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的有人言語,迴頭望去,赫然便是商柳晨,錢叔和虁門六龍。說話的正是虁門六龍裏的三龍令老三。再看那商柳晨一身白衣飄飄,手執折扇,麵帶笑意,往眾人望來。身後跟著錢叔和虁門六龍。這下變故突生,高老頭心思極細,聽那話語便知是敵不是友。隻得停手罷鬥,高老頭退後幾步叫道:“大家住手,有話好說,可莫叫旁人看了熱鬧。”柳娘子等人聽的高老頭言語,便都一齊停手,幾人站在了一處。柳娘子突然間變得極不自然,默默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商柳晨自然明白高老頭話裏的旁人是己方。也不理他,拱手對公羊平道:“早些時候有托先生為我鑄柄寶劍,約定這幾日來取。姑不遠千裏,來拜訪先生。隻是逐山隨水而行,未有定期,未能事先告知先生,今倉促來訪,還望勿怪。”


    公羊平雖已年愈不惑,可久鬥之下,依然臉不紅,氣不喘。他聽商柳晨言辭有禮,也想起確有此事,就拱手還禮道:“為公子所鑄之劍已成,欲差人告之,不料今日公子光臨寒舍,倒是省得我差人去尋。”言罷哈哈大笑。


    胡臨和荒草人,慕容英三人心知商柳晨來者不善,且他功夫又高,手下虁門六龍也極難對付,還有錢叔看樣子也是不弱。一時間心裏大是躊躇。三人也不知商柳晨說的是真是假,但篤定公羊平不吐虛言,都琢磨不透他的真實意圖,臉色變幻不定。高老頭等人聽的兩人對話,心中暗暗叫苦,心知今日之事已然無能為力。隻有柳娘子心思不在於此。其他幾人心思一樣,使了個眼神。那高老頭便咳嗽了起來,咳嗽稍停高老頭就開口說話了:“久聞小宋玉儀表不凡,功夫又俊,今日見了才知,這話不假。”


    商柳晨笑道:“高山堡遠在西北,不料高老先生已至金陵,倒是叫小可始料未及。”


    高老頭道:“久在西北,見慣了風沙,老了也想來看看這江南的風物。”


    高老頭話語剛落,便聽的慕容英反唇相譏:“江南處處青山,都埋的是忠骨。那奸佞小人,可是……”當下住口不言,冷笑兩聲。


    高老頭聽了也不生氣道:“江南不僅山清水秀,人物也極是俊雅。果然是好地方。”又轉身對胡臨道:“也不知公子是那家子弟?功夫如此了得。江南名門大族裏出類拔萃的年輕人我倒是知道一些,秦淮孫家的小公子孫如洌,雲襄閣的獨孤截,守劍道的長遊道人。僅此三兩人而已。孫如洌年方二十,使的是一柄長槍,與江東孫家一脈相承。走剛猛正氣一路。獨孤截武學路數倒是和公子頗有相通之處,可手上使的卻是一對爛銀鉤。長遊道人使的自然是劍,可卻劍路卻是從道家至寶《道德經》中演化而來。俱與公子有所不同。”


    眾人聽的高老頭對江南人物,娓娓道來,如數家珍都不禁感歎他見識交遊之廣。胡臨初入江湖自然不知這些。聽的高老頭問他是那家子弟,就答道:“我生於太行山,也長於太行山。本是鄉野少年,並非名門子弟。老先生不知,也在清理之中。”


    商柳晨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胡臨於商柳晨江上一戰勝負未分,這番相見,商柳隻是輕搖折扇,對那日胡臨借荒草人之助逃走之事片語不提。胡臨不禁對他大起好感,先前初遇,胡臨便對商柳晨極為注意,隻是兩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青年俊彥,年少人的傲氣,使的他們誰也不肯先同對方說話。聽的商柳晨出言相問胡臨極為誠懇的說道:“我是胡臨,也不知公子如何稱唿?”


    商柳晨又是輕搖折扇,隻是這次他笑了。隻說了三個字:“商柳晨。”


    等胡臨迴頭時,高老頭等人已不見了,隻有柳娘子待在原地。她是個雙眼會笑的女人,而且笑起來就是那三月的風,多情也夠溫柔。商柳晨看了看柳娘子,柔聲問道:“你不走麽?”


    聽上去,商柳晨和她很熟。“我為什麽不走?”柳娘子反問道。


    “這裏很危險,你走了也好!”商柳晨苦笑道。


    “但這裏有你。”柳娘子突然道。


    “可我也要走了。”商柳晨道。


    “很匆忙嗎?”柳娘子略顯失望。


    “也許很匆忙。”商柳晨稍帶惆悵的道。


    “那怎麽還不走?要下雨了。”柳娘子道。


    果然黑雲壓城,金陵城的雨要來了。商柳晨抬頭看了許久的天,低頭道:“又是一場雨。”話音剛落,他便轉過身去了,把折扇緊緊的攥在手中,邁開了步子,像個怕被下在雨中的行人,腳步匆匆的走了。虁門六龍和錢叔似是未料到公子說走便走,愣了一愣,便都跟了上去。


    一滴,兩滴……雨說下便下。高老頭一行人早不見了蹤影,商柳晨一行人也走了,柳娘子也不見了。一場雨落下,給剛才還在廝殺的院落裏,平添了許多落寞。隻留下了胡臨,公羊平,慕容英,荒草人和許多仆人。慕容英先前強撐一口氣,眼見強敵離去,精神鬆懈,再也撐不住了,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眾人坐在堂屋裏神情凝重,慕容英剛才苦戰,全憑心中一股狠勁。這下命懸一線。公羊平心係老友安危,問道:“慕容英老弟不要緊吧?”


    “先前一番爭鬥,慕容先生全憑心中一口氣撐著,以至於真元損耗過巨,又兼他舊傷未愈。這次怕是……”荒草人說著連連搖頭。


    “難道先生你也救不了?”胡臨問道。


    荒草人略做沉思道:“我生平所學甚雜,雜則不精,於醫道也是略知皮毛。醫學典籍浩如煙海,我所知的也隻是九牛一毛。慕容先生的傷也不是沒辦法醫,隻是普天之下,能醫的了這等傷勢的人,少之又少。據我所知,能醫著不過三兩人耳,我師傅有起死迴生,白骨生肉之能,要醫這傷自然是不在話下。隻可惜他老人家已乘鶴去。還有“活人也活己”的蘇難先生,據傳自他去雲陵采藥後,已有十年不見於人世。那時他年屆不惑,推算起來也已年逾五十,是否活在人世尚且不知。還有“王醫”穀玉同,穀玉同三十年前落做了和尚,師從清水祖師,長伴在青燈古佛之旁。那清水祖師也精通醫道。想必穀玉同從師與他之後,醫道更精了吧!”


    諸位看官好,我愛你們,就像咳嗽一樣掩飾不了的愛。ove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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