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人貪婪的目光,李晟基也不禁笑了。


    李晟基對小小一個平定州居然還有這麽多的工匠自然十分欣喜,當然,對於那一千匹戰馬也是垂涎三尺。


    其它人當然是對戰馬的貪婪了。


    “大人,這平定、盂二縣曆來是北都太原的東邊重鎮,當地的軍械曆來是利用當地鐵礦、銅礦自給自足,故設有礦監兩處,直接隸屬於太原府司倉曹,後來太原府周邊的壽陽、交城的礦場、作坊足以支應太原的一應軍械器物,故平定縣、盂縣隻保留了少數礦場,主要支應承天軍敷用,現盂縣、平定縣各有一個銅、鐵礦場,縣城也有相應的匠作坊”


    “根據大人之前的吩咐,下官親赴這二處礦場、作坊,發放了曆年克扣、積欠的錢糧,核定名冊,以後將按照普通軍卒的薪餉發放,其外,木匠、皮匠、石匠等匠戶概莫如是,不過略有差次耳”


    “最後將三縣所有匠人集中到州府所在,現計有鐵匠近四百戶、銅匠一百戶餘、木匠近三百戶、皮匠一百戶餘、石匠一百戶餘”


    “現兩大礦場已滿額開工,粗鐵料、銅料已開始送至州府,彼等匠戶今後打製器物的規製尚需大人示下”


    李晟基想了想說:“長史辛苦了,賞銀十兩!”


    看著劉繼思激動的表情,李晟基連忙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所有的木匠全部調往承天軍,今後我軍的弓箭、弩箭全部在承天軍城製作,老楊那邊的蹶張弩已經改造好了,我已經試過了,力氣稍微大一些的士卒就可輕鬆使用,告訴老楊,由他統一打理弓、弩的製作,將木工、鐵工、弦工分開製作,最後再統一組裝,此事由王存章負責,交代清楚之後再交給高逢瑞負責”


    新改造的蹶張弩可是李晟基心中的製敵利器,雖然製作簡單,但領先一年半載也是好的,所以他準備將此弩的製作全部放在防守嚴密的承天軍。


    王存章跟著李晟基跑過幾次老楊的製弩作坊,對於李晟基的要求比較清楚,故讓他出麵辦理。


    “其他的鎧甲、橫刀、盾牌、長槍等仍分兩地打製”


    “我初步計劃,今後的一都擴大至一千五百人,其中長槍兵四百人,刀盾兵三百人,其中大盾兵五十人,弓箭手三百名,弩手三百名,工兵兩百”


    聽完李晟基這話,大家眼裏都是一亮。


    “現今各州人丁凋零,士卒來之不易,不可輕易損失,故此次整編,旨在加強遠程打擊之力,盡量在遠處就給敵軍以大量殺傷,故加大弓箭手、弩手的編製,當然了增加弓箭手、弩手,不是說就忽視其它都了,訓練還是要嚴格按照操典來完成,遠程打擊雖然銳利,但最終左右勝負的還是長槍兵、刀盾兵”


    “在弓、弩沒有完全配齊之前,暫按目前規製訓練”


    “至於這工兵都,其實就是輜重、紮營、運輸營伍,也按照普通士卒招募,新兵訓練結束後,綜合評定最後的列入工兵都,兩百人都推小車,一百人的小車運糧九十斤,加起來可滿足一都一千五百人三日所需,再裝一部分備用的弓箭、弩箭”


    “另一百人一百輛小車,除裝置刀斧鏟、木料、帳篷等物物以外,也再裝一部分弓箭、弩箭”


    “鎧甲方麵,長槍兵、刀盾兵著鐵甲,其它的輕甲(皮甲)”


    “騎兵方麵,按照五百騎披重甲(鐵甲),一千騎輕甲(皮甲),剩餘的僅騎兵著輕甲來安排騎兵的鎧甲製作,騎兵重甲單獨成立一個作坊來打製”


    “按照步軍八個都共一萬兩千人左右,騎軍三千人左右,做好軍械製作、軍卒招募的安排,此事統一由……”


    “啊?!”,眾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氣,大人這是要大擴軍啊,難道?


    李晟基掃了大家一眼,也懶得跟他們解釋,反正這些人對他現在基本上是言聽計從,但看到最後一個年輕人時,他又開口了:


    “無憂,此事由你全權負責,軍械方麵由劉長史協助你,招募方麵仍然由崔橫協助”


    季無憂,歐陽浩升官後山字營新的都頭,年約二十七八,也是橫刀都裏屈指可數的幾個讀書人之一,不過他現在可不像一個讀書人,身材矯健,行事幹練,是李晟基下一個重點培養對象。


    “定不辱使命!”,季無憂站起來行了一個軍禮,眼睛裏滿是激動,歐陽浩的情況大家都清楚,山字營可是大人最看顧的,也是升官最快的,能不激動嘛。


    “沒那麽容易,無憂,你需要把一萬五千人共需要多少鎧甲、多少兵器仔細統計,再核算每一把兵器、鎧甲需要多少鐵料、銅料、木料、絲線,現有的鐵料、木料等能否支應,如果無法支應怎麽辦,都要一一思量清楚”


    “你也不能事事來找我,為了防備這一點,我提前告訴你幾個訣竅,鐵料等不夠的加大礦場的開采量,人手不夠的就招募,不僅僅在平定州啊,其它州也可以”


    “再者,一萬五千大軍的衣物也是如此,特別是冬衣”


    “告訴白思勤,我這邊大量收購他的羊毛,價錢好說,收購之後讓皮匠處理一下為製作冬衣做準備,羊毛不夠的去其它地方購買”


    李晟基在承天軍見到了這個時代官軍的冬衣,質量低劣地令人目不忍睹,兩層麻布之間填充的東西五花八門,有雞毛、蘆葦毛,有的甚至是枯草,他初步計劃是用羊毛填製,為防止羊毛跑來跑去,再用針線縫成網格狀。


    “所有這一切必須在今年年底之前完成!”


    季無憂聽到這裏眼神一凜,不過他也是一個要強的。


    “遵命!”,他又起身行了一個軍禮。


    “劉長史,今年是歇田還是不歇?”,李晟基喝了口水,閉上眼睛略想了想又開口問道。


    “稟大人,今年恰好不歇”


    “哦,那今年對外宣布,今年的糧獲按五成來收,四十萬畝,五成也有二十萬斛,你親自帶人下去,由契必信的第一都協助你,嚴禁亂收亂拿,違者嚴懲不貸!”


    “另外,估計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將會成為招兵的一大助力,估計會有不少人拖家帶口前來投靠,你提前做好安排,比如糧食、住所、田畝的劃分等,告訴他們,每戶按照五十畝的土地來歸置,今年新種的就算了,明年亦按五成來上繳”


    劉繼思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晟基一眼,不過他很快將頭低下去了,他心裏隱隱有些疑問,這李晟基不過是一個武夫,何來這麽多治民、撫民、收納民心的學問,對百工的治理也很擅長,難道真是“天授”之人?


    想到這裏,態度就更加恭敬了,“是,大人”。


    “至於橫刀都的訓練”,李晟基看了一眼鄭恩,然後還是把眼光收迴來了,算了,自己還是辛苦一下,這“第二期”的橫刀都還是由自己親自來帶把,這也是最後一次了,這橫刀都目前已成為了他的小“軍校”、“人才基地”,他現在可是嚐到甜頭了。


    “還是由我親自來帶吧,鄭恩協助”,這七百人中能挑出一百像目前的橫刀都這樣的人才嗎?他自己心裏也沒有底。


    接下來李晟基又做出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決定。


    “諸位,吾等橫刀都訓練了快一年多了,是時候放出去曆練一下了,存章,把力兒、大牛、悲風叫過來”


    等這三人來了,悲風坐下了,力兒、大牛卻堅持站著。


    秋悲風,山字營的士兵,乍一聽名字,以為是一位詩人,至少是一個讀書人,其實他剛進橫刀都時,大字不識一個,鬼知道他父母怎麽給他起了這樣一個頗有詩意的名字,不過此人頭腦聰明,在沒有基礎的情況之下,竟學會了兩千多個漢字,聽說最近還開始研究起兵法來。


    身材中等,但極為精悍,年紀與李晟基相仿,尚未成家。


    力兒,原名李力兒,一個契丹孤兒,後來被姚猛收養了,現已經改名李承恩了。


    剛滿十八歲,生的五大三粗的,為火字營的驍將。


    大牛,原名李大牛,現已經改名李承訓了。


    話說自李承基跟李晟基愈發親厚之後,橫刀都掀起了一股改名的風潮,最後李晟基默許了幾個姓李的改名,其他人都強製要求仍用原名。


    李承訓今年二十二歲,李晟基飛針親傳的幾個對象之一,身材瘦高,但一身力氣卻不亞於任何人。


    “招募兵員、文士、工匠也不能坐在屋裏,或者在各縣城招貼布告”


    “我決定”


    話音剛落,包括劉繼思在內的全部站起來了,李晟基見了也沒阻止他們,自己在書桌上上攤開了一張在承天軍裏搜刮過來的用絹布製成的河東道地圖。


    這幅地圖,各州之間的邊界、關隘、山川、驛道都用不同顏色的絲線縫製,李晟基始一發現便愛不釋手,最後又令承天軍製衣坊的匠戶趕製了一百塊一模一樣的地圖。


    不過這幅地圖上麵的字——“大唐天佑元年製”清晰地顯示出它製於前唐末任帝昭宗年間。


    “現在平定州三縣的兵員、匠戶估計已經到頂了,太原府吾等又不能大張旗鼓去招募,而原大同軍所轄三周雲州、朔州、蔚州聽說到處兵荒馬亂的,相鄰的嵐州、代州情況也不甚樂觀”


    “這幾處以前都是邊州,民風彪悍,曆來是強軍所出之地,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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