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黃修士剛剛用劍氣裹起雪霧,再加上嘯音擾神。


    在眼耳兩識受擾的情況下,還要兼顧上下被襲,幾乎不是一個煉氣修士能做到的。


    可是破靈墨刀被打掉,就連手上的法器都被斷去劍尖。


    在悔之晚矣的心情裏,一股冰涼寒氣爬上他的脊背。


    “這有什麽不可能!我倒想問你,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處處殺心?”


    莫千葉目光炯炯,搶上一步,斷水劍連出十二下。


    杏黃修士大驚失色,想要抽劍迴防已然是來不及了。


    一刹那身周劍氣縱橫交錯,透骨冰涼,仿佛布下天羅地網,將他牢牢禁錮在中間。


    同時,一根暴山牛軟筋彈射而出,杏黃修士根本無法躲避,瞬間被綁了個結實,翻倒地上。


    毫不遲疑,莫千葉撿起地上那柄墨黑短劍,直直插入杏黃修士的大腿上。


    她動作麻利,仿佛眼前這人隻是一頭等待扒皮的野獸,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修士。


    這也是習慣使然,妖獸之間的打鬥從來都隻有生死瞬間,沒有耍嘴皮子功夫。


    身被軟筋綁縛動彈不得,再讓墨黑小劍一插,杏黃修士慘叫一聲,兩眼一翻,全身靈力潰散,頓時癱成爛泥。


    這一切都發生在半柱香之間,劍氣掠過的路麵已經四分五裂,雪泥相融,再混雜著血水死屍汙濁不堪。


    錦衣玉食的許公子蹲在旁邊瑟瑟發抖,他想跑,可眼前劍氣來去,腿軟難行,就連褲子都已經尿濕半截。


    而他手下的那些白袍人,早丟下這個主子跑得無影無蹤。


    另一邊,“狗頭人”歪在雪地裏,雙目瞪圓,早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莫千葉蹙眉看向四周,此時所有的霧氣已經消了,能看見道邊淩亂停放的幾輛獸車,還有車下橫七豎八躺著的人。


    有人還在呻吟蠕動,更多的已經無聲無息倒臥在冰雪中。


    莫千葉走到“狗頭人”身邊,煉體士肉身的確強壯,他的短臂斷口已經沒有流血。


    彈指一顆晶珠進入那人口中,出聲道:“喂!你是何人?怎麽遇上這些事?”


    此人在最開始說了一句“許安多勾結魔道”還有什麽“滅我祁家”,最後不忘讓自己趕緊跑,倒不像壞人。


    自己既然救下他,就順便再多問一句。


    “魔道”又是什麽道,莫千葉暗忖:一般人不都愛說“你這妖人”嗎?


    還有“祁家”她倒是知道,那個鷹鼻男說的定是自己中途同路的獸車,難怪那個祁家娘子說話蹊蹺。


    晶珠入口,化成靈力,男子漸漸恢複些力氣。


    見莫千葉問話,中年男子掙紮著坐起,失去一臂,此時隻能單手作禮,低頭伏地顫聲道:“多謝仙師救命!魔道,魔道就是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人。”


    他麵容痛苦,也不知道是為身上傷勢嚴重,還是為周圍屍橫遍野而悲憤。


    莫千葉蹙眉:自己剛才也殺人了,好像……也沒有眨眼!


    此時,趙秉的聲音從獸車圍欄外傳來:“莫仙師,你還好嗎?”


    “你過來!”剛剛激戰,她把趙秉給忘記了。


    趙秉翻過獸車過來,隻見他滿身泥濘,衣衫破損,手上抓住一個隻穿單衣褲衩,正縮成一團的漢子。


    “仙師,這人想要逃跑,還、還好我給抓住了。外麵,我還殺了兩個。”


    趙秉一過來就目光亂飄,他剛剛也聽到裏麵劍嘯唿鳴,慘叫不斷,劍氣縱橫,嚇得他差點落荒而逃。


    正在那時,有兩個白袍人衝過來想要奪下獸車,他自然是不肯,三人打成一團。


    趙秉心思多,出手也狠,搶先殺了那兩個。


    他畢竟隻是種果樹的,之前被徐良逼得太狠才有反抗,現在可是真正動手殺人。


    狠勁一過,就是懼怕,想跑。


    擔心自己滯留在外遲遲不進裏幫忙,會讓仙師生厭。


    又擔心莫千葉出什麽問題,自己進去也跟著倒黴。


    正徘徊不定之時,正好看見這個持著弓箭的人偷摸逃跑,索性又上前打了起來,抓個活口好交差。


    “幹得不錯!”見他到來,莫千葉趕緊道:“你去看看還有幾個活的,都一並弄過來。”


    趙秉見莫仙師絲毫沒有責備之意,心裏大鬆,忙依言四處查看。


    而地上的斷臂人見她有意幫忙,頓時眼中流露出生命的期望,掙紮起身。


    “仙師,救救我家娘子!”


    “趙秉,你跟他去救人!”莫千葉頭也不迴的吩咐一句,自己走向杏黃修士。


    她想問問,什麽是魔修,是不是跟父親口中說的域外惡修有關係。


    “什麽是魔修?”


    杏黃修士一臉怪異,羞憤看著這個修為高深莫測的上玄宗雜役弟子,若不是見她神情端正、目光清澈,都要認為是在故意嘲諷自己。


    他如何解釋,俗人說魔修就是自己這種已經修行無望,隻想享樂人生,不惜一切手段貪圖榮華富貴的修士。


    此話自己說不出口,隻能恨恨答道:“是被陰邪附體的修士。”


    莫千葉輕“哦”一聲:“我還真的見過魔修。”


    在她想來,徐良體內藏著胎心妖,那也是邪物附體,看來就是魔修了。


    想到這裏,她雙目炯炯,那個狗頭人說這杏黃修士就是魔修,難道體內也有邪物?


    被她陡然淩厲的目光盯著,杏黃修士遍體生寒,心中亡魂大冒,大叫道:“小道友饒命!在下不是魔修,隻是想得些錢財才插手此事,小人知錯了,知錯了,願意用所有財富贖罪。”


    不是魔修!


    莫千葉露出失望神情,隨便在旁邊側倒的車輪坐下。


    將墨黑小刀拿在手上翻來覆去把玩著,神色平靜的道:


    “你那些破銅爛鐵我都不需要,你就說上玄城的各種情況吧!”


    自己不缺錢,就連這杏黃修士身上的乾坤袋她都沒有搜。


    低等法器符簶看不上,等會自有人來代勞,隻有墨黑小刀有些古怪被她收起。


    催著杏黃修士說金花盟,說掌天司,說上玄城的九宮三觀二十八個堂口,大小數十家的天榜地榜,以及說不完的奇人異事。


    一個時辰後,杏黃修士已經口歪眼斜,嘴吐白沫,奄奄一息。


    就連瑟瑟發抖的許公子也垂垂欲死,絕望的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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