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齊樂天瞳孔縮了縮。


    宙斯的身影從天空降臨,身上的傷口緩緩愈合。他畢竟是多年的老神王,麵對張恆時,雖然也感受到了相當大的壓力,但畢竟還能扛下來。


    可此時此刻,他的眼神也同樣哀傷。


    先是親手封印了一個受人蠱惑,跟自己作對的兒子……另外一個兒子,馬上就為自己抵擋奸人的詭計,死在血泊中。


    即使他是個子嗣眾多的神王,平時最喜愛的兩個兒子一死一沉睡,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他的靈魂已經被汙染了。”宙斯降落在地,沒有去破解其餘諸神的封印,而是像個凡人老父親一般,坐在了阿波羅的身旁。


    被時間之輪剝奪了壽元,死在血刃之下的阿波羅,雙眼已經緊閉。


    山巔的風很大,吹得他的身軀很快就冷卻下來,僵直在地上,像是雕刻之神手下的石像。


    “我手上應該還有些法門。”齊樂天剛開口,就被宙斯打斷了。


    “不,不需要您再出手了。”神王的手中,多出了一頂並不華麗的冠冕:“我能救他……當年哈迪斯身隕之前,將自己的神格拋離了冥界,我也掌握了些許的靈魂秘術,救迴他不算什麽難事。”


    齊樂天的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隻不過,我們進攻魔界的計劃,說不定得緩緩了。”宙斯眼神中,有種隱藏得極深的屈辱。


    他成為神王以來,除了哈迪斯遇襲過世的那一次,從未覺得像今天一樣,如此屈辱。


    那來自東方的王子,無論是實力上還是態度上,都給這位遠古時期的西方神王,帶來了深刻的羞辱。


    齊樂天也沒說什麽。


    他知道,奧林匹斯臨戰前的這一次內亂,已經足以將原本整齊而滔天的士氣,全數打散。即使他手上準備了幾個大規模的殺器,也沒辦法單槍匹馬,去把那殺千刀的撒旦給解決掉。


    再加上,那個忽然出現的王子殿下……


    “玉帝老兒的種,還真是一副臭拽樣!”他雙拳緊握。


    風繼續吹,隻是這山頂上飄蕩的氛圍,不再是先前高昂的戰意。


    而是某種淡淡的恐懼和悲哀。


    ……


    “不好意思,我是教徒,不會勾引小姑娘跑到一旁的旅館裏睡覺。”哈德門看著摩托車上的金發女郎:“你找錯對象了。”


    “難道我這副模樣,還會虧著你嗎?”金發女郎扯掉賽車頭盔,眼神英氣而嫵媚。


    “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小姑娘。”哈德門手中血色的長槍,斜斜地指著地上:“我不管你是哪位審判員的下屬,隻要你讓開,我就不為難你。”


    “如果我不走呢?”瑪麗那雙勾人心魄的眼睛閃了閃。


    “你應該知道,地獄裏有很多勾引男人的魅魔。”哈德門斜指地麵的長槍,已經段至胸前,直指摩托車上的瑪麗:“她們的技巧,可比你這個半吊子的女人要嫻熟得多。”


    “你想說明些什麽?”瑪麗舔了舔嘴唇:“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如那些魅魔嗎?”


    “不,您當然是天生麗質的美女。”哈德門的身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化作一道幻影:“但經文上又願女人廉恥,自守,以正派衣裳為妝飾,不以編發,黃金,珍珠,和貴價的衣裳為妝飾。”(注)


    “你還真是個守舊派。”瑪麗的聲音從高聳的鍾樓上傳來。


    巨大的爆炸聲,從她先前站著的位置響起。她那輛造價高昂的座駕,已經在哈德門血色的長槍之下,化作聲勢驚人的火球。


    “我是宗教裁判所的審判員,負責審判這個世界上的罪人。”哈德門的身影,從爆炸的火光中緩緩浮現:“現在,你觸犯了經文之上的條文,我有資格對你進行審判。”


    “請安然接受死亡的降臨吧。”他的語氣像是在吟誦聖詩。


    “死亡之後,你將會在痛苦中迎接最終的審判。”


    瑪麗的身影,幾個閃爍,卻避不開如跗骨之疸一般的血色長槍。無論是過去的罪人哈德門,還是現在的審判員哈德門,他的武器都不曾更換。


    這柄血色的長槍,是供奉在聖堂中的朗基努斯的仿製品。


    同樣具有血色的聖光。


    那雙光潔如玻璃試管的雙腿,在空中舞出了攝人心魄的步伐。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瑪麗用雙腿絞住了這柄血色的長槍,迎著聖光,手中那細小的匕首,如陰影中毒蛇的吻,輕輕迎上了哈德門的胸口。


    “真是如毒蛇一般的女人啊。”哈德門的眼神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他把長槍一挑,水波一般的抖動,將那糾纏在長槍上的女人抖了出去,落在遠處。


    “你是殺不了我的,糟老頭子。”瑪麗笑了笑:“隻要你不能在送信人之前,到達教宗的教堂,讓他收迴成命,你的主子,必定會死在那棟小樓裏。”


    “被教宗命令去死的人,從來逃不過,即使是傳奇審判長,也是一樣。”


    “你也應該清楚,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力量反抗了。”


    哈德門再次閃動身形。


    擊敗貝爾格裏奧,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槍術更強,更因為他在精神上,給那位光明騎士,帶來了觀念上的挑戰與壓迫。


    眼前這個女子,分明就是某位審判員的屬下。


    黑暗中的人,是沒有相互震懾的精神的。


    就好比臭水溝裏的老鼠,不會跟另外一隻老鼠講述自己的高貴血統。


    瑪麗咯咯的笑聲,在這窄小的教區裏蕩漾,好似漂泊在湖麵上的小船,盛滿了令人厭惡的漂浮垃圾。


    “死。”哈德門從牙縫間擠出這個單詞的音節,整個人的速度再度暴漲。


    如果說,先前的他是大西洋上席卷的颶風,現在的他,就是烏雲後的一抹電光。


    火紅色的身影,瞬間就被他追上,長槍一出,嘶吼如龍吟。


    “真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老家夥。”瑪麗的胸口,多出了一蓬美豔的血花。


    哈德門的雙眼恍惚了一下。


    他仿佛看見了某位聖女的影子,在瑪麗的身後浮現。


    這讓他的心神失守了一瞬。


    “一換一,我不虧。”瑪麗趁此機會,將長槍從胸口中央拔出,嘴角有鮮血流下。


    那柄黑色的匕首,已經出現在哈德門的小腹上。


    仿佛伊甸園裏那條毒蛇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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