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眾人一聲驚唿又起,幾乎想象不到胡臨是如何從古仁禮的槍法中脫身而出的,而且還毫無損。在眾人的驚唿聲中,古仁禮大驚失色,急忙向後退出幾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胡臨竟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麵前。他以為自己可以一招將胡臨拿下。現在看來,自己是低估了這個可怕的對手。古仁禮暗叫一聲:“糟糕。”銀槍平刺,省去了諸多變化,卻是最能致敵性命的一招。


    槍尖雨點般的落下。胡臨在這狂風暴雨中,衣角不濕。手中淨水劍擇機而出,如雨天的閃電,一閃即逝,令人無從捉摸。古仁禮這一番搶攻,已幾乎竭盡平生所能。“中平槍,槍中王。來如箭,去如線。”古仁禮已得其中真諦。胡臨和古仁禮已走過了九招,幾乎都是古仁禮在攻,胡臨在守。九招間胡臨隻反攻了一招。


    柯亦夢心情略微平靜下來,看了眼場中,急道:“他怎麽光挨打不還手啊!這怎麽能贏嗎?”


    “浮萍浪子”風二公子笑道:“柯姑娘莫要擔心,我看這局胡臨公子贏定了。”


    柯亦夢聞言心裏踏實了一些,可依舊追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看此刻古仁禮攻勢全出,越來越快,分明已是竭盡所能。胡臨公子卻是遊刃有餘,在伺機反擊。不擊則已,一擊必勝。”浮萍浪子風二公子指著場中分析道。


    果然場中古仁禮已漸呈不支之狀,方才一番搶攻。他一心想鬥決,不留餘力。可胡臨卻一一接下他的快槍。這使得他已無迴手的餘地,隻有快,再快,更快。可人終非銅鐵,總會倦怠下來。而古仁禮倦怠之時,便是他失敗之時。高手相爭,彼此間都明白這個道理。


    古仁禮是越來越急,他已氣喘籲籲。終於他的銀槍慢了下來,胡臨如獵豹般敏銳的覺察到了時機。手中淨水劍霎時間長舌吐信。找準古仁禮的咽喉而去。古仁禮百忙之中,拖起疲倦的臂膀,把銀槍橫在身前,擋住胡臨的淨水劍。“當”的一聲,淨水劍竟然刺到了銀槍之中。古仁禮隻覺得手中長槍之上湧來一股大力,他虎口震裂,手中銀槍掉在地上,出一聲響。


    江南群豪立刻出了陣陣歡唿,不少江湖人物也代胡臨心喜。古仁禮交待句場麵話,悄悄退下。黑魔教主似乎無動於衷,看不出歡喜,看不見憂愁。依然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道:“好功夫,好劍法。”轉過身去手下教眾道:“還有那位敢去領教胡臨的劍法?”


    黑魔教斜月祭司張周揚取過長劍道:“稟教主,屬下願往。”黑魔教主點點頭,示意允許。


    張周揚提劍下場,他是黑魔教的斜月大祭司,近幾十年來名頭甚隆。江南群豪見他下場,不禁提胡臨捏了把汗。他的“星雲流河”劍法也是武林一絕。黑魔那邊因大祭司親自下場,教眾都翹以待。黑魔教中除了教主,便是兩位大祭司功夫最高。而鐵拐李已斷一臂,早已不複當年之勇。因此黑魔教眾人都張周揚這一戰期待很高。


    胡臨腳下步子不丁不八的站好,似乎漫不經心,其實是戒備森嚴。張周揚是劍術行家,一見便知虛實。微微打量一眼胡臨,心道:“胡謝之的傳人果然不同凡響,難怪當年他能縱橫天下。”


    兩人對峙間,隻聽見有人喊道:“慢著。”這一聲喊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天下群豪紛紛尋聲望去。聲音落處,走來一個青年人,二十四五的樣子,生的濃眉大眼,甚的威武。胡臨和張周揚兩人也微微側目,那青年人一路大踏步越過眾人,走到了胡臨麵前,撲通跪倒道:“恩人在上,受我一拜。”


    胡臨一時不知所措,慌亂手腳。忙拉那人起來,道:“何敢當此大禮,兄台快快請起。”


    那青年人甚為倔強,跪在地上紋絲不動,口中對胡臨是千恩萬謝。胡臨實在不識眼前這是何人。手上運勁將那人托了起來,問道:“兄台高姓?小弟實在是不識。”


    眾人中站出一個頭亂披,不修邊幅的老者,道:“他叫慕容星河。”


    胡臨看了眼那人驚喜的道:“荒草前輩。”原來說話那人是荒草人。他和胡臨在同赴閩地分手之後,一直未曾相見,不料今日在這潯陽江邊,天下群豪麵前相見。胡臨聽聞那青年人叫慕容星河,隱約猜到那人和慕容英淵源不淺,脫口問道:“敢問兄台和慕容英老前輩如何稱唿?”


    慕容星河聞言潸然淚下,泣不成聲,哽咽道:“正是先父。”原來慕容星河是慕容英的獨子。


    張周揚聞言道:“原來是慕容家的人。”


    慕容星河突然站起來,指著斜月祭司張周揚曆聲道:“惡賊,我要你償命。”


    “慕容英沒有那個本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張周揚緊握住手中長劍,神色變得冷峻起來。


    慕容星河一對大眼幾乎要睜裂了,牙關咯噔噔一陣響。他身上散著仇恨的力量。慕容星河盯著張周揚,目不轉睛,道:“恩公,我慕容星河願代你一戰。”


    語罷不待胡臨應聲,已抽出一對水鐧撲了上去。張周揚怒道:“找死。”長劍向天一指,自上而下的削向慕容星河的肩頸。


    “劍起星河,星雲流河劍法果然神妙。”張周揚隻一招,人群中立刻就有人驚唿出聲。張周揚的星雲流河劍法,一劍既出,便是連綿不絕,如銀河之水泄九天,奔騰不住。慕容星河家學淵博,竟在張周揚手下走過了十招不露敗像。


    “哎呀,不好,今日張周揚老兒要丟人了。看來慕容星河是星雲流河劍法的克星。嘿嘿,老錢你說呢?”苗望雨故意出言相激,張周揚毫不理睬。


    錢叔煞有其事的接道:“嗯嗯,苗兄言之有理。慕容星河中帶星字,看來便是星雲流河劍法的克星之意。”其實慕容星河原名叫慕容默宇,自從他從荒草人處得知黑魔教斜月祭司張周揚是害死父親的罪魁禍之後。便立誌要為父親複仇,因為張周揚以星河流雲劍法聞名江湖,他便自此更名慕容星河,立誌不忘父仇。


    苗望雨和錢叔兩人一唱一和,繼續挖苦諷刺著張周揚。十五招已過,慕容星河已漸漸落了下風。張周揚星雲流河劍法毫無停滯。一招接著一招,絲毫不像與人性命相搏。倒像是一個舞者舞劍一般,那麽從容不迫,那麽優雅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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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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