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打開冰箱門的時候,岑一清看到裏麵滿滿的生鮮食材,一時迷惑,“...你前兩天真的吃了嗎?”“嗯。”沈朝麵不紅心不跳地應著,“你想吃什麽?”“你都會做?”岑一清懷疑道。“不是,”沈朝倒也沒逞能,“不會的我可以看教程。”岑一清聽他這麽說了,也不為難人家,隻道,“做你擅長的就好,我不挑食。”沈朝“嗯”了聲,拿出一罐芝士布丁遞到岑一清手裏,上麵日期還新鮮著。“先嚐嚐這個。”畢竟吃飯還要好一會兒。岑一清看他挑好食材去廚房忙碌,他想去幫忙,打打下手,沈朝也沒讓,隻讓他等著。岑一清手裏拿著勺子,小口小口地嚐布丁,他倚在門口看沈朝有條不紊地洗菜切菜,瞧著胸有成竹,應該沒什麽問題,甚至還會煎牛排。聞著香味,不由得想到家裏的小狗。天晚了,也不知道它肚子餓不餓。但岑一清早上離開前給它提前準備了很多吃的,就堆在它的小窩旁邊,隻要一睡醒就能吃上。一天的口糧應該是夠了,畢竟它胃口也沒那麽大。灰灰吃飽了自己會停止進食,倒是個好習慣。“在想什麽?”沈朝手裏端著個盤子,走近他。岑一清迴神,聞到盤中蝦仁的氣息,如實迴答:“想小狗。”沈朝抬了下眉,默默把第一盤菜端到了餐桌上。再走迴來,才把話接上:“你怎麽對它這麽好?”岑一清想了想,“它聽話。”聽話自然是有獎勵的,有好待遇。沈朝不說話了,繼續忙自己的。等到食物全都上桌,岑一清才發覺這些菜對於兩個人來說其實有點多。而且沈朝的奶奶昨天還煲了湯,沈朝將它熱了熱,看著就好喝。岑一清嚐了一圈,沈朝略微緊張地問:“還行嗎?”“ 嗯,挺好吃的。”岑一清夾了一小截煎好的牛排,“這個最好吃。”他是很久沒吃了,口味嚐起來便覺得新鮮。沈朝手藝確實還不錯,雖然看起來是不做飯的類型。兩人坐在餐桌前,房子裏飄著食物的香氣,還有偶爾的說話聲,讓公寓有了點生活氣息。“你應該多叫點朋友來,”岑一清建議道,“不然冰箱裏的食物真的吃不完。”“嗯。”這是頭一次兩個人單獨這樣麵對麵坐著吃飯,氣氛還算和諧。岑一清對於答案沒有再主動開口問,等著沈朝自己說。他現在覺得答案也不是很重要。目前看來沈朝更像以朋友的身份在與自己相處,維持這樣的狀態挺好的,岑一清也不想打破什麽,也不再胡亂猜想。或許是之前的某些行為讓他產生些許錯覺,但岑一清現在覺得肯定是誤會了。岑一清感覺自己快飽了,他默默喝了點湯。沈朝也吃得差不多,放下了筷子。短暫的安靜之後,沈朝抬眸,很守信用地想解開岑一清的疑問。“我對你不同,是因為你在我心裏的位置是不一樣的。”沈朝說。岑一清眨了眨眼,慢聲開口:“為什麽?”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話太容易讓人誤解了。“你不記得我了,”沈朝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著,“我們很久以前見過的。”冷清的聲線落入岑一清的耳朵裏,有點像雪落在皮膚上。岑一清不禁怔住。以前見過...嗎?第34章 沈朝自出生起就在雲市, 因為各種資源條件更好,學業也掛在了這邊。隻有假期的時候,羅暮芸會時不時帶他迴到榆城的老家。他從小便是個話少的性子, 小男生們每迴聚在一起玩玩鬧鬧,他都不參與,所以也沒幾個真正交心的好朋友。還有一點是, 他似乎要長得慢些,初中之後, 周圍的男生到了身體拔高長個兒的快速階段,蹭蹭地長,沈朝卻沒有出現這個苗頭, 在同齡人裏有些矮。那會兒也不像現在這樣又高又瘦,臉上帶著肉感,是因為剛上初中時生了場大病,吃的藥裏麵帶激素導致的,羅暮芸還說他胖點可愛。沈朝對雲市記憶沒剩多少,相反,倒是更加記得在榆城的事情。沈朝記得那個榆城的夏天,太陽光亮得幾乎不能抬眼, 曬在身上有灼熱的痛感。熱氣幹燥, 又悶得結痂, 衣服下的皮膚也被蒸出一層薄薄的汗來。哪兒哪兒都難受。初二結束的那個暑假,羅暮芸領著他迴榆城,在外公外婆家度過盛夏。那會兒外婆的花店也轉手了,交給別人來打理。沈朝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整天待在花店陪著外婆, 看外婆畫畫。他沒有朋友,便時常待在家裏, 作業早早寫完,也沒什麽娛樂活動。雖然自己沒覺得有什麽不好,但羅暮芸怕他悶壞了,聽隔壁鄰居說她家的孩子每周有三天的時間都要出門去學吉他。羅暮芸心血來潮,也給沈朝報了個名,讓他和那個男生一起去,也能順便交交朋友。吉他培訓班離外婆家不算遠,走路要十來分鍾的樣子。起初那個男生還帶著沈朝一起走,但看他愛搭不理的樣子,後麵也不帶他了。學吉他在二樓,那一片區域也有針對青少年的其它培訓班,類型不少。沈朝剛來時就注意到了,一樓的大教室一直空著,裏麵的東西也落了灰,看起來很久沒用。沒幾天,樓下陸續傳來動靜,有裝修收拾的聲音。第二周,沈朝從外麵看到那個大教室差不多被裝好了,幾扇明亮的落地玻璃窗,站在窗邊能看清裏麵大部分的布置。沈朝見到很多畫架,雕塑,道具,還有鋪開的畫筆工具,看樣子是要改成一個美術室。門開著,裏麵很安靜,似乎沒人。沈朝腦海裏迴想起和外婆相處時看她畫畫的記憶,也和現在一樣安靜。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隻是想多看一眼那些畫。整個夏天都很熱,那一天尤其。沈朝手心沁出一點汗,他背著吉他,走進了那間很大的安靜的美術室。腳下“哢嚓”響了一聲,劃破安靜。他沒注意,踩到了一個小物件以為自己踩壞了什麽,趕緊低頭看。在教室最裏麵的人正蹲著耐心擺弄兩株盆栽,因為有點強迫症,想把它們放在最居中的位置。聽到聲響,他迴身,站起來,看到一個小少年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他揚起笑意,溫聲問道:“小同學,是想學畫畫嗎?”那小男生似乎被嚇了一跳,沒想還有人在。他猛地抬頭。夏日喧囂,在明淨玻璃窗透過來的熾熱刺眼的光線下,沈朝第一次見到了岑一清。他站在很靠裏的位置,身上是一件幹淨的白色襯衫,皮膚也很白,隔得遠有點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卻能聽清他語氣的溫柔笑意。但那一刻沈朝顧不了這麽多。他心虛得厲害,以為這裏沒人,未經同意就擅自闖了進來。沈朝心跳不止,胡亂地想自己會不會被當做小偷。對方見他不說話,又輕聲問:“怎麽了?”在他向自己走過來的時候,沈朝心下慌亂,幾乎是立刻就轉身跑走了。岑一清在原地愣愣地眨了眨眼。美術老師從門口過來,手裏拿著兩幅要掛起來的畫,不禁駐足看了看那個飛快跑走的小男生,又瞅向岑一清,好笑著問道:“你欺負人家了?”岑一清實在冤枉。他上前主動接過老師手裏的畫,“怎麽會,我都沒碰他。”美術老師姓邵,岑一清最開始學畫畫就是跟著她學的。邵老師自身功底強,教得也好,不少出於興趣跟她學畫畫的學生,被激起了熱愛,後來都選擇成了美術生。那時候美術班還沒遷位置。岑一清考上美院之後,假期迴來看邵老師,也會在她的班裏打發時間,發現她學生比之前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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