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討厭了呢。”漢娜的語氣很失望,但是並不是埋怨對方,而是那種對自己失望,她收起負麵情緒,勉強扯起個笑容。


    “不是,我並沒有討厭,隻不過你突然變了個樣子我有點不知所措而已。”蘇蘇盡量安撫她的情緒,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實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的漢娜很高興,她整張臉都變得燦爛起來,“真的嗎?真的不討厭嗎?因為我的世界裏他們都叫我……”她停住了接下去的話,低下頭半晌才抬起,“沒什麽,我這就把它吵醒。”


    漢娜走到水潭邊緣,雙手緊緊扣在一起,嘴裏念叨了一段奇異的句子後,四周刮起一陣狂風,漢娜就在狂風中慢慢長大,背部骨架也漸漸伸展開來,不一會整個人都變成了禦姐模樣,絕大的灰色羽翼格外紮眼。


    她始終沒有迴過頭看蘇蘇,隻是側著臉用餘光看了看蘇蘇後揮動翅膀飛上了天空。


    一雙冰涼的手掩住了蘇蘇的耳朵,她詫異地抬頭看過去,西澤依舊麵無表情的盯著水麵,注意力並沒有在蘇蘇身上,但是那雙手卻緊緊的捂住了她的耳朵。


    漢娜深吸一口氣,在總都的日子過的太安逸,已經許久沒有運用自己的能力了,她張開翅膀盤旋在空中,找了個位置停好,然後仰起頭幾乎用盡了力氣,唱出了一個音符。瞬間,整個水潭波紋蕩漾,她的聲音好似超音波一般,音浪撞擊到的地方都發生強烈的震顫。


    蘇蘇終於明白吵醒是什麽意思了,片刻的工夫,水麵中鑽出一個巨大的貝類,貝殼上紫光閃爍,好像鑲滿了紫色的鑽石一樣,被陽光折射的晃眼。


    天空中的漢娜停止了歌唱,她低下頭看巨大的貝殼,正欲詢問下一步怎麽辦。西澤卻喊了一句“繼續”,她隻能繼續唱著屬於天使的戰歌,一遍又一遍。


    聲音太過刺耳,甚至已經分辨不出她唱的是什麽音符。唐僧捂著自己的耳朵在地上打滾,捆好的木材散落一地,這會他才體會到悟空的痛苦,原來頭疼到打滾是這麽痛苦。


    蘇蘇被捂住耳朵聽的並不多,反之從隱隱約約的音調中聽出了別的東西。像是將軍上了戰場後發生一係列的故事,她聽到了戰士們的怒吼和死亡的悲鳴。


    水麵裏的貝殼靜靜的聽著,直到漢娜再次唱完,它才緩緩打開了自己的貝殼。出乎蘇蘇的意料之外,貝殼中是貝類都有的軟軟的身體,但是上麵竟然坐著一個人魚??


    “啊,多麽美妙的音樂啊!”人魚激動地從貝殼中翻滾了出來,她神往一般的翻進水潭,最後露出腦袋癡迷的看著天空中的漢娜。


    西澤已經鬆開自己的手,他似乎沒料到人魚是這樣的反映。早就想好的對策現在都用不上了。


    “謝謝誇獎,”漢娜露出笑容,天使的歌聲很難被人誇獎,因為隻有同為天使才能聽的懂這種歌聲,其他人聽到的基本都是噪音。


    人魚抬起手臂想要擁抱漢娜,可漢娜在空中她隻能遺憾的垂下手臂,“原諒我的無理,我此刻多麽想要擁抱您,能請求您再唱一次嗎?”


    唱倒不是什麽問題,但是她的目的是來拿紫珍珠。最開始是按照西澤的話想吵醒水潭裏的東西,沒想過這個人魚會喜歡聽。


    她的猶豫被人魚看在眼裏,人魚緊張地向前遊了一段距離,祈禱般的看著她:“不行嗎?”


    “這……”


    “紫珍珠。”西澤突然出聲。再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


    人魚將目光看向西澤,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被憤怒取代,她生氣的拍動自己的尾巴,水潭登時翻起巨浪。


    知道惹毛了人魚,西澤有些不耐煩了。還不如直接用武力解決來的痛快,他冷冷的將小龍喚迴到身邊,身上開始泛起陰冷的潮氣。


    下船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他還要去打火龍,找到火龍也是個困難的活,怎麽能因為這些小事浪費時間。


    “等一下,”蘇蘇及時的阻止了西澤的動作,“人魚隻是想再聽一次,”她給西澤打了個眼色後,帶著微笑走到水潭邊,“人魚小姐,唱歌的人十分需要紫珍珠,如果它很名貴,那麽我們不強求,漢娜也很樂意再為您唱一次,隻不過……”蘇蘇微笑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和遺憾,她接著道:“漢娜如果拿不到紫珍珠,很可能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裏,那這首歌就再也沒有人會唱了。”


    人魚的動作漸漸恢複平靜,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水潭的浪花慢慢消失,她糾結了半晌才帶著悲傷的表情問天空的漢娜,“她說的是真的嗎?這樣美麗淒婉的歌聲再也聽不到了嗎?”


    漢娜覺得自己需要跟著蘇蘇的話接著說,她也擺出悲傷的表情很遺憾道:“她說的沒錯,我的確很需要紫珍珠。”


    “既然如此,您再唱一次,如果打動了我,我很樂意將紫珍珠送給您。”


    這就是差別待遇吧?人魚對漢娜說話恭恭敬敬,甚至還用‘您’,到了西澤這邊就是拍尾巴一臉怒氣衝衝。不過人魚好歹算是鬆了口,這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早就一身疲憊的他們說實話真不想再打一架。


    蘇蘇這次自覺捂住了耳朵,漢娜在天空中忘情的演唱著,唐僧一臉絕望的在地麵打滾,他有努力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效果不佳,蘇蘇納悶地看他翻滾,聲音雖然刺耳,但是並沒有太大的反映啊,西澤不堵住耳朵都能泰然自若的站在那裏。


    一曲結束,人魚臉上的表情悲傷無比,她虔誠地看著漢娜,“戰爭中的人們最後活下來了嗎?”


    無厘頭的話讓岸邊的幾人愣住了,隻有漢娜一臉震驚,她飛到水潭上,與人魚的距離隻有一手臂的間距,“你聽得懂?”


    “開始聽不懂,但是在貝殼裏聽了那麽多次才明白一些,告訴我,那些人們還好嗎?”人魚朝她的方向遊近,就在要觸碰到漢娜的時候卻停住了。


    這是一首天使與魔鬼大戰後的悲歌,天使獨特的嗓音加上威懾力,這首歌漸漸被運用在戰爭上,曲風時而悲壯,時而淒涼,隻有天使能聽懂她的含義,除了天使聽到的都是刺耳的噪音。歌曲講述了戰爭的殘酷,戰後的荒蕪和被殃及的普通人是怎樣的悲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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