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可惜啊,誰讓我是個不男不女的家夥呢?”青芽十分開懷地大笑著,看著小女孩不安惶恐的眼神和表情,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她又能怪的了誰呢?若不是當初他們三個那般對待他,他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可是當初你自己搞的,怪不得我。”青芽此刻頗為得意自己的身體狀況,戲謔地看著不斷掙紮,十分害怕死亡的小女孩。


    “你不過才六百歲吧……”青芽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小女孩連忙抓住,使勁地蹭著,想將他的手往自己胸口帶。


    “嗬……真是和你母親一個樣!”青芽單手掐住她的脖子,猩紅的眼中毫無情緒:“放開你的髒手,表子。”


    小女孩眼中蓄滿了水霧,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她從一開始決定要跟他合作起就對他有好感,朝夕相處之下,慢慢變得癡迷起來……她從未想過,某一天,自己所向往的喜歡,來的如此簡單,讓人心慌。


    她曾經如何和四哥六弟一起欺淩他的,那些畫麵還曆曆在目……自己如何一口一個小雜種地罵著,如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她每日偷偷掉包服用青芽給君王煉製的生魂丹,她明知道丹藥有不對的地方,還是依舊吃著,隻希望能有好運氣生出一魂,將來多一些保命手段。即使他將來狠心殺了她,她也能夠用殘魂默默陪在他身邊。


    為了承受丹藥中的合歡花,她強忍著心裏的惡心,就著這藥性,做了許多讓她後悔一輩子的事。所以無論她有多強大,一步步攀上高枝,她心中也總是空落落的。


    因為年少無知犯下的錯,她永遠無法挽迴。因為他們的傷害,讓他永遠也不能感受到,作為一個正常的蛇獸會有什麽樣的生活。


    他的人生,從被他們這些人傷害開始,就已經不再完整了。


    “哦——對了呢……”青芽突然俯下身,捏著她的下巴直視著她,“忘了告訴你,今天我在丹藥裏加的合歡花,足足是往常的十倍。”


    小女孩的瞳孔猛的一縮,瞬間一滴淚珠劃過了臉頰,滴落在地麵上。


    “害怕嗎?今天不管有沒有人來幫你緩解藥性,你都有可能會死掉呢。”青芽歪了歪腦袋,呲牙咧嘴地衝她笑著。


    “我本來為你準備的是非常體麵的死法,隻能怪你不聽話,偷偷吃了我給那個老不死準備的噬魂丹,真是給我添亂啊……”青芽仔細看著她,不願錯過她眼中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噬魂丹……那個丹藥……是噬魂丹!”小女孩的眼中帶著濃烈的情緒,一滴滴血淚不斷劃過她的臉頰。


    “哎呀,真是讓人心疼。”青芽伸出食指劃過她臉上的血淚,輕輕放入口中吮了吮。


    “你竟然天真的以為,我會給那個老不死真的生魂丹?我的小可愛,你那引以為傲不可一世的聰慧呢?都喂了狗了嗎?”青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滾到一邊去,在這躺著礙我的眼!”青芽冷冷地甩過頭,走出了洞穴。


    洞穴裏,小女孩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仰天長嘯了起來。


    小女孩的心中滿是刺骨的傷,想她堂堂蛇族五公主竟然會愛上這麽一個惡毒的男人……這個男人已經瘋了!報仇讓他的內心一片昏暗,隻怪她自己一直不願意相信,這個人不是人,也不是蛇獸,而是一隻活生生的惡魔!


    可偏偏她卻還是存在著幻想,倘若……倘若還能迴到從前,在自己還小的時候小時候,自己不曾和四哥六弟這麽對待他,他是否會再留給自己一點溫存……


    若是當初自己不湊熱鬧,不和那些人瞎胡鬧,做出那些事情,是否此刻和他的關係不會這麽僵持……自己會不會和他是很好的兄妹,他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的模樣?


    小女孩縮成一團,全身一會兒冰涼一會兒炙熱,蛇族的身軀一向都是冰涼的,若是一直這樣高溫不斷,很快就會有危險。


    突然,小女孩餘光瞥向了自己從未踏入過的那個區域。


    自己是青芽唯一允許進入他私人洞穴的一個人,但他隻允許她在大廳裏行走,那個過道之後的地方則嚴禁她靠近。


    小女孩咬了咬牙,此時青芽正在洞外,洞內隻有她一人。若不進去看看,或許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裏也無不可能!


    比起自己在這裏難忍致死,她寧願闖入他的私人地盤,哪怕會被外麵那個惡魔男人殺掉。


    這算不算,走進了他心裏一次呢……哪怕是自己偷偷加硬闖進來的……


    小女孩強撐著渾身顫抖的身體,顫顫巍巍地扶著牆站起身,幻化成一條蛇往洞穴後竄去。


    洞穴後的世界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特別,不過一張很普通的棉床,角落擺放著一塊巨大的透明晶石,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東西了。


    小女孩撐不住一下跌進棉床裏,眼淚一滴一滴往床上掉。


    突然,床上突然一沉,一個沉重的身體突然倒在她的旁邊,一把刀瞬間抵著她的脖子,小女孩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抬頭一看,一陣刺鼻的味道竄進她的鼻子中,再加上她身上的藥性突然極為強烈地爆發了起來,她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


    青芽麵色陰沉地看著躺在自己的棉床上的熟悉的身影……


    “父王,你就這麽闖進來,還帶著一個人,怎麽,是蛇王宮殿的寢宮不夠?”青芽麵上勾起一抹極為危險的微笑,背地卻默默將手中的解藥往後縮了縮。


    君王沉默著穿好衣服,看著已經昏死過去,全身上下青黑一片,幾乎沒有一塊完好地方的小女孩,輕輕歎了口氣。


    “阿三,不要告訴她……”君王的語氣帶上了一絲絲的祈求。


    “有什麽關係?我想她不會在意的。”青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嘲諷。


    “她畢竟是要登王的人。阿三,父王自知對不起你,隻希望你能幫我隱瞞。”君王微微低下了頭。


    曾經百般抵觸她,不願讓小女孩登王的君王,此刻也不得不改口同意了。


    “難得父王也有示弱的時候,我同意便是。但是父王欠我的,我會一個個都討迴來。”青芽猩紅的雙眼邪邪地掃了他一眼。


    君王淡淡歎了口氣,站起身默默走了出去。


    青芽沒有理會他,猩紅的蛇瞳直直地盯著狼狽的小女孩。


    愛情……嗬……


    去他媽的愛情!


    青芽突然變換出了半條蛇尾,狠狠打向了床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身體猛地一縮,瞬間驚醒過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小女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傷到哪了……


    “青芽……”小女孩看著他,莫名有些心虛。


    “滾開,弄髒了我的棉。”青芽厭惡地看著她,眼中帶著小女孩從未見過的惡意。


    似乎……是真的在嫌棄她髒……


    嫌棄她……


    髒……


    ……


    她知道自己髒……也知道青芽有一天一定會討厭她。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也沒想到……自己的心髒會這麽疼……


    小女孩看了看四周,也是啊,自己在他的私人地盤做了這麽難以啟齒的事……


    他不討厭自己才是奇怪……


    小女孩連忙爬了起來,紅著眼睛朝他深深鞠了一躬,飛奔似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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