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玄字門的大門緊閉,可院子裏卻擺了一張桌子,四個老頭和趙玄心、小七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擺滿了佳肴美酒:十年的杜康三壇子、紅燒黃河鯉、栗子燒腐竹、麅子三吃盤、汴京老牛肉十斤、水爆羊肚、鵝肝等等等。這一桌子菜把趙玄心花的心疼不已。


    胖四爺拿著一隻雞腿吃著,你別看他剛才神采奕奕好似員外,現在就是個餓死鬼投胎。至於其他的,不說也罷,簡直就是從地底下做出來的餓鬼!


    老蝴蝶咕咚咚喝了一碗酒,麵色紅暈起來,道:“瑪德,老子多久沒吃的喝的這麽爽快了!都怪你們幾個老東西,別人來找你們,你們不出工也不出力,這下好了,再也沒人上門了,咱們玄字門都被架空了!”


    老鬼王怒道:“還說我?就是你個老不死的,說什麽年紀大了,退出江湖,還管什麽世俗之事,是,你不管了,連個吃飯的錢都沒了,就那麽十幾兩的俸祿,夠幹什麽的?”


    趙玄心聽得雲裏霧裏,不由得問道:“老哥哥,你們說的是?”


    老九吧嗒喝了口酒,用筷子夾起一顆花生米送進嘴裏,咀嚼著道:“哎,玄心啊,我跟你說,六扇門裏最窮的就是玄字門,你知道嗎,人家那幾個門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捕快班頭,接地氣啊,迎來送往,多少錢就入了口袋。偏偏咱們玄字門都是些高深的武癡,根本不屑於去辦案子,你瞧瞧這三個老東西,哎,除了練武喝茶種花,就是吹牛打架。”


    趙玄心聽出了這裏麵的意思,原來這個玄字門基本上就是個半癱瘓狀態,我說這個趙二官家把自己弄進來,原來是這個玄字門裏根本就沒有他可用的人,這三個老東西都是行為怪異的乖張之輩,而且對他這個二官家似乎不怎麽買賬。可偏偏你還得養著他們。


    趙玄心道:“那玄字門為何人這麽少?”


    老九又是歎了口氣,似乎陷入了迴憶,半天才道:“說來話長,還得從十幾年前說起,那時候還沒有大宋國,大官家還是一方諸侯,連諸侯都算不上,隻能說是個年輕的將軍。我們這幾個老東西,就是在那個時候結交了他和二官家,這兄弟兩個不錯,對我們的胃口,隨著他們兄弟倆征戰了數年,總算打下了這個大宋江山,二官家成立六扇門解決朝廷和江湖紛爭,而我們這些老人就成立了玄字門,本來是作為威懾其他門派之中的高人所用,但是這幾年來還算安靜,我們也就沒什麽用了。”


    說到這,胖四爺打了個酒嗝,道:“老九,說這些有個啥意思,咱們都七老八十了,卻還無法勘破第四境,估計此生與先天無緣了,百年之後不過黃土一胚,這江湖事就讓他順其自然吧。”


    老蝴蝶和老鬼王也停止了爭執,此刻默默不語,看起來與胖四爺一樣,有些沮喪。


    不過這胖四爺倒也灑脫,活了七八十年,什麽沒見過,當下大笑道:“行了,老哥幾個,這武道也要講緣分的,就算是到了先天,也不過多活個二三十年,除非能到達摩祖師,紫陽真人那般第四境巔峰界的先天貫通之能,否則也不過是比尋常人多活幾年罷了。”


    老蝴蝶嘿嘿一笑,道:“說的極是,我這一輩子,睡得女人數都數不過來,值了,隻可惜我沒有後人,這一身的絕頂輕功要斷了。”


    鬼王道:“我這湘西鬼門的遮天蔽日酆都十八手也是要斷,哎。”


    此時老九忽然一愣,猛地對趙玄心道:“小子,你的玄字令拿來我看。”


    趙玄心也是一愣,不過還是將令牌拿出遞了過去。


    老九拿在手裏,將令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忽然大笑起來,隨後將令牌交給了其他幾個人一一查看。


    過了片刻,這四人全都笑了起來,胖四爺喝了一碗酒,道:“這個趙二還真是有心計,把咱們四個人都算了進去。”


    鬼王道:“不錯,不錯,不過你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這個人情還是要還的。”


    趙玄心剛要張口問,卻被胖四爺攔住,隻聽四爺道:“小子,你好運道,說,想不想從我們這學幾招?”


    趙玄心一聽,大喜,道:“當然想!”


    胖四爺點頭,緩緩道:“好,從明天起,你除了辦案外,其他時間就搬來這裏住,我們四個將傳授你曠世絕學,哈哈哈,小子,學東西可是很苦的。”說著,這個胖乎乎的老頭用一雙眼珠子不懷好意的看著趙玄心。


    趙玄心張了張嘴,將那句我不學了咽了迴去,同時,他看到了其他幾個老頭綠油油的眼睛,那分明就是一個個狼外婆,而自己則是小紅帽。


    傍晚,趙玄心走了,迴去收拾東西,還要去一趟汴京府衙,交接一些事宜。


    玄字門的院子裏,胖四爺、老蝴蝶、老鬼王以及九爺四人圍坐在桌子旁,胖四爺開口道:“玄字令出,二官家是把他當做了第二代玄字門門主來培養的。”


    老九道:“不錯,這也難怪,他年紀輕輕內力雄渾,想來出身很好,此外又率建大功,深的趙二的喜愛。”


    老鬼王與老蝴蝶似乎並不想說什麽,隻是喝著茶。


    胖四爺道:“如此也好,當年陛下和趙二對我們都有恩惠,雖然咱們也出生入死,拚了老骨頭為他打下了一片江山,但這份恩情卻是還不清了。也罷,明日起我傳他混元罡氣!”


    鬼王道:“那我就傳他遮天蔽日手法,隻是我看他雙掌粗糙如鋸齒,應該是修煉了某種極為強橫的外家硬功,恐怕我這手法他學不來。”


    老蝴蝶卻道:“這倒未必,這小子天資實屬上佳,我呢,就把我這套‘浪蝶逐風’身法傳於他,想當年我靠著這身法逃過了五大高手圍剿,想想就愜意。”


    九爺吸了口旱煙,將煙灰彈掉,道:“好,既然你們都把壓箱子底的拿出手了,我也不能藏私不是,我這套玄陽指法就傳給他了。”


    四人商量了一會兒,胖四爺最後道:“功夫傳給他,那所有的事就得他去幹,是吧,那他的好處咱們也不能少是吧,所以以後他就是咱們的聚寶盆搖錢樹,咱們可是能享幾年清福了。”


    說到這,四個老家夥全都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


    而此刻,趙玄心正在汴京知府衙門裏和知府蔡德用兩人攀談,蔡德勇曾是丞相趙堡的主簿,頗有能力,大宋國成立後,在地方上曆練了五年,這才迴到京城擔任知府要職,為人謹慎謙和,倒有幾分君子風度。


    趙玄心也是個有才學的人,相談甚歡,直到了十點多,才從知府府上迴來,臨行前,蔡知府還送了他一對白玉璧。


    趙玄心看這手裏的白玉璧,忽然轉頭對小七道:“這個京畿司戊看起來倒有幾分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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