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還沒醒好呢,她這樣真的太糟蹋,但孟弘洲和聞人珄都不太在乎。


    這一家子大概有點像世人口中評價的「土豪」。錢多了去了,撒錢不吝嗇,夠局氣,窮嘚瑟,惹浮誇,卻不拘小節,大大咧咧,著實沒養幾分有錢階級的風度高貴。


    聞人慕書把一杯紅酒推給聞人珄:「今晚讓司機送你迴家,你的車等明天再讓司機給開迴去。」


    「嗯。」聞人珄端起酒杯,在聞人慕書的杯上碰一下,「姐,這段時間讓你掛心了。」


    「你還知道。」聞人慕書抿一口紅酒。


    她猶豫片刻,還是沒忍住說:「你有空,也多給你媽打打電話。」


    「就知道你又要說這個。」聞人珄也抿口酒,「我心裏有數,放心吧。」


    「你有什麽數啊你!」聞人珄不說還好,他一這麽講,聞人慕書徹底忍不住了,「你十天半個月也不給你爸媽打次電話。還有,家裏讓你管國內的總公司,這一年到頭,你去公司幾迴?」


    聞人慕書:「小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的時候,除了自己的心情,也要照顧考慮身邊的人。」


    聞人慕書:「先說好啊,這不是道德綁架。我沒為嬸嬸說話,也不向著你。我隻是覺得,人與人相處,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彼此尊重,彼此理解。」


    聞人珄懶洋洋地靠著椅背:「你說的那是最好的狀態,但實際上,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有人做出了妥協和讓步。」


    聞人慕書皺眉,語氣不太好:「是,你做出妥協和讓步了。」gzh就像傻唄


    聞人珄笑了:「沒有。我沒這個意思。話趕話而已。」


    聞人珄:「我願意圓我媽一個安心。她就我一個兒子,我願意。但是......」


    聞人珄忽然有點古怪地低念:「不做警察,倒是又......」


    「小珄......」


    「哎,行了。」孟弘洲突然拽了下聞人慕書的胳膊,「小珄難得過來吃頓飯,你看你,兩句話不離說教。再說一說,你倆都得戧出火藥味兒。」


    「不能。」聞人慕書笑了,「我就是擔心他。」


    她看著聞人珄,很擔心地說:「他不會照顧自己,身邊也沒個人,要是還一直跟家裏置氣......那他要是碰上什麽事,肚子裏的苦水都往哪吐啊......」


    「姐。」聞人珄夾一筷子肘子,放到聞人慕書碗裏,「知道你疼我。行了,快吃東西吧。」


    聞人慕書又看了聞人珄兩眼,輕輕搖搖頭,不準備再揪這些惱人的話題了。


    三人坐在桌邊吃飯,酒過幾巡,聊話家常。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一個多小時,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聞人慕書有點微醺,聞人珄倒是沒有醉意,不過他喝酒上臉,幾杯就有點臉紅。因為這「酒腮紅」,他江海一樣的酒量經常被人誤會。


    孟弘洲吃飽了,放下筷子,盯著聞人珄看。從聞人珄進家門,他就一直在想事情。


    「小珄,林娜的事,你別太著急了。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點線索。」孟弘洲特意提這麽一嘴。


    孟弘洲停頓片刻,又說:「還有,你如果有新的發現,要立刻跟我說啊。」


    「嗯。」聞人珄和孟弘洲對視,在心裏嘆氣。


    孟弘洲的話聽似隨意,但聞人珄心知肚明——他就知道躲不過。


    他了解孟弘洲,那麽精明的人,不可能被他輕易糊弄過去。可他要怎麽對付孟弘洲這一茬兒呢......


    孟弘洲要他給的交代,絕對不止張錯。還有鄉下的蹊蹺。或許,還有林娜。


    聞人珄放下筷子,又看過孟弘洲一眼。他站起身,手抄進褲兜:「我去院子裏抽根煙,酒足飯飽,菸癮上來了。」


    孟弘洲也跟著站起來:「我出去吹吹風......」


    「哎呀行了。」聞人慕書撇撇嘴,「知道你倆要談案子,我不問,你們去吧。」


    聞人慕書起身,去拿聞人珄給她帶的禮盒:「我拆禮物。」


    孟弘洲笑了笑,朝聞人珄抬抬下巴:「走吧。」


    「嗯。」


    。


    二人出門,來到院子裏。


    七八點多的夜很潮濕,還不夠黑。空氣非常安靜,能聽到清風溜過牆壁的順滑聲。


    聞人珄掏出煙盒,熟練地抖一根叼進嘴,他一手防風,一手點火,火機「哢嚓」一聲,他緩緩吸進口煙。


    聞人珄把打火機揣迴兜裏,右手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住煙。他扭臉看孟弘洲,從鼻子裏噴煙圈兒,表情似笑非笑。


    孟弘洲扇開糊在眼前的煙霧,看清聞人珄那雙精亮的眼睛,沒由來一陣煩躁。


    ——相識多年,聞人珄了解孟弘洲,孟弘洲自然也了解聞人珄。從聞人珄的表情和眼神中,孟弘洲感覺到他今晚估計屁也問不出來。


    孟弘洲索性不琢磨了:「小珄,我不繞彎子了。」


    「嗯。」聞人珄抬頭望天空,「你說。」


    今夜沒有星星,孤零零一隻殘月。它吊在天黑裏,煞白煞白,像個伶仃破敗的鬼。


    聞人珄又想到了張錯。


    也不知是這月亮太苦澀,和張錯有點相似,引他想起;還是他最近腦子不正常,竟開始學會感時傷懷了。


    哦,還有一點。大概是因為張錯這些天成了他生活中最大的意外,所以他想張錯的頻率有點高。


    「在鄉下,你說你和小壯一起摔下山,但是小壯腰上有傷,我看過,那是被勒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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