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四人迴了臥房,各有計較,但對於此事,都深感頭痛。


    老豬已然有些神誌不清,雖然被沙僧喚了迴來,嘴裏還是在念叨,真真、愛愛、憐憐。


    攝人心神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強行攝入,一種是潛移默化,前者用出不死即殘,是邪魔外道的手段,而後者則輕柔的多,隻是擴大人心中欲望。


    老豬這個情況,三人都看在眼裏,孫猴子和沙僧沒多說,唐三藏則歎了一口氣,說道:“八戒,你心中雜念太多,這怎能去取經。”


    老豬聽這話,精神了一下,說道:“師傅,我老豬也不知怎了,這心思不受控製,煩躁的很。”


    一旁孫猴子隨口道:“你想著做人女婿,自然心思不在這,要俺老孫說,索性你就留在此處,左右取經你也幫不上忙。”


    老豬心動了一下,要是那樣當然好,隻是嘴中說道:“怎能我一人留在這,不合規矩。”


    唐三藏眉頭皺的更緊,沙僧在旁一巴掌拍在老豬頭上,看不過眼道:“有沒有出息,說的什麽鳥話。”


    老豬訥訥,小聲說道:“我老豬又不像你這個土財主,要能有這處莊園,又有三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有什麽留不得的。”


    沙僧又一巴掌拍過來,老豬連忙躲閃,氣道:“有話你就說,打我老豬作甚。”


    沙僧撇嘴道:“沒話,就是想打你。”


    老豬怒瞪雙眼,氣急敗壞,心知不是沙僧對手,就把目光瞥向猴子。


    孫猴子裝作沒看見,自顧自抓著一根香蕉,蹲在椅子上看熱鬧。


    他知曉老豬的意思,想讓自己出頭,但他也看不慣豬八戒這個慫樣,即便是在一個陣營,他也不準備理會。


    孫猴子和沙僧一人一邊,老豬左右做著牆頭草,被教訓是早晚的事。


    老豬腦袋垂了下來,斜眼偷瞄唐三藏,抱不住大師兄,能抱住師傅的大腿,也可以。


    奈何唐三藏見他更來氣,眼神不見動彈分毫,手捏念珠一粒一粒的按著。


    見狀,老豬就要偷偷向一邊逃走。


    沙僧一個閃身,出現在老豬麵前,問道:“怎麽說,八戒?”


    老豬哭喪著臉,求饒道:“三哥。”


    沙僧提溜著他,衝著師傅、猴子說道:“我帶他出去清醒清醒,稍後迴來。”


    孫猴子看了沙僧兩眼,沒有說話。


    唐三藏則默默點頭。


    這邊兩人一表態,沙僧提溜著老豬大步走了出去。


    莫賈氏宅子不小,出了門就是一處長廊,長廊外有花園、馬場。


    老豬以為自己免不了一頓胖揍,卻聽到沙僧開口說道:“二弟,過了這一關,我送你十個女仙如何?”


    老豬喜從天降,忙不迭說道:“好啊,好啊。”


    沙僧見老豬答應的痛快,又說道:“別招惹這宅子裏的女子,能不能做到?”


    老豬見沙僧和顏悅色,他卻麵帶難色說道:“三哥,我老豬也不想,隻是見了那幾個女子,心裏就癢癢,你看如何是好?”


    沙僧不聽他解釋,直言道:“八戒,那就是不願意了?”


    老豬見他眼中有兇光,一下慫了,說道:“願意,願意。”


    他話音剛落,莫賈氏正好出現在長廊邊,沙僧見狀衝著身邊老豬說道:“那咱就去把話挑明,免得麻煩。”


    豬八戒滿臉不願,卻無可奈何,身子被沙僧拽著,不由自主就跟了過去。


    莫賈氏一眼就看出沙僧實力不弱,見他和豬八戒走過來,主動笑道:“可是考慮好了?”


    沙僧推了老豬一下,豬八戒歎道:“老姐姐,出家人不沾女色,這是沒辦法的事。”


    莫賈氏看了沙僧一眼,眼神中意味不明,隨後對老豬說道:“長老,不急著說話,先去瞧瞧我那些女兒如何?”


    老豬心動,不過還是看了沙僧一眼。


    沙僧點頭說道:“也好,總該過去看一看。”


    莫賈氏綻放笑容,隻不過笑容有些寒冷,讓人生畏。


    正廳之中,三人幾步就走了進來,三個國色天香的女兒也盡展婀娜之姿。


    老豬口水直流,眼神又不由自主的瞟向這三個女子。


    沙僧狠狠捏了他一把,笑道:“果然是天上仙子,讓人心生愛慕。”


    老豬在旁說道:“是極,是極。”


    莫賈氏笑著說道:“那不知能否留住長老?”


    老豬當即說道:“留得住,留得住。”


    一旁沙僧幹“咳”一聲,老豬迴過神來,不敢抬頭,低聲道:“奈何有要務在身,隻能待取經歸來再做商量。”


    莫賈氏是無當聖母所化,為了截教臉麵,為了功德,磨磨唧唧和這群小輩玩鬧,早就心生不耐,現在又見老豬兩麵三刀,多少起了一點火氣。


    她不見動作,眼中光芒閃了一下,說道:“那要等到何時,不如現在留下吧。”


    麵前豬八戒隻感覺心神動蕩,聽著莫賈氏的話語,如靡靡之音,搔在內心深處。


    又抬眼見到三位女子,各個膚白如雪,姿色過人,妖嬈的讓他渾身氣血凝滯。


    老豬當即就要開口。


    不料一旁沙僧早有準備,隻輕聲說了一句。


    “老豬,十個。”


    豬八戒一下迴神,也就在他迴神的一刹那,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雷鳴。


    “轟”的一聲,讓廳內陷入平靜。


    沙僧抬手,對著老豬說道:“八戒,你先迴去吧,我和眾位女施主打個商量。


    豬八戒尚不甘心,但見沙僧麵無表情,聲音平靜,知道再待下去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當下轉身就走。


    這邊沙僧見老豬迴去,抬頭衝著莫賈氏說道:“可否去側室說兩句?”


    他這話一出,讓莫賈氏正兒八經的瞧了兩眼。


    三個女兒中,聖潔如仙子的大女兒真真,突然把視線放在沙僧身上,默默看著。


    莫賈氏不動聲色,伸手示意沙僧和她去旁邊側室。


    沙僧邁步上前,他這一動,隻感覺後背有兩道針芒刺在背上。


    然而沙僧無動於衷,幾步走進側室。


    剛一進去,沙僧關門,揮手打出一個禁製。


    莫賈氏見狀,輕踩地麵,坐在上位拿起茶杯。


    沙僧邁步上前拜道:“沙僧拜見無當聖母。”


    莫賈氏麵無表情,抬眼瞧了一下,嘴中平靜說道:“說吧,為何壞我好事?”


    他迴道:“沙僧不敢隱瞞,隻想和貴人打些交道,便找了這個由頭。”


    莫賈氏皺眉,說道:“打交道?


    壞了我的事,又來找上我,誰給你的膽子?”


    此言一出,如雷鳴灌耳,磅礴氣勢壓在沙僧身上,倘若一言不合,就是神形俱滅。


    一時間,空氣凝固,寒冷逼人。


    沙僧麵無表情,又躬身施了一禮,說道:“貴人息怒,我知這樣有些草率,但唯恐此次過後無緣再見貴人,隻好出此下策。”


    莫賈氏見他態度恭敬,稍稍緩和了些,直言道:“緣由若讓我不滿意,就用你這金仙之身還吧。”


    她聲音讓人如沐春風,話語卻讓人如墜冰窟。


    屋內寒意稍減,但寒冷卻從沙僧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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