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心讓人將林風帶到了自己辦公地點,他這裏是一個小院,說是小院,那是跟二官家那個院子比,其實能有十來畝那麽大。房屋都是坐北朝南,東西兩側的廂房有暫押房、廚房、手下差人辦公的地方等等。


    趙玄心坐在京畿司戊大堂上,也沒換官服,就是便裝,單獨提審了林風。


    原來,半年以前,林風從十萬大山裏走出來,正巧碰上了一個商隊在苗疆的一個寨子裏交易貨物。他林風早就想要去花花世界耍一耍,就要加入這個商隊,商隊老板姓穆,穆老板看他一身功夫,也就同意了,不過給的報酬不高。


    但是在林風眼裏,一個月五兩銀子,管吃管住,那可是老多錢了。


    就這樣,在苗疆逗留了個把月,他們就向北,準備去汴京把貨物轉手賣了,賺個好價錢。


    結果沒想到走了一個多月,來到了一個叫三合鎮的地方,遭了搶劫,來的是兩個人,都戴著麵具,身手極好,林風不是對手,但對方也礙於他的毒太惡心,就沒搭理他,搶了這批貨物裏的三樣東西,殺了其他所有人,拍拍屁股就走了。


    剛走,林風就被一群六扇門差人包圍了,這不就被擒拿,然後被關進天牢,一天揍一頓,到了現在。


    其實這個案情看上去,特別簡單,就是個殺人越貨的案子。而謝濟北抓捕林風的原因就是發現他活著,而他所說的那兩個人似乎沒留下什麽線索。所以謝濟北給他定的罪是私通賊寇,監守自盜。


    趙玄心讓一旁的書記官拿來了筆錄,仔細又看了一遍,擺手道:“你先下去吧。”那書記官告退不提。


    趙玄心抬起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林風,思索了一下,問道:“你們的被搶走的貨物,你知道是什麽嗎?”


    林風迴憶了一下,道:“我隻知道一件,好像叫什麽圖,我記得那時一片不知道什麽獸皮製作的,上麵畫著山山水水,好像,好像是個藏寶圖似得,就是應該是殘章那種。”


    趙玄心一聽,立刻站起身,目光灼灼的道:“你肯定?”


    林風很無辜的道:“我肯定。”


    趙玄心撫掌道:“好,好。我問你,那兩個麵具人用的是什麽武功?”


    林風一臉的苦比樣,道:“大人,我原來一直都是在十萬大山中練毒練蠱,哪裏知道那些武功路數,不過其中一個看上去像是大理國的指法。”


    趙玄心皺眉,道:“大理,段氏?”


    林風撓了撓頭,有點遲疑的道:“因為大理與我們苗疆挨著,大理國有三分之一都是苗裔,還有三分之一是其他的族群,隻有三分之一是你們中原的大漢族。所以我以前也去過幾次大理城,不過,大人,我隻是覺得像,不能確定。”


    趙玄心哦了一聲,坐了迴去,沉默了片刻,又道:“從以前你的口供上看,那個穆老板,就是你保護的那個商人,是湘西人?”


    林風道:“對,他是湘西樂安縣人,不過他的家卻在九江府。”


    趙玄心道:“那他死了,他的家人沒有來找他?”


    林風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一直被關在這個天牢裏,每天還得挨打,跟外麵沒一點接觸。”


    趙玄心咧嘴笑了笑,然後衝著外麵喝道:“來人!”


    小七此時正在外麵,聽了就走進來,道:“大人,有何吩咐。”在公堂之上,小七自然就是趙玄心的下屬,公私分明。


    趙玄心道:“你去將林風殺人越貨這件案子所有的書麵公文全都拿來,還有,叫影門那裏給我提供死者所有的情況,要詳細,真實。嗯,速度要快!”


    小七抱拳道:“是!”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趙玄心站起身,來到了林風身前,道:“把手給我。”


    林風一愣,但是還是將已經廢了的左臂晃了兩下。


    趙玄心一把抓住,一股溫熱的真氣流進了林風左臂的各條經脈之中,隨後他並指如劍,玄陽指照著這條已經發紫的胳膊連點。


    他指法犀利,迅猛,然而落點極準,這段時間對《黃帝內經》以及玄陽指的研究和練習,已經讓趙玄心有了心得,他現在看這條胳膊,就如同是看一條布滿裂痕的經脈群以及骨骼透視圖一般。


    林風隻覺得自己這條胳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仿佛是無數螞蟻在攀爬,又好像被數萬銀針刺穴,痛苦難忍,幾下子冷汗就出來了。


    “別動,我正在用玄陽之力將你這條臂膀修複,如果遲了,你這條膀子就廢了。哎,你修煉蠱毒之術太久,體內已經殘存累積了太多汙穢毒素,要想調理好,可是需要花大力氣的。”趙玄心一邊用力,一邊道。


    林風苦笑一下,聲音略微顫抖的道:“反正左右也是一刀,這條胳膊廢了就廢了吧。”不過話雖然這樣說,但他也不再亂動,忍著痛堅持。


    趙玄心卻帶著玩味的笑意,道:“這一刀是要挨,不過時間嗎,還得我來定。”


    林風聽了愕然,忽然明白過來,驚喜道:“大人,您是要饒我一命?”


    “嗬嗬嗬,也不一定,得看你的表現。不過實話給你說,我在這汴京雖是京畿司戊,看上去風光,實則兇險異常,各方勢力都想咬我一口,我現在就如同進了龍潭虎穴一般。如果你真心幫我,我也一定不會虧待你。”趙玄心低聲道。


    林風看著趙玄心,早就忘了胳膊的傷痛,道:“若大人替我昭雪,小的這條命就是大人的,今後鞍前馬後,任憑差遣,隻是小的畢竟殺了六名獄卒,這罪過實在太大,我怕您為難。”


    趙玄心哈哈一笑,一掌拍在胳膊上,林風一陣抽搐,不過隨即就發現自己能活動這條胳膊了,太神奇了!


    “你這幾日不可運毒功,五天之後,左臂便沒有大礙了。記住,今天的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林風這一次是真折服了,磕頭道:“我林風不是傻子,大人還我清白,又有心栽培我,我林風要是不知感恩,那就是豬狗不如!”說著,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嗯,有擔當,你也不必迴天牢,就在我這衙門的暫押房住下,但是不許亂跑,一日三餐我會安排好。還有,沒事的時候,你把你的五毒心經和毒蠱之術寫一份,我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出這功法的弊病,從而將你體內的毒素排出。”趙玄心伏在案上,一邊寫著什麽,一邊道,頭也沒抬。


    “是,大人!”林風恭敬的道。


    趙玄心寫好了一張批文,用自己的印蓋了,叫來屬下,道:“林風一案,本司戊親自受理,犯人林風係本案關鍵,現關押如司戊府暫押房內,聽候傳訊。”說完,一揚手,將批文交給了下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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