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這邊堅決不認,徒弟那邊卻堅持要認:“師傅!我知道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我這次也不是打算來繼續麻煩你的。”


    “你有什麽事就說,別叫我師傅就行。”


    “你是我師傅,我才跟你說。”


    “那你別說了。”穀主實在爽快。


    孟青纓見那小帥哥馬上皺起了臉,覺得有些好笑,便說:“嗨,這裏又沒有別人,你們先當一會兒師徒,出了這個門再斷絕關係不就行了。”


    穀主倒是真能把這話聽進去,她頓了頓,道:“其實我看你今日的妝麵就知道了,這就是你原先一直想做的,似水又似粉的膏脂吧?你成功了。”


    “是!”


    他一下從床榻上爬起身,湊近了臉給穀主看:“我嚐試了很多種材料搭配,製止方式,到最近,才總算是成功。”


    孟青纓這時也好奇的往他臉上看了看,這才發現,不得了,這人的腮紅跟唇妝是非常完美的霧麵啞光,這種質地,不論是王府中的胭脂,還是她從外麵網羅采購的那些,都達不到這麽完美的程度,總還是帶著些水潤的質地。


    “你很超前啊,小哥。”孟青纓不由得評價了句。


    男子看向她,神情有些疑惑。


    穀主便稍微介紹了一下:“這位是最近想與我做胭脂生意的貴人。”


    男子聽了穀主的話,這才點點頭,接著又看向穀主,說:“師傅……”


    “你不必說了。”穀主卻道,“我對外是將你逐出百花穀,實際我心裏卻是,覺得你已經出師了,今後無論你有何成就,都與我無關。”


    “可是我想把配方交給你。”


    “你給我做什麽?”穀主說著站起身,態度又變得冷淡起來。


    那男子側臥在床榻上,失落的道:“可是不給你,我自己留著也沒什麽用。”


    穀主迴頭看他一眼,歎了口氣:“早跟你說不要學做什麽妝品,或者你幹脆喬裝成女兒身,也不必遭別人那麽多白眼。”


    “我本就是男子,何必喬裝?”


    其實除了那張臉,他的身材跟嗓音都非常的男性化。


    師徒兩個交流的並不愉快,很快穀主就宣布送人,百花穀的人便過來將那男子“請”了出去。


    孟青纓隨著穀主去看百花穀中大大小小製作胭脂水粉的地方,走著,孟青纓問:“他叫什麽名字?”


    “你說剛才的……”


    “你前徒弟。”


    “王大壯。”


    “哇,好名字。”孟青纓笑道,“他住哪兒?”


    “以前是住在長明街尾一個洗衣坊的後麵,現在應該也是吧。怎麽了?”


    “既然他的配方你不要,我可去要了。”


    穀主卻笑著搖了搖頭,說:“他那個人倔的很,用錢可買不到。”


    “不用錢。”孟青纓開玩笑說,“用愛感化。”


    “愛……”穀主喃喃的重複一遍,想到湛言風,她不免提醒孟青纓道:“你別看他那個樣子,其實他跟我差不多年紀了,比你大多了。”


    “保養如此得當,那太好了。”


    “不是,你不挑一下的嗎?”穀主震驚臉。


    孟青纓跟她漸漸脫離了同一聊天頻道:“不需要挑了呀,我一看到他那個啞光霧麵的妝效,我就知道他是我要找的人。”


    可遇不可求。


    百花穀向外輸送的產品量太多,如果跟這裏合作,那她買的東西跟別人也沒有任何區別,她得找些不一樣的,被人排斥的化妝男子,就是最好的選擇。


    穀主這時又道:“瑾王,是不是有哪些不為人知的缺點啊?”


    “啊?怎麽忽然說起王爺?”


    “沒什麽沒什麽……”穀主連連否認,她在心中想,好險,差點就說了些會掉腦袋的壞話。


    孟青纓在百花穀參觀了一陣,這次離開時,她沒有帶走任何東西,隻跟穀主道了別就上車離開了。


    迴到京城城中已是傍晚,吃個飯,就該趕赴攬星閣的拍賣會了。


    孟青纓在雅間裏仔細的補好妝,帶上個帷帽低調的從酒樓裏離開,她的高調,得留到一會兒出現在攬星閣中的時候。


    馬車在攬星閣門前停住,有人上前詢問,彩宜便把請帖交給了他,那人看過後忙道:“原來是貴客,還請下車隨我來。”


    彩宜轉達孟青纓的話道:“我家夫人說了,要在車中休息片刻才上去。”


    “如此……”那人思量了一下做出手勢,“請將馬車停到這邊,供夫人休息。”


    彩宜點頭應允,車夫於是將馬車趕到指定地點停下。


    這會兒那人就將孟青纓到來的消息傳給了共事,接了消息的人很快走進攬星閣中,向閣主稟報去了。


    孟青纓在馬車裏坐了一陣,從車窗伸出去一隻手,小聲叫道:“彩宜,彩宣……”


    她們二人齊聲道:“夫人,我在。”


    “給我一隻手……”孟青纓道。


    彩宜於是伸了手過去,孟青纓便將早已準備好的一把碎銀子交給了她,而後吩咐了些什麽,彩宜很快去辦,很快人越來越多的攬星閣中,不時就聽到有人在說:


    “聽說今日孟女也會出席!”


    “孟青纓今日要來!”


    “聽說孟家大小姐已經到了!”


    “孟青纓啊!”


    而聽說了此話的人則是疑惑也有,驚訝也有:


    “什麽?!是那個孟女?”


    “那瑾王會不會也來了!”


    “哇,攬星閣厲害了,連王公貴族都能請來!”


    “奇怪,以前都說孟女如何如何,卻沒真見到她拋頭露麵,如今說的少了,她倒是活躍起來了?”


    “從來如此,是你沒見著罷了!”


    “你見過?”


    “那當然,想那孟女還曾要與我攀關係呢,被我拒絕了。”有人說的跟真的一樣。


    “放屁!”不過也有人懟他,就是也會捎帶上自己:“這麽說,那孟女還追求過我呢!”


    當朝的百姓娛樂產業發展的非常不錯且無偏見,所以這種場合,除了男子參加,也不乏他們拖家帶口帶出來的老婆妹妹,隻是男女有別,女子們多還是坐在有所遮擋的雅間裏,孟青纓會出現的話題傳到她們那兒,就完全變了個味:


    “聽外麵在說……瑾王今日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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