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心裏也憋著股氣。從他的角度來看,多少疑難雜症的病人,巴不得將病例四散廣而告之出去,更不用說是在高端的醫療學術圈裏。


    晏遂安最聽不得施慕程的低聲下氣,他也捨不得,原本矛頭也不是指向這個,心頓時軟了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施慕程不再接他的話,一路沉默著迴到療養院。


    婆婆年輕時就不高,不到一米六的個頭,瘦瘦小小,如今更加。為了不吵醒她,在進小院門檻前就被施慕程抱起。他抱著婆婆,頭也不迴地對落後幾步的晏遂安說:「你在院子裏等著,好了我出來。」拒人於千裏的態度溢於言表。


    施慕程穩穩地將婆婆放到床上,可剛給婆婆蓋好被子,她就半咪著眼,「別趁我睡著走掉。」如此丟下一句話,翻個身留下個任性的背影。


    施慕程:......


    以前隔一兩個月來看一次婆婆,確實都會留宿一晚。但今天情況特殊,還帶著個拖油瓶,他原本就打算當天迴去。


    施慕程有些為難地踱步迴院子。


    村裏人習慣了日落而息,這裏又都是些上年紀的老人家,因此晚飯也吃得很早。不過三點多光景,負責食堂工作的李嬸已經忙活開。


    大紅塑料盆盛滿冰涼井水,浸著為晚飯而預備的蔬菜食材。陽光穿透葡萄藤架流瀉下來,照出大小不一的光斑,落在地上也落在架子下的兩個人身上。


    墨鏡掛在胸前領口處,晏遂安修長的手指間捏著一顆青菜,在盆裏洗得認真。李嬸眉開眼笑,絲毫不擔心他的幫倒忙,這樣賞心悅目的一張臉,即使幫不上忙隻看著也舒心啊。所以說,顏值亦是一種生產力,不無道理。


    一道渾厚的男子嗓音打破平靜,「有雞有魚,晚上都喝兩盅。」說話的是李嬸的老公,這兩天廠裏歇假,釣了些小溪魚一個人吃不了,索性送過來大家一起吃。


    老人們向來晚上吃得清淡,李嬸默認施慕程留宿才準備的格外豐盛。


    麵對這一番盛情,施慕程拒絕的話一時堵在嗓子眼說不出口。他把晏遂安拉到角落,一改先前冷淡態度,壓低聲音問:「晚上住在這裏可以嗎?」


    「當然。」晏遂安巴不得有個台階緩和關係,怎麽會不順著他,「我沒問題,你方便就行。」


    明天周一工作日,按照約定tracy上班後就會處理施慕程復職的事,中午之前他就能接到醫院電話通知。後天開始上班,與今晚留宿倒也不衝突。


    施慕程點點頭,又意識到晏遂安看不到,說:「嗯,謝了。那我先帶你去洗澡?」


    這聊天跨度未免有些太大了,晏遂安愣了一下,「啊?」


    他把晏遂安往宿舍方向領,「為了節省電費,這裏宿舍熱水隻提供到5點。」年輕人十月份的天氣沖個涼也還好,但晏遂安到底還是剛出院的病患。


    一樓因為潮濕,加上外牆爬滿藤曼採光不佳,老人們集中住在二樓。所以空房間挺多,時常也有老人家屬或者護工家屬來住。知道施慕程今天過來,護工已經幫忙洗曬過被褥,滿室陽光暴曬過的味道。


    施慕程去婆婆衣櫃取了兩套換洗睡衣,一套是他自己的一套是崔勇的,一灰一籃,款式是最簡單的那種翻領一排扣。


    「睡衣是我以前換洗穿過的,還有內褲,你不介意吧?」施慕程也就是隨口象徵性問一下,畢竟介意也沒別的選擇了。


    晏遂安有些為難地問:「內褲是你的嗎?」


    施慕程正在調試熱水溫度,背著身沒好氣道:「是我的,怎麽?你嫌棄?」


    晏遂安心情複雜,不知該怎麽表達,「不是,我是覺得可能尺寸不合適,會......有點小......」


    「看都看不到,你怎麽知道小,別囉嗦了,趕緊脫衣服,不穿就光著,隨你。」


    晏遂安無可辯駁又很委屈,他怎麽不知道,他可太清楚了。


    衛生間很小,可供淋浴的地方為了方便老人使用特意設計了座位,有稜有角的地方均包了軟墊,因此即使對新手盲人也很友好。施慕程幫他調好水溫,沐浴露洗髮水放到觸手可及的地方就出去了。


    沖個澡花不了幾分鍾,熱水剛騰住整個小浴室就洗好了,晏遂安掃了一眼衛生間,沖外麵喊:「浴巾你幫我放哪裏了?」


    疊得那麽大一塊,明明就在架子上放著,隻是施慕程忘了交代而已,就被有心之人撿了漏,鑽了空子。


    施慕程推門進來,眼前水汽氤氳。霧蒙蒙的浴亭裏,腹肌和人魚線淌著水滴若隱若現。


    他的目光刻意被停在脖頸以下腰腹以上,是最禮貌又令他自己舒服的視線落點。但餘光仍不可避免的掃到一些畫麵,不得不承認,之前晏遂安說對了,確實穿著尺寸不合適。


    施慕程克製又小心翼翼地探進半個身子,伸手把毛巾架上的浴巾扯了下來,往晏遂安手裏一塞。不知是被熱氣還是自己蒸得渾身燥熱,隻想趕緊出去透氣。


    卻眼前一暗,被浴巾罩住,人也被拉進浴亭,後背因著慣性一下抵在濕漉漉的牆上,分不出是溫熱還是冰涼,隻能感覺到濕透了。


    昏暗中,吐息間都是熟悉的味道,來不及思考,就被重重吻住。


    緊緊抿住唇是他最後的倔強,因此隻是點到即止的唇舌相抵,沒有被進一步的攻城略地。


    施慕程的腦中像無數煙花同時炸開,灼熱和柔軟直擊心底,比碰碰手更猛烈刺激。氣血上湧,往同一個地方沖,瞬間就硬得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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