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仲年果然沒有來陸錦年這裏看診,陸錦年不以為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陸仲年選擇遠離自己,他也不會主動湊過去。


    又過了幾日,書院裏的風寒風波告一段落,學子們停止了咳嗽,疏通了鼻腔,重新站在藍天下盡情唿吸,感覺空氣無比清新。


    這裏的大功臣自是陸錦年無疑了,山長還代表書院給予了他豐厚的獎賞。


    這幾日間,陸錦年沒有在學堂上看到陸仲年,學舍也沒見他的影子,詢問了幾個同窗之後才知道,陸仲年病得太重,迴家修養去了。


    陸錦年點點頭,不再追問。


    ……


    陸宅。


    陸仲年蜷縮在床上,身子微微顫抖著。


    隻見他嘴唇青紫,麵色發白,額上發燙,四肢徹骨冰涼,顯然已是病的極重了。


    在他的床邊,十幾位狼郡名醫已經圍著他團團轉了數日,開過的方子、試過的手段不計其數,可就是不見病情有所好轉。


    如今,陸仲年病情加重,眼看著人就要不行了,這些個名醫倍感焦急,後悔接了這單生意。


    做郎中的,掙不到錢不要緊,可治死了人,問題就嚴重了,誰也不會找個治死人的郎中看病不是?


    若說這陸仲年大一開始就病入膏肓,那他們還能推諉一二,可他們來的時候,陸仲年隻是咳嗽不斷,能吃能跑能跳,他們想推都推不出去。


    陸仲年的母親陸孫氏已經哭成了個淚人,陸放歌有許多子嗣,可她隻有陸仲年一個兒子,陸仲年有個三長兩短,她也活不下去。


    得知陸仲年病重,日夜兼程趕迴來的陸放歌坐在床頭,聽聞陸孫氏的哭啼,心中甚是不耐,忍不住吼道:“夠了!哭什麽哭!好好的人也要被你哭死了!”


    陸孫氏被他吼了一嗓子,頓時不敢再哭出聲了,隻是拉著陸仲年冰涼的手,眼淚流個不停。


    “陸放歌,你好大的威風!”


    門外,來看孫子的陸無悔冷著臉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還在病榻上生死不知的孫兒,和剛剛起身誠惶誠恐的兒媳,老人家的臉色陰沉無比。


    他目光轉向陸放歌,手指著他的鼻子訓斥道:“你堂堂七尺男兒,自己的兒子護不住,就知道拿女人撒氣,算什麽本事?”


    “父親,我……”


    “你什麽你?你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在家裏找人撒氣,是想法子治好仲年,那麽大個人了,還要我來教你做事嗎?”陸無悔根本不給陸放歌說話的機會,劈頭蓋臉又是一通訓斥。


    陸放歌張了張嘴,心中多有不忿,但又不敢和陸無悔頂嘴。


    陸無悔見他不說話了,冷哼一聲走向那十幾位名醫,問道:“仲年的情況如何了?”


    “這……”


    十幾位名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像迴答。


    陸無悔猜到了幾分,身子微微一個踉蹌。


    房管事眼疾手快扶住了老人,低聲說道:“老爺,孫少爺吉人天相,您也要保重身體啊。”


    陸無悔站穩了身子,輕輕推開房管事,看向十幾位名醫:“我請你們來不是跟我打啞謎的,仲年情況到底如何了,你們快說,放心,不管是什麽情況,我都不會因此遷怒你們。”


    聽聞此言,十幾位名醫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其中一人站出來抱拳行禮道:“陸公,孫少爺的病……古怪!我等行醫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病症,各種針、石、劑法都用了,還是不見起色,我恐怕……”


    “陸公,恕老朽無能,無法醫治孫少爺的病。”


    “我等無能……”


    十幾位名醫齊齊抱拳,臉上皆有愧色。


    陸無悔氣得渾身哆嗦。


    既知無能,何不早說出來?


    何至於耽誤了這麽些時間,他想另尋高人,隻怕高人也不肯來救了!


    “還有方神醫,方神醫若是能來,仲年必定無恙。”陸孫氏緊握著陸仲年的手,心裏懷揣著最後一份希望。


    陸家之人和十幾位名醫紛紛點頭,如此疑難雜症,似乎也隻有請方神醫出手才能藥到病除了。


    可是……


    十幾位名醫默默對視一眼,搖頭歎息。


    中州城到狼郡路途遙遠,以陸仲年現在的情況恐怕撐不過幾日,隻怕方神醫還沒來,他就已經病死了。


    陸家人很清楚這一點,可是,任何人都不會放過希望,哪怕這個希望十分渺茫。


    “也許,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治好兄長的病,他醫術很厲害,連山長都誇讚過。”


    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循聲望去,便隻見陸無悔次子、陸放歌胞弟——陸定淵的第三子陸豐年,從門外探進來個小腦袋,戰戰兢兢地看著眾人。


    “豐年,你說有人能治好你兄長的病?是誰?在哪兒?快告訴大伯母!”陸仲年的母親陸孫氏衝到陸豐年麵前,抓住他的肩膀搖晃起來。


    “大嫂!”陸豐年的母親驚叫一聲,怕陸孫氏把她兒子搖壞了。


    陸定淵拽了她一把,衝她搖搖頭,然後嚴肅地對陸豐年道:“豐年,別在這裏胡鬧,快迴屋讀書去!”


    接著又對抓著自己兒子的陸孫氏道:“大嫂,豐年從小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長大,他認識的人我們都認識,哪有這麽個人。”


    “二叔,你先讓豐年說出來那個人是誰,仲年已經這樣了,我不能放過任何機會。”陸孫氏哀求道。


    “這……”


    陸孫氏都這麽說了,陸定淵還能說什麽?他隻能用力瞪了陸豐年一眼,說道:“沒聽見你大伯母的話嗎,說吧,那個人是誰,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胡亂說出個名字來糊弄我們,我非揍死你不可!”


    陸豐年很怕陸定淵,聞言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要不……我還是迴屋讀書吧。”


    陸豐年不敢說了,他隻是偶然聽兄長提起過這件事,但當時兄長的病情還不嚴重,現在這個情況,他也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能治好兄長的病。


    陸孫氏哪能放他離去,抓著他一個勁哭求。


    陸豐年慌了,六神無主。


    “豐年,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不管結果如何,我做主,沒人能把你怎麽樣。”


    最後還是陸無悔放話了。


    自己的親孫子,哪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有一線希望也是好的。


    陸豐年見大父開口了,瞧了滿臉無奈的父親一眼,頓時眉眼一亮,興高采烈道:“那人就是陸錦年!”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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