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得看著他,隻是沒有說話。

    他也不惱我沒迴答他的問題,繼續說道:“今日有明月,沒有酒有點煞風景,跟我來吧!”

    許臨風,根據我這幾日的觀察,這是一個可以交朋友的人。雖然出身高貴,但對下人一向體貼,從不打罵,卻仍有威嚴!也許是我來到這裏第一個遇見的人是他,所以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依賴感與安全感。竟自跟著他來到一個小院。上書“沁心”二字。院內纖塵不染,還有一個亭子,亭中石桌上早已擺著美酒,嗅起來很辣的樣子。考試前幾天放假和同學一起去喝酒放鬆,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這才發現自己的酒量竟然差到如此地步。

    “喝酒”他倒了酒,遞過酒杯。我也坐下,嘖嘖,石凳可不是一般的涼!

    我本不願再喝酒,但一時應景,隻淺酌一抿,已經讓我燒紅脖子,感覺發燙。急忙轉移話題。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酒乃傷身之物,不宜多飲。對了,這小院和亭子很幹淨,平日裏有很多人來玩?”

    他一仰脖,杯內烈酒盡無,嘴角微揚,在月光下更有一份瀟灑之態。“臨風”這個名字真不是白取的。等等、他眼中似有一絲哀傷?是我看錯了?

    “好一句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好詩,沒想到你是如此灑脫之人,在下今日受教了。這地方平日裏沒有人來,是我母親以前的住所。以前就很冷清,現在她不在了,自然更是沒有人來。我經常到這兒來……”原以為他不會迴答我的問題。聽來這是他母親的故居。那他帶我來這幹什麽?許是和我一起憑吊傷感吧!

    他又開口了:“我在你眼中看到和我一樣的愁緒,你在思念的你家人?你沒有失憶?”

    哼,本來很同情這個生在豪門、少有天倫的人,但他那句“你沒有失憶”卻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不是一個朋友的口氣!我撇撇嘴,答道:“在這個空間裏我的確沒有記憶!”

    他見我態度轉變,自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剛剛你所唱的曲子很特別,詞也不錯,是你自己作的嗎?好象還有點意猶未盡!”

    “啊?哦,那曲子是一時興起,胡亂唱的。曲還未結束。”就這樣迷糊帶過,也算不上偷嘛,蘇軾伯伯!是不?(讀書人的事,能算偷麽?——引用自魯迅《孔乙己》)

    “哦!胡亂唱的都如此不同凡響,這幾日我竟真是有眼不識金湘玉了。那你能唱給我聽嗎?我想完整的聽一遍,可以嗎?”天呀,近乎乞求的要求,不答應都不行!這小子知道我的弱點啊!我也不是小家碧玉吃素的!想聽可以,不過,嗬嗬……

    “好啊,有一個要求,你得答應!答應了才唱。”再次多謝蘇軾前輩和該曲作者!二鞠躬!!

    “什麽要求?”他的語氣有點好奇。

    “3日後的詩會?我想去。”早就聽則天說3日後亟國會有一個一年一度的詩會在墨竹樓召開,許多文人墨客以詩會友,也有懷才不遇的人在詩會上一掃往日陰霾,技壓眾人,一夜成名,而詩會的冠軍還有獎金可拿。甚至有人暗地裏說這詩會也是朝廷選拔人才的一個環節,好比開科取士。隻是比較片麵與不正規。不過也是傳聞,不得全信。

    “為什麽?”他放下了酒杯,出乎意料得問我。

    “可以不說嗎?”其實我就是看中那獎金,在這兒總得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不知道還得呆多久。,但總不能直接說我要錢吧,要是他拒絕我再給我錢我就不知道怎麽辦了,就是不想花他家的錢才這麽想。隻是剽竊一下古人的詩,當是我多年背誦的報酬!這叫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哈!

    “行,這事我應了。以你的才華完全有資格去,剛才一問是我唐突了。隻不過你是女子……?”

    “沒關係,一件男裝就搞定。”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麽快。

    “搞定?成,隻要你不介意我無所謂,那你現在唱給我聽嗎?”

    “可以,隻是曲子中少了一樣東西。你還想聽?”穿他一件衣服有什麽介意的?“哦?少了什麽?”他的語氣怎麽不是疑問就是好奇?

    “感情!先我是有感而發,是心靈的宣泄,找不到突破,以歌為窗,表達我的思想。現在的我已沒有當時的感覺了!”

    “無礙,待你感覺到了再唱也無妨。”

    沒想到,他這麽好說話,要知道,和我父母說要出去得說老半天呢。我不禁有些感動,有些興奮。站起身,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臨風,我……”嗬嗬,原諒我自動省略他的姓氏。

    他竟也沒有掙開我的手,而是用另一隻手自顧自得倒酒,將酒杯送至唇邊,眉眼含笑得看著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見此,我心中的感激之情一掃而光,一個報複的念頭閃過,嗬嗬……

    於是我繼續作含情脈脈狀,拉緊他的手,微蹙了眉頭道:“臨風,認識你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我總覺得你與眾不同,給我不一樣的感覺,這感覺像烙印一樣烙在我心上,無法磨滅!讓我夜不能寐。有句話一直很想對你說,但每次看見你又說不出口,今天借著你的酒撒撒酒瘋我就直說了,說完了若你不高興,可咱們還是朋友,行嗎?”

    “但說無妨!”果然,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隻是也掩不了那份自以為的了然外加幾分傲氣。也難怪,他是一個如此近乎完美的人,向他表白的人也不少吧,今天我的反映結合他的經驗,依照慣性肯定得誤解!

    “這句話是……”看著他把酒杯送進嘴裏,嗬嗬,等的就是這時候,我忽然道,“你太無恥了!”

    “咳咳咳……你……咳咳,為什麽這麽……咳咳……說我?”看著他因酒氣衝人咳嗽而漲紅的臉,更加好看‘了。我憋住笑意,曖昧得俯身上前,對著他耳朵挑逗得嗬氣“開個玩笑!哈”

    說罷迴過身來,準備欣賞他接下來的表情。奇怪,他的眼中沒有我以前這麽整人後別人應有的憤怒或者尷尬,甚至連剛才臉上的紅暈也褪去了,而是微笑著說:“你、很特別”

    他的眼神?看不懂,很深,很深……我反而有些心跳加速的感應。該死!想整人卻整到自己,我丟開他的手,連忙轉身,不顧他在身後的輕笑,慌忙得朝自己的房間逃去。

    出沁心‘時,我迴頭當做顯示“自己沒輸”的象征一笑:“你別忘了!三日後……你的承諾!”一出院門,頭也不迴地跑向房間,關上房門,捂住“砰砰”亂跳的胸口。

    奇怪,又不是情竇初開,這麽裝純!

    哎……看來三日後又得違背良心道德引用他人詩句了,聽臨風對《水調歌頭》和李白詩句的陌生程度,我敢肯定我所學的詩這兒沒有。心底閃過一絲慶幸!

    哼,狠狠得鄙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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