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妃紅著淚眼,「那我就跪在外麵求!」


    「你那不是求,是軟刀子威脅!何況……」瑾王泄了口氣,「沈鵲白遇刺了。」


    「那又如何?」瑾王妃就恨刺客無用,沒能成功。


    瑾王想罵她沒腦子,忍了忍又噎了迴去,說:「沈鵲白方在相思台替孟嘉澤賭贏了這畜生,迴府路上便遇刺,誰這麽迫不及待?誰這麽恨他?難道是得了好處的寧安侯府嗎?不是,是咱們瑾王府!」


    瑾王妃吸氣,怔怔道:「若是我們,也該忍到半夜動手,哪有大白日去的?」


    「你會不會不重要,旁人如何想才最要緊。鶴行將刺客屍身懸掛於長樂坊口,是動了氣,不管他對沈鵲白是何態度,在府門前、當著他的麵對沈鵲白下手,這就是在打他的臉!」瑾王原地轉了一圈,「沈鵲白受驚暈厥,你這會兒去,能討到什麽公道?何況你當永定侯府沒人了嗎?沈若鍾雖然如今不掌兵,但他到底是陛下的近臣,他家世子雖然眼瞎了,卻師從檀州管季!這管季曾是諸位皇子的老師,他父親、管老太爺當年更是陛下的老師!」


    瑾王妃攪弄著袖口,吶吶道:「我們好歹和祝家沾著關係……」


    「所以你兒子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羞辱他名義上的堂嫂?還牽連太監!」瑾王恨恨地說,「這可是陛下賜婚,屆時魚半湖往陛下跟前一站,說小了,這畜生是不尊長嫂長兄,是家事,說大了,就是不尊聖上,蔑視聖意!」


    瑾王妃腳軟地摔了迴去,半麵髮髻栽下來,砸得她臉生疼。


    預yan算


    *


    作者有話要說:


    第22章 自亂


    「瑾王便是這麽說的。」聽鳶站在書房桌前,將信上的內容簡略說完。


    「祝晗若是有半點『吃一塹長一智』的體悟,也不會給人再斷他一臂的機會。」祝鶴行擱了筆,惆悵地說,「他這腦子,看來咱們祝氏本家要絕後了。」


    這話聽鳶不敢接,恰好雁潮拿著信封進來,說:「主子,從乘風閣取迴來的,九爺迴信了。」


    「好快。」聽鳶詫異,「莫非這人就在宣都不成?」


    祝鶴行接過信,也是雲錦封皮,翠微飄雨,但味道很淺,像是從別地兒蹭上去的。拆開後撐平一張銀箋,隻蒼鶴般地飛出個「幸」字。


    這字,祝鶴行第一次見,美,第二次見,也美。再看箋尾處用水墨勾出一朵牡丹,是半開未開的形狀。


    聽鳶不小心瞄到一眼,忍不住說:「這花……挺欲語還休的,而且這牡丹枝是不是畫錯了,怎麽橫看豎看倒立看都更像是竹子?」


    「既見君字,便見君心,不見君相,但見君心,說見,但非全見,說不見,卻已經見到了最內裏。」祝鶴行挑眉道,「猶抱琵琶半遮麵。」


    雁潮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不禁道:「恕屬下不解,若是您沒看懂,那對方這點心思不就白費了嗎?」


    「我若看不懂,這封信就續不下去。」祝鶴行覺得這九爺有意思,抬頭見倆傻大個直楞楞地佇著,便抬起筆頭,一人賞了一個爆栗。


    聽鳶捂著額,笑嗬嗬地說:「主子,您給說道說道。」


    「我用雲鶴箋,便是透露了五分身份,他猜不出具體,也該知道我不是逍遙散人。若他不願意與朝堂高門有所牽扯,便不會迴這封信,屆時我與他自然緣盡。」祝鶴行一邊說,一邊落下一句詩,「他猜我是宣都人,或是在宣都有人情關係,便畫了這株竹子牡丹。我若看懂了,往後書信來往就不必過乘風閣的手。」


    「您二位還挺講究。」雁潮評價,而後說,「那這竹子牡丹是指的一處地方?」


    聽鳶嘶了一聲,說:「宣都之內,隻有兩處可見牡丹倚竹,一處在宮裏,一處是六淨山寒青寺。寒青寺倒是人人都能去,可這宮裏的景象隻有去過的人知曉,這九爺莫不是還與宮裏有什麽牽扯?」


    雁潮說:「不論有沒有,他定然不簡單。醉雲間黑白通吃,他在朝野之間都能遊走。」


    提起醉雲間,聽鳶就想起正在隔壁睡得好香的人,不禁道:「主子,沈……公子怎麽會幫孟小侯爺贏祝世子?」


    祝鶴行擱筆,「你想知道原因,隻需看他在做什麽。」


    沈鵲白今日做了什麽?


    他為孟嘉澤贏得賭局,從而得罪了祝晗,換句話說,他此舉是賣了寧安侯府一個人情,卻得罪了瑾王府。


    寧安侯病故後,侯府逐漸沒落,隻剩孟小紈絝強撐家門,但到底是皇後母家,背後還有二皇子倚仗;瑾王府雖說與祝鶴行不親,但祝晗卻與五皇子交好——


    聽鳶合掌,說:「公子在賣二皇子人情,打五皇子的臉?可五皇子是公子的表弟,齊妃是他的姑姑,公子待沈世子那般親昵敬愛,對親姑姑怎麽卻像是有心為敵的樣子?難道……十二年前的事與齊妃有關?」


    他頓了頓,又覺得此事說不通,「可齊妃千裏迢迢殺自己親哥的兒子做什麽?」


    「隻要知道當年永定侯為何將剛出生的兒子送到朝天城,很多事情便清楚了。得往前查,從公子的母親——姨娘秋氏身上查。」這事沒法一下子查明,雁潮心中還有別的疑慮,他說,「當日公子在朝天城朝主子下殺手,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


    聽鳶聞言看了祝鶴行一眼,這事他也疑惑,但瞧他主子的意思,是半點不在乎,也不想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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