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一行人倚著樹睡下了。


    陸錦年在周圍布置了些陷阱機關,如有什麽東西來了,觸動了機關,便會搖響鈴鐺,給他們提醒。


    龔師傅自忖經驗老到,不太放心陸錦年的布置,來迴走了一圈,意外發現陸錦年布置的這些機關陷阱十分巧妙,便是讓他這個已經知道機關陷阱位置的人來,怕是也沒辦法在不觸動它們的前提下靠近眾人。


    心中暗暗佩服,龔師傅又踱步迴去,找了塊幹燥的地方,鋪上一層毛氈子,側耳貼地就這麽睡了。


    一夜無話。


    清早,龔師傅睜眼醒來,起身環顧四周,一切安好,昨夜沒有發生意外。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何承光、陸錦年他們都還在睡著,隻有沙彌起了,背對著眾人盤腿而坐,大抵是在做早課,便沒有去打攪。


    龔師傅來到篝火焚盡的餘燼旁,本想找出一點帶火星的碳吹燃,好燒個水吃口熱乎的早飯。


    但可惜,昨夜沒人看著火,柴禾燒的徹底,就隻剩下灰和餘溫了。


    龔師傅歎了口氣,將眾人挨個喊醒,組織大家準備趕路。


    現在這個天色還早了點,但不影響視物,如果要等到再生火吃了飯走,到軍隊那邊就得中午了,還不一定趕得上午飯,現在走時間正好。


    少年們抹了把眼屎,拍拍身上的灰塵,各自取了隨身的行囊準備上路。


    沙彌依舊背對著幾人坐著,一動不動,龔師傅喊了他一下,見沙彌起身收拾東西了,便不再去管,當先往前麵去探路。


    新開的路,被壓倒的植被經過一夜的恢複和各種動物的折騰,痕跡更加模糊了,辨識起來有難度。


    “錦年,你怎麽沒留下點記號什麽的,這鑽的費勁。”陳康扒開一根耷拉下來的帶刺的藤條,抹了一把快要滴進眼眶的汗水說道。


    “留了,但是過了一整天時間,失效了。”陸錦年說道。


    “有沒有持續時間更久的?”陳康問。


    陸錦年搖頭:“又要隱蔽又要持久,你想什麽呢,把地樓翻個底兒掉也找不著這種好東西啊。”


    “地樓?什麽是地樓?”潘振南聽到有趣的東西,湊過來問道。


    陳康和蘇繡錦也湊過來,表示很感興趣。


    陸錦年詫異地看著三人,還有悄默默來到附近但一聲不吭的刀哥:“你們不知道地樓?”


    “你知道地樓?”問這話的是龔師傅,他比陸錦年還詫異。


    “龔師傅,你那是什麽表情,我們獵龍人行走江湖怎麽能不知道地樓?”陸錦年看不懂了,這到底是咋迴事?


    龔師傅一臉無語:“龍殿什麽時候開始關注地樓了?”


    “不是,龔師傅,錦年,你倆打啞謎呢?到底什麽是地樓啊?趕緊說說!我都急死了!”陳康催促道。


    “地樓啊……”龔師傅看了幾人一眼,說道:“這麽說吧,龍殿背靠朝廷,關係網絡密布大名,龍殿的獵龍人有什麽想知道的、想要的,都可以直接在龍殿裏獲取。


    可我們這些被淘汰出來的,或者壓根沒進過龍殿的獵龍人,享受不到龍殿的這些便利,隻能依托於三教九流的關係。


    而這地樓,就是走江湖賣藝的、下九流行當裏的、還有咱們獵龍人自發組建起來的勢力,隻是這個勢力不爭權奪利,隻作為一個相互幫助的平台,大家互通有無。


    當然了,這裏麵的東西大部分是比不上龍殿的,但有些朝廷或者龍殿不讓交易的東西,地樓裏都能找到。


    不過你們別以為這地方吵雜就什麽人都能進去,要知道,這裏麵的生意很多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所以必須得是經人介紹。


    這還不是介紹一迴你以後就都能進去了,想進地樓還要對暗號,暗號每三天一換,每次都不同,你如果是請人介紹你進去的,這次去了,下次肯定對不上暗號。


    也有可能幫你做介紹的這個人,他自己也是被人介紹進去的,過了三天,他和你一樣懵。”


    一番話說完,陳康幾人嘖嘖稱奇,然後又忍不住好奇問陸錦年:“錦年,地樓這麽神秘嗎?”


    陸錦年一臉茫然。


    進地樓還有這麽複雜的說法嗎?他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這個……我真不知道。”陸錦年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我以前都是師父帶我去的,後來他嫌麻煩,給了我一塊令牌,我隻要留下記號,等他們找上來,出示令牌他們就會帶我去。”


    “令牌?什麽令牌?”龔師傅有點激動:“能不能給我看看?”


    “沒問題。”陸錦年從袖口的袋子裏取出一枚四四方方、比麻將稍大一點的牌牌展示給眾人看。


    “嘶!風令!”龔師傅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問陸錦年:“這是你師父的東西?他怎麽會有風令?”


    “啊?那我不知道。”陸錦年搖頭。


    “龔師傅,這個風令很稀罕嗎?”蘇繡錦問道。


    龔師傅點點頭:“那是自然,地樓雖說是江湖人自發組建的勢力,但我也說過了,它本質上就是個平台,做的是你來我往的生意,但是這個生意怎麽做,不是你想當然在地樓裏吆喝一嗓子就能做的。


    地樓有地樓的規矩,拿我來說,我是經人介紹進去的,交易的次數多了,逐步有了信譽,地樓就會派專人按時告訴我暗號,我得以自由出入。


    但是我進了地樓,隻能做買家的生意,換言之,我隻能在裏麵跟人買東西,想賣給人東西是不可以的,想賣隻能賣給地樓的人,但那肯定會和我預期要得到的差一點。


    那什麽人能賣東西呢?這就要說到風令了。


    地樓有四種令牌,分別是最高級別的地令,次一級的水令,然後是風令和火令,持有令牌的人都可以將信得過的人介紹進地樓,也就是最核心的一批介紹人。


    除此之外,火令屬賣家必備,這種令牌需要在地樓中完成一定次數的交易,得到地樓的認可後才能獲得,持有火令就可以在地樓裏跟人私下賣東西了。


    風令是買家必備,但和我這種買家不一樣,是比較高級的買家,不光可以在地樓裏跟任何人買東西,還可以通過地樓發布懸賞,就跟龍殿的任務一樣。


    但是風令一般人拿不到,別說拿了,看一眼都難,因為風令通常都是某一地地樓的樓主贈送出去的,還得有送出去的理由,這裏有得到其他樓的認可之後,風令才能生效。”


    “這麽說來,錦年師父的這枚令牌很值錢咯?”陳康不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盯著令牌嘿嘿發笑。


    龔師傅一把將令牌塞迴給陸錦年,然後潑了陳康一頭冷水:“你可別打歪主意,地樓的規矩是許許多多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立起來的,你要是敢亂來,吃虧的最後還是你自己。”


    陳康不以為然道:“我不信,等我成了龍衛,身後有龍殿撐腰,他們還能把我怎麽著?”


    龔師傅搖了搖頭,沒去爭辯。


    少年氣盛,越是爭論,反而越激起他心中的不服,要是因為這個促使他去招惹地樓,那不是間接把人給害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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