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年接過銅錢一看,認出是陸漸離的隨身佩飾,不由驚喜道:“是師父的東西,我見過,連上麵的磨損都一模一樣,做不了假,它是在哪裏找到的?看見我師父沒有?”


    小廝搖了搖頭:“那位獵龍人隻找到了這個,不過,據那位獵龍人所說,他是在毒沼叢林靠近大武國邊境方向的外圍找到這個東西的。”


    “你是說我師父離開了毒沼叢林,去了大武國?”陸錦年催問道。


    小廝連忙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陸錦年略感失望,但又湧起了希望。


    他與師父一行深入毒沼叢林,是在腹地遇到的鬼王廟,而今師父隨身攜帶的銅錢出現在毒沼叢林的外圍,這說明師父極有可能還活著!


    隻是,這東西師父從不離身,現在遺落了,可能代表師父離開毒沼叢林時的狀況不是很好。


    想到這裏,陸錦年不免心生擔憂。


    陸無悔好似知道他在想什麽,安慰了一句:“錦年,別太著急,我已經派人往大武國方向去找了,隻要他還活著,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陸錦年點了點頭,稍稍按下心中的焦急。


    這幾個月他都等下來了,隻要師父平安,再等幾個月又何妨。


    “錦年,上次的事情可有答案了?”陸無悔忽然問道。


    陸錦年愣了愣,搖頭道:“還沒有。”


    陸無悔“唔”了一聲:“那就再想想吧,不著急。”


    ……


    迴到書院,陸錦年明顯開朗了許多,臉上時時掛著笑容,同窗們都知道他遇到了喜事。


    “錦年,你這天天傻樂什麽呢,說出來跟我們分享一下啊。”幾位同窗實在忍不住好奇,詢問陸錦年遇到了什麽可喜的事情。


    陸錦年能說什麽呢?他是在為師父的消息而高興,但這種喜悅是沒辦法和同窗們分享的。


    眾人見陸錦年不願說,也不強求。


    “哎,對了,你們聽說沒有?”一人轉移話題道:“中州鴻儒書院不幾日就要來咱們狼郡。”


    “中州鴻儒書院?那可是中州第一書院呐,他們來狼郡做什麽?”一人好奇問道。


    “不知道,但聽說是受人要求請來中州進行講會的。”那人不確定地說道。


    “來中州進行講會?”一人嗤笑道:“他們閑的吧!中州的書院、學府那麽多,他們找誰不行,非得上這兒來?”


    “不是說了受人邀請麽,估計這位來頭挺大的。”那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頓了頓,又道:“不過我聽說來的也不是精銳,就是普通學子。”


    “這就對了,精銳學子都是要和中州那幾家鬥的,派來狼郡,那不是以大欺小嘛……不過,鴻儒書院的普通學子也不是我們可以匹敵的就是了。”一人歎氣道。


    “別說我們啊,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沒準是去找那兩家的,咱們樂得看戲。”一人笑著說道。


    “你這個想法就有問題,狼郡第一書院是我們琅琊書院,除了我們,誰還有那個麵子把鴻儒書院的學子請來?我猜啊,那位幕後之人就是咱們山長。”


    “也不好說,你們可別忘了,巾幗書院那位女山長可是郡守大人的女兒,她要請鴻儒書院的學子來講會,鴻儒書院還真得賣點麵子。”一人道。


    “不對不對,你這話我不認同,巾幗書院是女子書院,雖然咱們大名民風開放,不跟隔壁大衛似的對女子有偏見,可再怎麽說,讓鴻儒書院一幫大老爺們兒跟一群小娘子鬥文,輸贏都不光彩啊。”另一人反駁道:“我倒是覺得,他們是受西林書院山長的邀請而來,那位本就是鴻儒書院裏走出來的,還有中州鎮府軍的背景。”


    “嘿,聽你這麽一說,我忽然想到,鴻儒書院那幫人興許不是來文鬥的,他們去找西林那群莽夫比武也不是沒可能啊!”一人哈哈大笑。


    眾人麵麵相覷,相視而笑,都覺得有趣。


    狼郡三大書院,琅琊書院最重六德、六行,在六藝方麵略有欠缺,可西林書院恰好相反,他們最重六藝,又以射、禦見長,甚是精通拳腳功夫,故而總被琅琊書院的學子戲稱莽夫。


    而中州的鴻儒書院,教授六德、六行、六藝,齊頭並進,學子們都是文韜武略。


    若然鴻儒書院和西林書院站在一起,很容易產生“他們是來比武”的想法。


    “不論如何,鴻儒書院來狼郡都是大事,屆時不能參與,我也要去看上一看,看看咱們琅琊學子和鴻儒學子到底差在哪兒。”一人說道。


    其餘眾人紛紛附和,都不願錯過這場盛事。


    住陸錦年隔壁的學子見陸錦年沒有表態,不由開口詢問道:“錦年,你呢,會去嗎?”


    陸錦年點頭:“自然是要去的,鴻儒學子的風采必須一睹為快,而且,提前看一下對手的深淺也是有必要的,知己知彼方能在考場上百戰不殆。”


    眾人皆是聽出陸錦年話裏的戰意,紛紛豎起大拇指表達敬意。


    他們這些人,當中絕大部分會選擇成為儒生,醉心於讀書、傳教,會親近官場,但不會涉足官場。


    剩下一小部分人會選擇科舉,做官,走仕途。陸錦年就是其中之一。


    但科舉這條路不好走,大名眾多書院、學府,能人無數,不說同齡的,那些考了許多年、屢屢不中的天才大有人在,他們還在排著隊呢。


    要從這些人中脫穎而出,難度比儒生晉升大儒還要大。


    ……


    不幾日,鴻儒書院來狼郡將會的消息果然被證實,但和眾人料想的不同,鴻儒書院此來不是受某一家書院的邀請,而是受三家書院的聯名邀請來的。


    鴻儒書院作為中州第一書院,普通學子也是天之驕子般的人物,狼郡三大書院在狼郡雖有威名,可比起鴻儒書院,他們自認多有不如,於是決定集合三家書院之力,共同與鴻儒書院進行講會。


    這種行為看上去有點以多欺少的感覺,但三位山長覺得,唯有如此,方能與鴻儒書院的學子一較高下。


    恰好鴻儒書院的學子們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了。


    消息一傳出,最興奮的當屬狼郡百姓。


    人都是有地域自豪感的,對外是家國意識,對內是地域優勢,總歸是支持狹義上的自己人,希望三大書院能聯手擊敗鴻儒書院。


    當然,他們壓根不知道什麽是講會,隻知道這是一場比試,並單純的認為比試就有勝負。


    三大書院固然知道講會本身沒有勝負之分,它是針對一個命題的正反麵發表各自的觀點。


    三大書院和鴻儒書院各執一觀點,看似對抗,實則目的不再說服和駁斥,而是通過這種辯論的形勢來深入挖掘該命題的深層學問,讓彼此都收益。


    正所謂,一人記短二人計長;又道,三人行必有我師;還有,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人生短暫,學問無窮,以一人之力偏攻一隅,何如集思廣益覽眾家山小?


    說白了,講會本質是讓學子們互通有無、取長補短、開拓眼見。


    當然了,如果能稍稍壓鴻儒書院一籌,三大書院還是會很高興的,所以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裏,三大書院都卯足了力氣給學子們講課,內容不再局限於經史子集,更對朝堂江湖以及民生之計展開了深入探討。


    學子們暢遊在知識的海洋,如癡如醉,又有那麽一點撐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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