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府地處亞熱帶,即使是秋天,山上的常綠闊葉林依舊蔥鬱,將翠城山脈整個包裹起來,像是裹著粽子的粽葉。


    而那盤曲的山路,便是粽子身上綁著的草繩。


    沿著草繩一路往上,齊樂天看到了一個個“繩結”。


    那便是佇立在“粽子山”上的道觀。


    “都說川府多修行者,也不知道這些道觀裏,究竟有沒有真正的道人。”齊樂天沒了神通,除了比平常人的耐力好些,也沒法子升天入地,飄然而上。


    隻是沿著這草繩走著,也有不小的樂趣。


    畢竟在粵府,可沒這麽多壯麗而不失精致的山景。


    第一間道觀,佇立在第一座後山的高處。望山跑死馬,即使齊樂天已經遠比尋常人走得快,也足足過了一刻鍾。


    道觀並不大,佇立在山間,若非坐落在這後山,齊樂天絕對會把他當做一間小茅房。茅草鋪就的屋頂,加上幾條木枝,別說是抵擋粵府那邊的台風,就連稍微猛烈些的風兒,怕是連人帶家給吹走。


    “你好。”齊樂天敲了敲門。


    這門破破爛爛的,同樣是由幾根木條釘起來,風能進雨能進,更別說小偷小摸的賊人。


    隻是……看這房子的破爛模樣,別說是小偷小摸的賊人,就連專業的登山客,恐怕也不會正視這房間一眼。


    “能進來,你便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莫不是還有機關?”齊樂天笑了笑,伸手推門。


    破舊的門栓上,吱呀聲不絕於耳,卻自有千鈞之力,坐落其上。


    不過……齊樂天手腕一動,這點重量,可還難不倒他。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沒了一身仙元法力,他齊樂天這經曆過天劫洗禮的道體,也絕不是一道千斤重的木門,就能攔下來的。


    推開門,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坐在蒲團上,眼神平和。


    “來道宮踢館的?”老道搓了搓手,一陣金光籠上雙掌:“老道我怕是也有五六十年,未曾有機會跟人動手了,看你身手不錯,身子骨有些麻癢起來。”


    “別別別。”齊樂天急忙擺手:“我是來談合作的。”


    “我們川府人。講話都比較直腸子。”老道站起身來,拉著齊樂天走出小道觀;“看你的樣子,估計修道也有所成就,我就這麽說,先打一架,再聊別的,可以嗎?”


    齊樂天被拉出來,有些無奈。


    這川府的修行者,還真是特立獨行。


    是常年吃辣椒,把脾氣也給吃得火辣起來?


    “來吧。”老道擺出經典的起手式,一手前伸,身形前傾,一雙眼睛如天上的神雕,緊盯著齊樂天的動作。


    齊樂天沒問什麽“真要來嗎”之類的蠢話。


    他前腳在地上畫了個半圓,以左腳為支撐腳站定:“您是前輩,那我就先上了。”


    老道手指勾了勾,示意他大膽向前。


    被勾勒出半圓線條的地麵,猛然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像是在眼眶裏,畫出了一枚眼珠子。借著這股力道,齊樂天以手代棍,像是子彈般彈射出去,指掌間夾雜著風雷之聲。


    借天劫之力,領悟出的小巧戰技。


    明雷掌!


    “真懷念我過去那段歲月。”老道將手一伸,如毒蛇吐信,握住了齊樂天的拳頭,中指的指甲猛然伸縮,不似人類,倒像是某些兇狠的貓科動物,一指劃過。


    齊樂天驟然收拳,空著的掌心一震,爆發出雷鳴般震響。


    兩人同時退開,都沒占上什麽便宜。


    “前輩你感慨這個真的沒意思。”齊樂天攤了攤手:“您看您這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別說是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您那個時代,像您這樣的存在,也算是鳳毛麟角了吧。”


    “年輕人就是會說話。”老道嘿嘿一笑:“可別想著說兩句好話,我就會隨便放你過去。”


    “那是自然。”齊樂天眯起眼睛,雙手插進了褲兜裏,整一個迎風而立的美少年。


    “當真是歲月不饒人。”老道看著齊樂天被風撩動的頭發:“當年我也是這副模樣,不知迷倒了四裏八鄉多少大姑娘。”


    齊樂天把手伸出。


    一團蒙蒙的清光,籠住了他的雙手。


    “看您的修為,估摸著也到了元嬰期。”齊樂天的雙眼中,幾片閃爍的金色耀光,在暮光之中,格外地顯眼。


    老道的心中,忽然有種荒謬的感覺。


    眼前這隻憑借蠻力出手的少年,忽然有了一種大宗師的寧靜。


    “不好意思,我想快點解決,所以……”齊樂天雙手同時伸出,緩緩合十。


    老道隻覺得,身邊的空氣好似忽然結成了冰,化作兩麵牆壁,將自己禁錮起來。警兆一現,他便清楚,這兩麵合十的牆壁,絕對有著難以想象的強度。


    他是個明智的老人,幾乎不用思考,就采用了最優解。


    隻要打倒眼前這位年輕人,無論那兩麵合十的牆壁,究竟有多高的強度,都隻能停下。


    “抱歉……你走上前來,更不行啊,前輩。”齊樂天合十的雙手前,似乎有一層無形的牆壁,直接擋住了元嬰強者的全力一擊。


    老道就這麽被釘在了牆裏,動彈不得。


    片刻之後,齊樂天鬆開手掌。


    “如何?現在能跟我談談,合作的事情了嗎?”齊樂天看著不顧形象,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邋遢老道,微笑問道。


    “我就是個被拍死在長江上的前浪。”老道喘了幾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我在道宮裏,不過是一個後輩。想要跟高層相談,你還得往裏邊走。”


    順著他的手指,齊樂天看到了,另一座山頭上的“繩結”。


    “還真遠啊。”齊樂天歎了口氣。


    他身上攜帶的靈石不多,還得用來以備不時之需……再加上身上沒帶幹糧,身體裏能量的消耗,也是極快。


    再走這麽遠的山路,說不得就得像沒水的誇父那樣,倒在路上,活活餓死。


    “前輩,你這裏有沒有吃的?”他聽著自己不過稍稍戰鬥,就已經咕咕直叫的肚子,腆著臉問道。


    “有的。”老道走進茅房裏,給齊樂天拿出了一個小袋子:“辟穀丹,用來代替凡俗的食物,我看你不過一身怪力,身體消耗應該蠻大的,就把這個給你吧。”


    “哦對了。”他像是不經意間提醒:“我的師兄和長輩們,都有些暴躁,看你打贏了我,估計還得跟你討教討教,你可得擔待著點。”


    齊樂天握著袋子,嘴角抽了抽。


    老道看起來,還跟小孩一樣,不大服氣啊。


    隻是……他打開袋子,拿出一顆丹藥,吞進嘴裏。


    一陣暖融融的氣息,從他的腹中逸散開來,不僅緩解了他的饑餓,甚至還有些飽腹感。


    “謝了,前輩!”他展顏一笑,小腿肌肉一繃,高高躍起。


    向著下一座道觀,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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