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妹,你沒事吧?可有受傷?”宋佳寧轉頭看向白鹿,關心的問道。


    “大嫂,我還未來得及和徐二爺動手,二哥便來了,自是無礙。”白鹿笑道,說著還很利索的甩了甩脖子,頗為英氣。


    “沒事便好!”宋佳寧點點頭,笑道:“這下壞事也變成了好事,我得趕緊給你準備嫁妝了!”


    白鹿白皙的臉頰上湧上一抹緋紅,上前一步抱住宋佳寧的一隻胳膊,一副俏皮模樣。


    “二哥士別三年當刮目相看呀。”白鹿一雙靈動的眼睛看向白忘憂,嘴角含笑道。


    白忘憂看著變化甚大的少女,內心一片安寧,少見玩笑道:“怎麽,還想再拿棍子追著我打?”


    以前,白忘憂和白鹿二人兩看相厭,有時也會大打出手,但白忘憂因為自己荒廢修行,自然不是勤奮修煉的白鹿的對手,所以每次都會很狼狽。


    “小女子豈敢啊!”白鹿一臉怕怕的模樣。


    下一刻,白鹿突然咧嘴笑了一下,將手中的寶劍歸入劍鞘,輕輕拂過劍身,然後遞給了白忘憂。


    “這柄劍我替二哥保存已久,如今也該物歸原主了!”白鹿看著白忘憂,笑著說道。


    這柄金劍乃白帝佩劍,倒不是什麽神兵利刃,隻是普通兵刃罷了,在白帝一族世代相傳,一直由家族傳人保管,持金劍者,即代表著要肩扛白帝一族傳承的重擔。


    “辛苦了!”白忘憂沉默了片刻,看著少女,繼而微微一笑,接過了那柄金劍。


    “這是寒薇,是我的朋友。”白忘憂看見了白鹿目光轉向身後的葉寒薇,連忙解釋道。


    “哦,寒薇姐姐好!我是白鹿。”白鹿對著葉寒薇說道。


    “大小姐,寒薇是公子的仆人。”葉寒薇鄭重說道。


    麵對葉寒薇的固執,白忘憂一臉無奈。


    白鹿看著兩人似笑非笑,和宋佳寧撇了撇嘴。


    “這小家夥多大啊?真可愛。”白鹿看見葉寒薇懷裏的小家夥,忍不住上前捏了下她的臉蛋。


    “大小姐,瑤兒快一歲了。”葉寒薇一提到女兒便會流露出母性的光芒。


    “瑤兒,很好聽的名字。”白鹿誇讚道。


    小家夥此時也是睡醒了,睜開眼睛露出一雙寶石般的眸子,抿了抿嘴,竟然咯咯的給了個笑臉。


    “大公子,二公子,大小姐,大夫人,還有這位寒薇小姐,進屋喝杯茶水吧。”白氏祖宅的老仆人走上前建議道。


    “好,白伯,把爺爺珍藏的那些好茶葉拿出來。”白鹿笑道。


    “是,大小姐。”白伯躬身應是。


    “還有,記得傳信給爺爺,告訴他二哥迴來了。”白鹿吩咐道。


    “好的,大小姐。”白伯記下。


    “還有我們白帝家大小姐的婚事!”白忘愁含笑道。


    “是,大公子。”白伯笑著點點頭。


    “大爺爺收到消息一定立馬趕迴來。”宋佳寧捂嘴笑道。


    “哈哈。”眾人大笑。


    白伯看著走在前麵的幾個年輕人,老臉不禁有些潸然。這個家族榮耀了幾百年,卻一招倒如狂瀾,日落西山。今日,似乎終於將那壓在白帝一族頭頂的烏雲劃出了一道口子。


    蒼天有眼啊!


    ……


    某處,捕蟬司的分舵。


    公孫玉盤膝坐在床頭,默默養神。


    此時的白玉郎君再無當日的俊美無雙,臉色蒼白如紙,左臂袖子空空,渾身散發著一股遲暮的氣息,生機之孱弱宛若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妖龍一劍頗是邪惡,乃是古鑄劍師尋妖龍之地鍛造,以妖龍之身為燃料,用妖龍之血淬煉,又內打入一道妖龍之靈,乃是白忘憂所持的幾柄飛劍中最為霸道嗜殺的一柄,凡是被妖龍斬殺的生靈生機都將被吸食殆盡,而若是被妖龍所傷,若修為不足以壓製體內殘留下來的妖龍之火,便會被那黑色的妖龍之火逐漸將生機侵蝕。


    公孫玉便是後者,當日雖然被黑夜郎君救下,但也被妖龍斬斷一臂,體內妖龍之火殘留極多,雖然捕蟬司也不乏藥道高人,但均不能替公孫玉將這妖龍之火拔除。


    如今,公孫玉每時每刻都要忍受妖龍之火燃燒生機的痛楚,根據捕蟬司的醫者所言,他最多還有半年的壽命。


    屋門被打開,一身黑袍的黑夜郎君走了進來。


    公孫玉睜眼,笑了笑道:“不過半日,便想我了?”清晨,黑夜郎君剛剛過來看過他。


    黑夜郎君露出一雙碧藍色的眼睛,仍是不見真麵目,聲音一如那日的沙啞,開口道:“可惜了這身皮囊!”


    “我就知道你覬覦我這身體很久了,可惜如今已經爛透了,不能如你所願。”公孫玉嘴角個弧度,說道。


    黑夜郎君負手而立,一直盯著公孫玉,良久,再度開口道:“這就是你喜歡上了那個女人的代價,否則,不至於淪落到如此下場。”


    黑夜郎君不等公孫玉開口就繼續說道:“這一年,你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殺了葉寒薇,但你卻始終下不了手。那個女人被玄鐵鎖所困,又有奇香彩蟲壓製她的修為,她根本不可能殺了守衛逃掉,定是你暗中做了什麽手腳。”


    黑夜郎君看著公孫玉,語氣不容置疑,末了譏笑道:“想不到情場老手的白玉郎君還是個癡情種子。”


    公孫玉眼神陰冷的迴應黑夜郎君,突然神經般的大笑兩聲,罵道:“誰他媽能想的到兇名在外的殺手女皇也有天真若稚子的一麵?老子跟她相處就如同麵對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老子堂堂捕蟬司四大郎君竟然會產生欺騙的罪惡感,我他媽就是下不去手啊!”


    公孫玉破口大罵,發泄著心中的怨氣,臉上的表情卻是從猙獰變得越來越寧靜,最後還帶上了一絲笑意。


    “哼!”黑夜郎君靜靜看著公孫玉,冷笑一聲,突然轉身離開,留下一句:“你走吧。”


    “走?”公孫玉冷笑一聲,“往哪裏走?一入捕蟬司,何談離開?怕是我前腳離開,後腳勾魂使者就會出現在我麵前吧。”


    黑夜郎君推開屋門,腳步不停,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隨之傳了進來。


    “公孫玉已經死了,死在了一名大宗師手中。”


    黑夜郎君止步,迴頭道:“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吧,體驗下做人的滋味。”


    公孫玉一愣,聞著鼻尖的血腥味,一時複雜。


    黑夜郎君是殺了這處分舵的所有人,隻有死人不會暴露他還活著的消息。


    捕蟬司四大郎君,雖名為兄弟,實則四個人並不甚熟悉,甚至各自提防。公孫玉平日也就與黑夜郎君有所交流,但也是交淺言淺,沒想到黑夜郎君竟肯為他做此等事情,若是有朝一日東窗事發,黑夜郎君也必然受到牽連,殘殺捕蟬司同門的罪名可是罪狀極大,很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謝謝。”公孫玉誠懇道了聲謝。


    黑夜郎君彷佛沒聽見,徑直離開,身影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公孫玉靠在床沿,一時竟不知該去往何處。


    這幾日,他隨時做好了死的準備。他自幼被捕蟬司收養、教導、訓練,深知這地方的冷血與無情。


    捕蟬司為了捕殺葉寒薇這位殺手女皇廢了不少的人力物力,結果卻是失敗了,那就必須要有人為此負責,除了他還能有誰?若他修為還在許能保住一命,但如今與廢人無異,一點用處沒有,就不要多想還能活命了,捕蟬司可不養廢人。


    就在他認命等死之時,何曾想到,交情一般的黑夜郎君竟會送了他一份如此大禮。


    一聲嬰兒的啼叫聲在公孫玉的腦海中響起,公孫玉不禁笑了起來。


    幾個月前那孩子剛剛降世之時,公孫玉渾身顫栗,既興奮又恐懼,但那血脈相連的感覺卻令他如何也難以忘卻。


    “哈哈,我還有個女兒的,我公孫玉也不是孤魂野鬼了,在這世上我還有個親人。”


    “我要去看看她……”


    “遠遠的看上一眼就好……”


    ……


    江南徐家。


    徐家不似與國同傳的四大家族,但也是根深蒂固的百年世家,在江南五州內,可謂是說一不二的主。


    徐家現任家主徐鶴被成為江南天鶴,其治下的徐家蒸蒸日上,實力日漸強大,其弟江湖人稱徐二爺,前幾日破生死關而出,為徐家再添一位宗師。


    徐家後人,年輕一代有徐鶴之子徐玄信,被稱讚為天才少年,年紀輕輕便可比肩天下一流高手,為人卻不倨傲,待人友善。


    徐玄信愛慕白帝城的大小姐,二人自幼便有婚約,這事情在江南是人盡皆知。


    但是,白帝一族日漸衰落,帝國的皇帝陛下也有意無意的在打壓這個落下平陽的雄虎,有眼之人都不難看出,這是兩個龐然大物的鬥爭,他人稍稍沾染便可能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徐家雖強,但在這兩個龐然大物麵前還是不夠看的。


    徐家若是聰明些,就該效仿雲河洛家,早早和白帝城解除婚約。


    徐鶴當然清楚此時和白帝一族解除婚約是最好的選擇,但自己的兒子那是真的喜歡白帝城的大小姐啊,老子也是無奈。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家的夫人也很喜歡未來的兒媳,這就不是解不解除婚約的問題了,而是要早日將人家迎娶進門。


    徐鶴年不過五十,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一家之主的氣度不凡,自身修為也是極高。


    徐鶴喜好書法,今日也是照常在書房中提筆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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