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不悔與望月樓的夥房師傅各立於一個灶台前,將各自的食材調料都放好,然後相互對視一眼就開始烤魚。


    兩人都是六條魚同時烤,雖然手法不同,但都是熟練無比,無法看出誰高誰低。


    烤魚進行了半盞茶時,那位師傅忽聞一股異香,他使勁嗅了嗅竟然沒有鑒別出來是哪一種調料。


    他稍微分神,掃了一眼執不悔的調料台,並沒有他不認識的,然而那股味道他始終不知道是哪一種調料才能調出來。


    然而更讓他心驚的是,在魚半生不熟的時候又一股異香傳來。光是這股味道就能讓人不自覺得聯想到心底裏認為是最好吃的菜肴。


    這股味道不僅那位師傅聞到了,圍觀的眾多店小二以及莊老板都已經聞到了。


    眾店小二不由得都看向那個領頭的店小二,個個神色凝重。而那個領頭的店小二此刻竟然頭上冒著大汗,顯然不是因為熱而流得汗,不然為什麽莊老板沒有如此流汗呢。


    莊老板此時早已經不再擔心了,執不悔果然沒有騙他。


    “單是這小子目前的表現已經絕對是一流烤魚的手藝了,單靠這門手藝就已經能夠富貴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又更大驚喜,如果還能夠烤出更讓人垂涎三尺的魚,那簡直就會揚名萬裏了。”莊老板心裏高興,但依然沒有忘記分析執不悔的價值,畢竟他做了二十多年生意,思維已經定型。


    待魚完全烤熟後,飄出來的香味直讓人有一種癲狂瘋搶的衝動。


    望月樓大師傅此刻也沒有管自己的魚已經著了火,而是直勾勾地看著執不悔放在盤子上的六條魚。唾沫咽了一口又一口,越是同行越是明白這裏麵的成就。


    店小二們此刻早已經不再幻想能贏了,當差距太大時,一切小手段都已經沒用。


    其他在夥房裏幹活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聚了過來,有的人一會兒看一眼魚一會兒又看一眼執不悔,似乎再給他多長一雙眼睛才夠用,隻是不知道如果真得多給他長一雙眼睛,會不會還要第三雙。


    店小二頭領有些複雜地看著執不悔,心中有些後悔。五壇子女兒釀,十五兩銀子夠他半年的工錢了。隻是自己又恨不起來,因為執不悔早已經告訴他望月樓的魚也就是將就能吃而已,隻是他不信罷了。


    執不悔掃了眾人一眼,“現在咱們放在大廳同時買魚吧,誰賣的最快就是誰勝。”


    然而還未等執不悔的話音落下,那位望月樓的烤魚師傅就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師,小人於有魚,懇請大師收為弟子!”


    這一幕看上去發生的突兀,但是此刻沒有人感覺別扭,更沒有嘲笑於有魚連最終結果都沒出來就直接下跪,如果把這次賭約當作戰場,他這樣的行為與不敗而降有何不同。但是此時大家都佩服於有魚敢做敢為,乃真大丈夫。


    執不悔看向於有魚,隻見後者雙眼之中無不是虔誠執著。心中微有波動,“你起來吧,我不收徒弟。”


    於有魚聽見執不悔讓他起來,以為是眼前這位不知姓名的大師同意收他為徒了,正心中開心,卻又聽見大師說他不收徒弟,瞬間兩眼一黑,差點就暈了過去。


    於有魚沉迷於廚藝,尤其是烤魚更是最愛,他知道今日有了奇遇,能讓他的烤魚技藝進入一個他想象不到的境界,然而這個奇遇最終還是沒有抓住嗎?如果這次沒能抓住,恐怕這一生不會再有。


    如果始終不知道世上竟然有那樣的境界也算,他依舊能夠陶醉於自己的世界,可現在,他知道自己以前陶醉的世界竟然是一堆垃圾,他還如何能夠迴去?


    看著於有魚要暈倒,執不悔連忙抓住他肩膀,微微一用內力,於有魚立刻清醒了過來。


    隻是此刻的於有魚依然跪著,雖然眼神中充滿了對執不悔的崇拜,但也有著放棄自己的頹廢。


    “我不收徒弟但是我可以教你怎麽烤魚,本來就隻是一種吃魚的方法而已,又何必必須拜師?”執不悔看著於有魚的眼睛說道。


    “隻是一種吃魚的方法而已…”於有魚喃喃自語,陷入了沉思。


    執不悔沒有再管於有魚,而是看向領頭的店小二。


    “我們認輸,我叫管宏傑,為以前的行為向你道歉。”管宏傑躬身作揖,態度十分誠懇。


    執不悔此刻很欣賞此人,能夠拿得起放得下,是大丈夫,不過賭贏的酒還是要的。


    “沒事,以前之事不提了,不過酒還是要的。”執不悔微微笑道。


    “哈哈,你不說我也不會賴賬的,就是這個魚麽…能不能送我一條解解饞。”管宏傑本來還一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形象,一說到魚竟然騷耳撓頭就像個饞嘴的孩子。


    執不悔一愣,正要說沒問題,就看見其他店小二腳步微動,雙眼冒著火花,顯然也準備要魚,可隻有六條怎麽夠分。


    “哈哈,不就是幾條魚嗎,今天大家管飽!”執不悔爽朗大笑,這一刻竟然忘了心中所有的煩惱。


    眾人一聽立馬歡唿起來,然而就在這時,執不悔又說話了“就是我沒錢買生魚,得你們自己買。”


    眾人聽了一愣,就憑這般手藝竟然沒錢,但一想起中午吃霸王餐的情景又不覺好笑。


    “哈哈…”


    整個夥房爆發出爽朗的笑聲。


    十多人吃了一個時辰的魚,喝了三壇子女兒釀,個個滿麵紅光一副滿足的樣子。


    “兄弟們,我得迴去了,你們也該開工了,改日再見。”執不悔拎起調料,又抱了一壇子女兒釀就準備走。


    管宏傑連忙拿起還剩下的兩壇子女兒釀攔住了去路。


    “喝了三壇子,還有兩壇子。”管宏傑願賭服輸,執不悔不提,但他記著。


    “今日我有酒,大家與我一起共飲,明日我無酒,大家難道不與我一起共飲?”執不悔笑著大聲說道。


    管宏傑聽了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地將兩壇子酒抱了迴去。


    “酒不分你我,有酒大家飲!”


    說著執不悔走出了望月樓,眾店小二相送至門口,莊老板也跟著出來了。


    “莊老板,我明日把錢還你。”執不悔笑著說道。


    “不悔小兄弟,調料錢不著急,我今晚且思商一下心中計劃,明日咱們一起商議。”莊老板心中有個想法,這個想法讓他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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