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開口問她近日為何躲著他,開口問她究竟有幾副麵孔,卻又放不下身段,畢竟一開始是自己避著她的。


    蘇暮抓準這種心理堅決不湊上前哄他,隻同他僵持。


    起初顧清玄端著姿態愛理不理,若是按照以往她撩人的手段,多半會來搭話解釋。


    他篤定她會主動開口求和。


    哪曾想馬車都走了大半天,那傢夥卻無動於衷,隻是像鵪鶉一樣縮在角落裏,仿若他是洪水猛獸般避之如蛇鼠。


    顧清玄心裏頭不痛快了,飄忽不定的視線落到她身上,轉瞬又別開。


    就這麽來來迴迴數次,最後他的目光終是忍不住落到她的身上,恨不得把她盯出一個窟窿來。


    蘇暮則裝作什麽都沒看到,隻垂首盯著自己的腳尖,露出一副高壓下的小心翼翼。


    顧清玄看著那個女人,隻覺得心裏頭鬼火冒。


    他很想把她扔出去。


    他就想不明白了,那傢夥平日裏這般會來事,怎麽現在就啞巴了?


    他等著她的解釋,對方卻無動於衷。


    顧清玄越看她越不順眼。


    明明想把她的腦子扒開來看看裏頭是不是裝了豆腐渣,怎麽這麽不靈光,卻憋著脾氣不想讓對方發現自己矛盾又暴躁的情緒。


    好不容易熬到了府門口,他板著一副棺材臉下馬車,不曾想沒注意腳下,在進府門時差點絆了一跤。


    幸虧張和眼疾手快穩住了他。


    顧清玄懊惱地踹了一腳門檻,沒好氣對守門的閽侍道:「明兒把它拆了。」


    閽侍:「???」


    獨自下馬車來的蘇暮看著閽侍發懵的表情,強忍笑意。


    待主僕二人進府後,她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卻故意拉遠了距離。


    途中聽到朱婆子喚她,蘇暮應了一聲,撇下主僕連招唿都不打就走了。


    前麵的顧清玄猛地頓住身形,扭頭看她小跑的身影,恨恨地咬後牙槽。


    她是不是眼瞎,沒見他藏著怒氣忍而不發?


    不來哄他就罷了,還敢跑?!


    張和也感受到了自家主子憋著的壞脾氣,默默地離他遠了些,不想惹火燒身。


    這不,迴到西園後,顧清玄接連喝了兩大碗清熱的湯飲泄火。


    鄭氏不明就裏,還以為他口渴。


    好在是那個男人自控力不錯,並未遷怒他人,隻獨自進了寢臥。看到床沿時,腦子裏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晚她死死扣住床沿想跑的樣子。


    小腹邪火上竄,顧清玄喉結滾動,覺著自己多半是好些天沒碰過女人,所以心裏頭火氣大。


    他沉著臉換下緋袍,腦中總會想起一些旖旎,比如細軟的腰肢,光潔溫軟的肌膚,以及在他耳邊破碎的求饒。


    喉結上下翻湧,顧清玄覺得自己好像得了嗜好女色的毛病。


    他百無聊賴地坐到桌前,死死地盯著某個角落,耳邊仿佛響起了那女人嬌俏的笑聲。


    他似乎習慣了她的誘哄。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習慣了她玩的花樣,習慣了那人在他的底線內作死,把她縱得無法無天。


    閉目沉浸在往日的溫情裏,耳邊是她輕言細語的誘哄,指尖下是她灼熱的體溫。


    他忽覺口幹舌燥。


    木然地倒了一杯水來飲,顧清玄舔了舔唇,覺著他怕是中了那女人的邪。


    強製收迴紛亂的思緒,他的記憶又飄迴到那天晚上蘇暮趴在美人靠上的情形。


    那表情委實令他印象深刻,甚至揮之不去。


    那樣的蘇暮令他心生牴觸,同時也想探究,她到底有幾張麵孔,幾副心思。


    倘若是往日,以她那般機靈的眼力勁兒,沒理由不會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可是她真的像眼瞎了一樣,非但不主動陳情,反而還要心虛地躲著他,不免讓人胡思亂想。


    顧清玄越琢磨越覺得毛躁。


    第二天他親自去了一趟府衙大牢,提審裘敬之。


    這迴裘敬之對他的態度明顯發生了轉變,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求他開恩。


    顧清玄為了穩住這群人徹底倒戈,把天子給他的迴奏取出亮相。


    許諸把保命的奏章送到裘敬之跟前展示,他粗粗瞥了幾眼,看到下方的硃批隻有一個「準」字,上頭蓋著鮮紅的天子寶印。


    裘敬之猶如吃了定心丸,連忙磕頭道:「草民願招供,全招!」


    顧清玄看向一旁的沈正坤,他強壓下內心的小激動,當即差人備筆墨錄供詞。


    裘敬之老老實實把鹽商跟鹽官之間的賄賂因果供認不諱,他還專門留了一本賄賂帳目,以此牽製上頭對他下手。


    顧清玄當即命人去取。


    得到他的配合,整起案件變得容易多了。


    同時沈正坤等人也被賄賂的巨大金額唬住了,不僅常州這邊的監院要吃賄賂,層層上供的盤剝牽連到不少高官。


    最上頭的鹽鐵使薑斌自不消說。


    那些觸目驚心的內幕與潛規則充分披露出整個鹽業隱藏的巨大隱患。


    為了滿足貪慾,鹽官們甚至做起了假帳忽悠朝廷,甚至還有不怕死的監守自盜私自開採井鹽行銷。


    隻要把上麵的人餵飽了,他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而此次告密丁家案就是因為分贓不均才故意捅出來的簍子。


    看著裘敬之吐露出來的供詞,沈正坤驚覺他正在幹一件顛覆朝廷的事,隻怕上上下下,不知得砍多少人的頭才能平息天子怒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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