞧瞧熱鬧去吧!」


    顏十七的笑容戛然而止,「外麵那麽亂,這倆怎麽從馬車裏跑出來了?」


    關山月一臉的無所謂,「他們無法無天慣了,除非他們祖父在這兒,否則,管不住。由著他們吧!男孩子嘛,就不能太拘束了。讓他們見見世麵也好。」


    顏十七卻還是不放心,叮囑道:「高頌,瞧熱鬧可以啊,但是別人踩你一腳,記得踩迴來。」


    高頌哈哈大笑。


    高顓道:「姐姐就放心吧!」說著,聲音已飄遠。


    顏十七看著關山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本想著嘮叨兩句找人跟上的話,也就咽了下去。


    高顓高頌好歹是武林世家關家出來的,那天晚上還出手救她了呢!所以,她的確是太過小心了。


    她的這種小心,就如同高氏對待她時的樣子。


    高氏對她,總是捧在手心裏怕摔著的!


    顏十七正情緒低落的想著娘親,外麵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十七!」


    「哥哥!」顏十七驚喜的大叫。


    忘了是在馬車上,猛的一起,很自然的撞到了頭,悶哼一聲又縮了迴來。


    關山月揉著她的後腦勺,心疼的道:「鬆兒既然來了,就不會跑掉,你急個什麽勁?」


    顏十七齜牙咧嘴的笑。


    外麵顏如鬆的聲音再次響起,「如鬆給舅母請安!」


    關山月示意,露華這才推開車門。


    關山月先下了馬車,顏十七緊隨其後。


    雖然才分開幾天,但顏十七看到顏如鬆那張熟悉的俊臉,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下。


    隻是這種激動並沒有持續多久,就看到了顏如鬆身後的顏十八和顏如柏。


    顏十七臉上的笑容就瞬間僵住了。


    除了他們,還有一張熟麵孔,郭嬤嬤。


    郭嬤嬤上前行禮,「真是太巧了,居然在這裏碰到了十七小姐呢!」


    顏十七過去抱住關山月的胳膊,翹了唇角道:「是啊!真是太巧了呢!祖母她老人家想念孫女了,就把十八接來了。我外祖母想念外孫女了,就特意讓舅母去把我接來了。以後,在京城,這可就抬頭不見低頭見了呢!」


    顏十八很有顏色的上前行禮,「顏如榕,行十八,見過舅母!」


    關山月皮笑肉不笑的掃過去一眼,「這誰啊?舅母是能隨隨便便叫的嗎?槿兒,你母親還給你生過一個妹妹?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顏十八的臉色刷的就白了。


    她今日的穿著,一改在莒州時的濃艷,極其的素淡。


    桃黃色的對襟小襖,冰藍色的裙子,外罩白兔毛的鬥篷。


    所以,這臉色,在衣服的映襯下,就更加的不好看了。


    顏十七在心裏嘆口氣,對關山月解釋道:「舅母,這位是我的庶妹,那位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


    「哦!」關山月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再沒了下文。


    顏如鬆尷尬的道:「舅舅可是在後麵的馬車上,我去請安!」


    「你舅舅不是個傻子嗎?」顏如柏一臉譏笑的出聲。


    「你閉嘴!」顏如鬆厲喝,「在長輩麵前不可以沒規矩!」


    顏十七握住關山月微微顫抖的手,「舅母,隻有真正的傻子才會當眾取笑別人是傻子。跟傻子不值得生氣啊!」


    顏如柏不屑的冷哼一聲,然後轉向顏十八,「姐姐,不要傷心!不過是嫁了個傻子,算哪門子舅母?」


    「啪啪!」兩聲脆響之後,顏如柏直接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沒有人看到關山月是怎樣出的手,就算顏十七都沒反應過來關山月是怎麽掙脫她的手的。


    但是,顏如柏就是這麽被關山月給打了。


    而且,還是兩個耳光。


    沒有打掉牙齒,卻讓他短時間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


    郭嬤嬤一下子沖了出來,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衝著關山月大吼,「你這個瘋女人!你知道你打的是誰嗎?那可是我們顏家的五少爺!」


    「報曉,給我上去掌嘴!」顏十七火大的道。


    隻是還沒等報曉動手,關山月已經飛起一腳踢在了郭嬤嬤的肚腹上。


    郭嬤嬤養尊處優慣了,哪裏受得住這一腳。直接往身後撞去,正好砸在了顏如柏身上,倆人一起跌倒在地。


    「柏弟!」顏十八悽厲的大叫,唯恐天下人不知這邊有動靜。


    事實上,這邊的動靜本就不小,早已經吸引了不少的圍觀的人。


    畢竟沅王和六皇子的車隊還沒到,看什麽熱鬧不是看?


    顏十八這一叫喊,瞬間讓人唿啦啦又圍過來一片。


    顏如柏這一倒地,連哭都哭不出來。


    顏如鬆本想著過去攙扶,但想著這是自己的親舅母動的手,自己若是過去顏如鬆那邊,無疑是不給舅母麵子,所以,腳步便遲疑的打住了。


    顏十八手忙腳亂的將顏如柏攙扶起來,對於倒在地上不住的呻吟的郭嬤嬤卻沒有搭把手,而是於眾目睽睽之下,撲通一聲衝著關山月跪倒了。


    梨花帶雨的道:「請舅太太饒命啊!我們姐弟倆雖然是顏家四房的庶出,一直都不受母親喜歡。舅太太要為母親出氣,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如此不給顏家麵子吧!」


    這話誅心,不但要坐實關山月的飛揚跋扈之名,更是要給高氏扣上苛待庶出的帽子。


    顏十七怒火中燒,提著裙子就要衝上去。


    關山月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拉到了身後,然後如同一個江湖女俠客似的抱拳,「諸位!你們都是久居京城之士,高家兒媳婦關氏初來京城,還真是不太明白京城之風氣呢!還望各位不吝賜教!」


    關山月這番話,中氣十足,聲音響亮,不管是因為她的氣勢,還是因為她高家兒媳婦的身份,周圍的嘈雜瞬間安靜了下來。


    顏十八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麽。


    關山月怎麽可能給她再出聲的機會,繼續大聲道:「早前聽公爹說起過,我們高家的親家顏家,乃是百年世家,書香門第,還以為教導出來的後代應該是極懂禮數的才對。


    尤其是這顏家四房的庶女和庶子,那可是養在顏家老太太身邊,親自教導的。卻沒想到,這小子無禮,不認我這舅母也就罷了,上來就罵家夫君是傻子。敢問諸位,你們家的庶子敢如此辱罵主母的親弟弟嗎?


    我高家好歹現在還是他們顏府的親家,我作為顏家四房的舅太太,幫著姑姐教訓一下不懂事的孩子,有錯嗎?」


    「不是這樣的------」顏十八急急的爭辯。


    關山月唇角掛著冷笑,「那十八小姐倒是說說,是哪樣的啊?你敢對著皇天後土發誓,顏家的五少爺沒有辱罵家夫君嗎?你當周圍人都是聾子嗎?」


    顏十八麵若死灰,她賭錯了,她以為這高家的傻子娶迴來的媳婦,定然是個軟柿子。


    一如高家這些年來的逃避態度一樣,遇事隻知道息事寧人。


    但是,萬沒想到,這關氏壓根兒就不怕事,更有將事態擴大之勢。


    顏十八一下子就有些慌了,這可是在京城,不是莒州啊!


    在莒州若是鬧大了,還有顏秉正給她撐腰。


    在京城真若鬧沒臉了,恐怕沒有人會管她的死活的吧!


    所以,就算意識到自己這一局扳不迴來了,卻還是要死撐著,「可五弟畢竟隻是個孩子啊!舅太太下手,至於這麽嚴重嗎?這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聲音悽厲哀婉,讓不明就裏的人聽了去,保證會不顧一切的打抱不平。


    關山月冷笑,「三歲看老,小時候不教訓,難道還要等到長大後殺人越貨了,再去想到管教,不覺得黃花菜都涼了嗎?說到我下手重,我一個婦人,扇了他兩個耳光,他若連這點兒都受不住,將來能長成頂天立地的男人嗎?」


    「哎呦!」郭嬤嬤躺在地上大聲的呻吟,「舅太太這是要插手顏家的事嗎?」


    關山月踱著四方步過去,抬腳就踩在了她的肚腹上,「現在承認我是舅太太了?剛才罵我瘋女人的那個勁頭呢?」


    然後衝著周圍再次一抱拳,「諸位,京城最近流行奴大欺主嗎?」


    周圍人開始了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關山月道:「還有一件事,大家也別誤會。顏家把四房的庶子庶女從莒州接到身邊教養,我們高家是沒有任何異議的。我們高家隻是不太相信顏家的家教,所以就把四房的嫡長女接到我們高家住著。此事,還望大家做個見證。


    今日,凡事站在我們高家這邊的,認為我關山月打人有理的,都可以去城中的四方酒樓免費吃一頓。大家不用遲疑,那四方酒樓正是我關山月的嫁妝。等會兒進了城,我自然會派人去知會一聲。大家不相信江南關家的麵子,當世大儒高家總是有幾分麵子吧!」


    圍觀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高老先生,那可是帝師啊!」人群中突然爆出了一個聲音。


    先前還落針可聞的場麵,此刻一下子炸了鍋。


    關山月抬腳,迴到了顏十七身邊,抬手扶了扶顏十七頭上的步搖。「槿兒以後記住,打人不是主要的,重點是,打完了,一定要把場子給找迴來。」


    顏十七就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


    顏家人的找事,正好給了高家宣布在京城重新立足的機會啊!


    也可以說,是踩著顏家就這麽站起來了。


    顏十七轉向還在發愣的顏如鬆,高聲道:「哥哥,你們今天來,既然不是來接十七的,那麽,你們不會單純是來看熱鬧的吧?」


    顏如鬆道:「二哥這次是陪著沅王去辦差的,我們是來接二哥的。顏家的人都在那邊候著呢!我見到關家的馬車,就想著過來打招唿,他們要跟來,沒想到------」


    顏十七翹了唇角,扭頭看向正從地上被翡翠攙扶起來的顏十八。


    顏十八也正看過來,眼神如同淬了毒。


    顏十七卻衝著她綻放了個如花笑靨。


    她這個庶妹,終歸還是太年輕了,想要玩弄手腕,把別人都當傻子,她還是太嫩了點兒。


    這樣的把戲也拿出來耍,真真的不能看。


    顏十七同情的看著顏如鬆,這次被自己信賴的庶妹庶弟坑的這麽慘,總該得到教訓了吧!


    他該慢慢的明白,對有些來說,就算有血緣關係存在,也成不了親情。


    不知誰大喊了一聲,「來了!」


    眾人齊齊伸長了脖子張望,遠遠的隻是看到了黑壓壓的影子,至於人,根本看不清楚。


    顏家跟高家這段小插曲,就此淹沒在人群對前方的好奇裏。


    這些人,或許並非隻為熱鬧而來,還有跟顏家人一樣,來接自己的親人的。


    顏如樟居然跟隨沅王去了江南辦案!


    顏十七對於這個二堂兄知之甚少,隻知道也是考中了進士的,後來又考中了庶吉士得以留在了京城。


    作為顏家三房唯一的獨苗,顏秉公自然是不會捨得他離開京城外放的。


    說到這一點兒,衛國公就比較心大了,居然放任趙翀在外麵折騰了這麽多年。


    但究竟庶吉士能升的快,還是外放官有實力,已經不需要比較了。


    顏十七挽著關山月的胳膊,迴到了馬車旁邊。


    關山月忍不住的抱怨道:「這都瘋了似的!沅王就那麽有魅力嗎?」


    顏十七失笑,對這個舅母是越來越喜歡了。


    別說剛剛打的那一仗如何的大快人心,事情過了之後,還能如此輕鬆的說笑,可見這心態絕對非常人所能及啊!


    「沅王有多大魅力,我沒接觸過。不過,那個六皇子倒是見過幾麵的,長著一張比我還要漂亮的臉。」


    「哦!」關山月若有所悟,「那是得看看!就當是欣賞畫了。」


    「噗——」顏十七笑噴了,想起自己現在是女裝,再也不是隨心所欲的小廝阿七了,趕忙拿了手絹捂嘴笑。


    卻聽旁邊有人驚叫道:「呀!我有消息,說是鎮海侯世子的馬車也在啊!今日真是賺到了。」


    關山月挑眉,「那又是個什麽鬼?」


    顏十七的笑也就自動斂了起來,「太子的小舅子!舅母,今日可以同時欣賞兩幅畫了。隻是,舅母這樣子,舅舅知道了,不會不開心嗎?對了,舅舅呢?還在車裏?」


    關山月嘆了口氣,道:「他不喜歡熱鬧!這樣的場合,他一般不會露麵的。許是從小形成的習慣,怕人多了招事,給人惹麻煩。」


    顏十七就聽的一陣心酸,「這麽多年,辛苦舅母了!」


    關山月溫和的笑笑,「說什麽辛苦?這些年,他給予我的,比我付出的要多。我去看看他!」


    眼瞅著關山月進了後麵的馬車,顏十七扭頭往城樓上看了一眼,似乎隱約看到了一個絳紫色的身影。


    然後收迴視線,伸長了脖子去尋找高顓和高頌。


    「報曉,你眼力好,給我找找那倆孩子跑哪兒去了。人這麽多這麽亂,可別擠著碰著了。」


    京城畢竟不同於江南,一個磚頭從天上拍下來,砸中權貴的可能性比平民要大的多。


    那倆雖是有功夫護身,但是閱歷畢竟淺,若是碰到個刺兒頭,怕是應對不及。


    報曉果然不負所望,用手往前麵一指,「在最前麵!」


    顏十七蹙眉,「你趕緊過去看著!一會兒等人到了近前,怕是更亂。」


    報曉走出去兩步,卻又退了迴來,「奴婢不能離開主子身邊!」


    顏如鬆已經迴魂靠攏了過來,「我去看看吧!」


    顏十七看著他打結的眉頭,「哥哥心裏可是不暢快?」


    顏如鬆牽強的笑笑,「長痛不如短痛!哥哥有你這個妹妹,就足夠了。」說完,便往人群擠去。


    有李一跟著,顏十七倒也不加阻止。


    隻是看著那瘦削的身影,難免心裏發酸。


    顏十七正怔楞著走神,卻聽高頌的聲音突起,「小賊,還我的荷包來!哪裏跑?」


    顏十七心裏咯噔一下,本能的覺得要壞事。


    「報曉,趕緊去把那倆小子給我提溜迴來。」顏十七大聲的命令道。


    報曉一看顏十七這次是真的急眼了,語氣裏更是透著不容置疑的嚴厲,便再不遲疑的靠了過去。


    顏十七懸著顆心,情知報曉這一去,未必能帶迴人來。


    那倆小子若是倔勁上來,未必會買一個下人的帳。


    至於顏如鬆,連顏如柏都搞不定,對付那倆,怕是更吃力了。


    說到底,顏如鬆這脾氣,跟顏秉正太像了,溫溫吞吞的,有時候的確少了震懾人的威嚴。


    顏十七抬手扯了扯鬥篷,便也靠了過去。


    好容易擠過人群,卻還是晚了一步。


    高顓抬腳,直接將那個偷了高頌荷包的偷兒踹到了馬路中間。


    比之高頌那個喜歡動嘴的,這高顓絕對是行動派。


    那個偷兒倒在地上,不隻是因為高顓下腳重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居然躺在那兒不動彈了。


    這個時候,沅王的車隊已經到了百米之外。


    顏十七去拽高顓的衣袖,「別惹事!趕緊迴車上!」另一隻手去拽高頌的時候,那小子已經如同泥鰍一般滑了出去。


    「我的荷包還在偷兒手裏!」高頌喊著,徑直衝到了那偷兒麵前去取荷包。


    那偷兒也是奇了,雖是人在地上不動彈,抓荷包卻抓的緊。


    高頌強拽,他就是不鬆手。


    顏十七眯了眼睛,把高顓往顏如鬆身邊的李一跟前一推,「看好這個!」然後衝著馬路大喊,「高頌,趕緊迴來!」


    高頌抬腳,猛的踹向那人的腹部,那人吃疼,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高頌趁機將荷包收了迴來,剛一轉身,就聽的身後的人又發出了嚎叫,「救命啊!殺人啦!天子腳下,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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