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讓我來看看吧。”齊樂天掏出手機。


    這地方雖然沒有任何的信號,但他畢竟是個老文科生,手機裏也保存了全套的世界地圖……這年頭,手機的內存相當給力,從上上台機子剝下的數據,也依舊老老實實的躺在內存卡的深處。


    “這地方,大概是西疆的邊沿了。”齊樂天兩根手指一劃,整個地圖驟然放大。


    驢子的驢腦袋被張果老一把推開,自己擠了過來。


    “這地方應該是……一大片戈壁灘才對。”齊樂天抬起頭。


    “附近沒有任何的行政區劃,就連自然村都沒有。”張果老也是熟知當代政治的大拿,自然能夠看懂這張圖片。


    “不排除是換季的牧民……但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在此地定居了很久,才能夠一直通過這個通道,尋找所謂的‘火神’。”齊樂天眯起眼睛。


    相當古怪。


    “那你找到方法進去了嗎?”驢子一臉生氣地湊過來。


    “我還在想,畢竟這地方我真不熟悉。”齊樂天狠狠地抓了腦袋上的頭發:“如果找不到這地方的跟腳,我們甚至很難找到辦法。”


    “硬闖唄!”驢子滿不在乎。


    他就是個真正的鐵憨憨,估計這性格也沒少被張果老教育。


    但至今,這隻驢子還活蹦亂跳,我行我素。


    恐怕也是真有本事的吧。


    “等一下!”張果老忽然拿過了齊樂天的手機。


    他將地圖整個放大,並且調整到地形圖的模式。


    此處是兩三千米的山地,位於天山山脈的最西端,本應該是寸寸斷裂的模樣才對……但張果老抬頭望去,卻盡是一片高原。


    “高原……”他撚著胡子。


    齊樂天和驢子湊在一起,緊緊地盯著他的臉。


    “被斬斷的界麵。”張果老抬起頭,雙眼之中的紅色,濃鬱得就像是白床單上晾曬了數十天的血痂。


    空間在他的眼中,被緩緩結構,分析其中的道韻。


    人們常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同的天地,確實擁有不一樣的道韻。


    不然,道家為什麽要給這方天地,劃分七十二洞天福地之類的修行道場?


    “被斬斷?”驢子把前蹄抬起來,放到下巴上。


    他忽然踏下了蹄子。


    “我知道了!”他很是興奮:“我知道這地方是哪裏了!”


    “是哪裏?”張果老抬起頭,滿臉不屑地看著他。


    這驢子戰鬥和逃跑是一絕,但這腦子,確實不夠清醒。


    “這裏是龍脈的尾巴!”驢子自得地笑了笑,絲毫沒把張果老的鄙視放在眼裏:“我感受到這處的天地,有那大天尊的味道!”


    “他這麽說,好像確實沒錯。”齊樂天點了點頭。


    這裏確實是天山龍脈的尾端。


    無論是天地元氣,還是這片天地的受汙染程度,至少都相當於一個福地的存在。


    隻是,一層大陣,將這一處的天地元氣,全部納入了陣法的吸收之中,甚至沒有半點泄露……這對於這片天地的修行者來說,幾乎是滅絕性的打擊。


    也側麵證明了這陣法的強大。


    畢竟,在這片天地間,能夠吸幹一條龍脈尾部元氣的大陣。


    屈指可數。


    “我來揭曉這片天地的真相吧。”張果老清了清嗓子:“這地方是……不周山。”


    “不周山!”齊樂天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


    他忽然想起,那個流傳久遠的故事。


    火神祝融與水神共工,因為某些矛盾,爭吵起來,最終演變成燒至天邊的戰火,最終將整個天下都籠在其中。


    人民生靈塗炭,就連這片高聳的天穹,也崩毀了一角。


    曾經的天柱,也變成了今日的不周山。


    “就是不周山,不過並不完整。”張果老看著這平原:“當時,在地麵上那半截天柱,已經倒塌,化作今日的昆侖。”


    “嘶!”齊樂天倒吸一口涼氣。


    昆侖是什麽?那是天地間的龍脈之祖,玉虛宮所在。


    何等輝煌,何等壯麗?


    但那隻是斷裂的半根天柱。


    “剩下的半根天柱,此刻就在我們的腳下。”張果老踩了踩地板:“能夠被命名為通天的物件,幾乎都是這片天地間,最頂級的寶物,隻不過生於天地間,尋常仙人沒法子帶走罷了。”


    “通天柱……”齊樂天咽了口口水。


    這些通天的柱子,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有一根算一跟,幾乎全數在曆史的長河中,崩毀在天災人禍之中。


    東方的不周山,建木。


    西方的巴別塔,魔鬼樹。


    “真就……有一個,算一個?”一團巨大的疑雲,纏繞在了齊樂天的心中。


    “所以,怎麽上啊!”驢子看著兩人,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


    “不是上,是下。”張果老微微一笑:“對於這些神秘的物件,我們東方研究得就不如西方那群巫師了……那幫致力於神秘學研究的老巫師們,一天天的就看著東方傳來的古老典籍,什麽梵文雲紋蝌蚪文,研究起來像是不要命的。”


    “你別說,還真給他們找出了些許線索。”張果老輕輕把驢子的腿毛拔出一根。


    “你拔我毛幹啥!”驢子火冒三丈,幾乎要跳起來給張果老來上一蹄子。


    “你的腿毛能辟邪,借一根用用。”張果老哼了一聲,像是尋常的老農,將秧苗種在紅土地上。


    齊樂天隻見那根長長的腿毛,瞬間便燃燒了起來。


    空間上,一條裂隙自然出現。


    “天天打罵我這頭老驢子,最後居然還是要靠老驢的毛破局,菜!”驢子毫不留情地奚落著張果老。


    “說這話有意思?”張果老雖說是把驢子當坐騎,但看他恩交流的模樣,似乎還是坐在同一張椅子上:“靠你那笨驢腦袋,難道就能破局?”


    兩人一頓罵戰,終於把張果老在齊樂天腦子裏最後的仙風道骨形象,徹底抹去。


    原來神仙也是人。


    還是個徹頭徹尾的俗人。


    “走了!”齊樂天聽著那些各種各樣的髒話,臉都紅了:“這裂隙都快合上了!”


    張果老和驢子這才停下罵戰,互相吹胡子瞪眼。


    一躍而下。


    極致的黑,出現在三位仙人眼前。


    像是一個深陷的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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