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愛哭,就叫愛哭鬼好了。


    遠山疊嶂,粉黛依人,由遠及近傳來鬱作清斷斷續續的幾個字。


    「煩人精!」


    鬱作清正因了那句,越慣越不乖,欺師罔上,迴懟了一句。


    本以為景鶴會因這句停下捉弄,胡亂抹了兩下眼睛,偷偷睜開一隻眼。


    景鶴見狀湊上前,微微淺笑。


    要不是鬱作清時刻關注他那雙明亮的眼睛,也不會看見這一抹冰雪融化般醉人。


    又笑……


    鬱作清突然想念最開始調戲就耳紅的景鶴,可奈何往事不可追。


    他別扭歪過頭,想到什麽又道:「我不會原諒你的,你要是再這樣不拿修為當迴事,我就昭告天下,搞臭你的名聲,讓整個仙界都知道景仙君和他徒弟在一起了。」


    鬱作清惡狠狠說完,怕對方不肯聽信,與他挪開距離,踢起鳴鴻劍緊握手中,捏決喚出宣紙揚撒在空中。


    他握劍書信,借力躍起,紙上畫出一段傳音決。


    劍鋒鋒利,一張好好宣紙劃得不成樣子。


    鬱作清用了狠勁,他雙目通紅,畫完後與景鶴對峙,撿起其中一張紙拉住他的手:「畫押,不許騙我。」


    景鶴順他意,靈力在指尖劃出一道傷口,在每張宣紙上摁出指印。


    誓言既成,天地為證,在他摁完最後一張後,所有宣紙就像憑空消失,轉入兩人的功德簿上。


    小小的契約就算成了。


    鬱作清安下心,沒繼續再糾結這些,當下之急應該先迴天穹宗再做打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死局。


    一路上鬱作清跟丟了魂一樣,被景鶴拉著飛。


    他眉頭緊蹙,一會又鬆開,像是想通了什麽,兩隻手揉捏著小魔氣全當無聊打發時間的玩意。


    他的氣運被誰偷了?


    仙界最有天賦的弟子無他人就是眼前的景鶴,要是他存了害人之心,仙界之人不可能把他奉為神明一樣的地位。


    除了景鶴,鬱作清想不出還有哪些出類拔萃的人。


    鬱作清想到這,突然開口問道:「景鶴,你會害我嗎?」


    「不會。」景鶴分出心神道。


    鬱作清得了這句,心也就穩了,要是連景鶴也背叛他,他可就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難不成真要入個魔讓那人自露馬腳嗎?


    鬱作清心不在焉,景鶴沒打擾他思索,一人在旁思著雲繚霧繞,手摸了一把水霧隻得了一場空。


    天穹宗年年如冬,隔了月餘,再見熟悉景色還有些懷念。


    禦劍落地,鬱作清先行走下來。


    前麵的景鶴收起劍,髮帶隨風雪而動,夾雜寒冷的雪氣迷了眼睛。


    模糊中再看景鶴,還真是有雪中仙人的美艷,他執劍白衣,眉峰落了雪,不開口時連清冷的笑也不願施捨。


    這樣的人,是他的道侶。


    鬱作清莫名驕傲起來,跟在他身後。


    首徒該有的架勢他可少不了,鋒冽的氣勢嗬退了不少小弟子,隻敢遠觀盯著這對提前歸來的師徒。


    旁人歷練哪能有這麽快,鬱師兄要麽天資上佳得了聲望,要麽受景仙君幫助,其二都是他們不能妄想,內心酸澀的同時多了分羨慕。


    「師弟,你可迴來了!」蕭騰在天穹宗收到訊息,日盼夜盼他這個師弟快點迴來,忙跑來一個踉蹌。


    陸曙出關後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哪裏做的不好就喜歡說上兩句,尤其是當他提到鬱作清就像瘋了一樣,他是句句不對句句吵架,一天要搓十幾個清心丸送到陸曙的峰上。


    景鶴扶著急跑來差點摔倒的蕭騰:「師兄且慢。」


    蕭騰受景鶴托著,緩口氣隻覺得陸曙真折磨人。


    他這幾日都沒睡好,眼瞼下全是灰青:「咱們這大師兄除了心魔,腦子都讓心魔拿走了,現在一聽魔就要瘋。」


    景鶴道:「我這就去看看師兄。」


    蕭騰等得就是他這句話。


    景鶴一刻也未停,頷首對著鬱作清點了點頭,禦劍離去。


    鬱作清迴之一笑,正準備邁步。


    蕭騰叫住他:「小師侄,我有幾句話問你!」


    他師弟和他的徒弟出去這麽幾月,兩人就開始不對勁了啊。


    平常景鶴哪會迴頭示意再走,不會,不會兩個人在一起了吧!


    蕭騰總不能對個小輩出手,手捏著腰間的配飾,站立難安:「你和我師弟?如實說來。」


    別看蕭騰沒個正行,有時候看人很準,他要知道的事情輕易的很,看似溫和實則城府極深。


    鬱作清不和他兜彎子,說到底也算是道侶娘家人:「蕭醫仙說的是,我是和景鶴在一起了。」


    「等等!」蕭騰急忙布陣罩住兩人。


    他急忙差點畫錯了一筆,撂倒了幾根桃樹,掃地弟子不明所以,轉頭望向風來的地方。


    「奇怪,今年宗門大風狠厲,吹得桃枝不堪折。」


    「我師弟是不是被你騙了?」


    蕭騰聽景鶴口中鬱作清作風異常,他師弟受騙,道心震塌該如何。


    鬱作清信他,願意全盤托出:「景鶴與我兩心相悅。」


    「而且,他道心已改。」


    「什麽?」蕭騰愣是沒想出一個好理由,手指輕掐,真算出景鶴渡情劫紅鸞微動的跡象。


    不省心,都不省心,天穹宗全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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