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碉樓的地板被人啟開,沙石挖了幾鏟子便提出兩個卯鐵大箱子。箱子打開,裏麵是碼放整齊地掌中雷。另外一個箱子是五十餘套黃棕混色的行動服,澤浣嘴角抽動,他拿起一套看這熟悉的款式,不就是北冥淵的沙地訓練服嗎。不過質地摸摸,還是普通的人間棉麻布。


    林書翰得意地說道:「怎麽樣,我大嫂設計的款式,南詔的紮染工藝,林氏成衣的作品。比起你上次給我的神域作戰服是差了些,但是我們還在不斷進步。我大嫂管這種混染的顏色叫迷彩,迷惑敵人的色彩!」


    澤浣心想等你大哥覺醒化神後會不會被他媳婦兒氣死,這個算違規了吧。


    五十人換上沙地行動服,褲管和腰帶配備了長短軍刀和匕首。


    每人領了一條裝著五枚掌中雷的布袋。


    澤浣肩頭的猞猁喵了聲:這些算違規嗎?


    西克:【你們這樣做肯定違規了啊,你們不能仗著掌控時間軸為所欲為。你們神域都不管了嗎?你們要穿行動服、要用掌中雷,我們也要搞火器,大家來裝備競賽。】


    澤浣:【你敢搞,你敢搞,九州神域就敢管你!你還是管管你那邊的玫瑰鹽,快被炒成黃金價了。一擔七兩銀子,也真敢買。穆容青就是被你們餵肥的。今年沒有玫瑰鹽了,你不打掉炒鹽風,遲早會像鬱金香狂熱那樣波及到你們經濟。】


    西克:【你終於搭理我了!好的,親愛的,我這就整頓這股奢靡歪風!親愛的,我跟你商量個事,你孩子考慮送出國培養嗎?我們伊斯坦堡的教育一流...】


    澤浣:【滾~】


    林書翰換上行動服,戴好裹頭巾將自己隱蔽在棕黃混色之中。換好衣的林書翰將澤浣拉到碉樓裏,遞了套衣服給澤浣道:「你也換上。」


    他拉開張布擋在牆角,示意澤浣進去換。


    澤浣鑽進臨時更衣間,邊脫外套邊道:「我就隻是換外套而已,沒那麽講究。」


    林書翰舉著布道:「廢什麽話,我說要擋就必須擋。」


    等澤浣換上衣服後,林書翰便領著大家趁著夜色沿著孔雀河疾行到了峽穀,五十人分散尋著隱蔽點伏地等待。


    五十餘人的馬匹則由胡奴歸和阿爾木帶到離曬鹽場以南五裏的沙地等待。


    星月下,林書翰用單管望遠鏡窺視曬鹽場,發現守衛隻有三人,估計鐵戰部族人都調迴古石寨。


    澤浣仍舊盯著從斷口泄出的流沙速度,猞猁趴在河旁感應地底河床震動。


    兩人都覺察出異常,預估兩天的流沙河床坍塌時間會提前,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澤浣走近孔雀河,猞猁跳上他肩頭,兩人盯著從西往東奔騰不絕的河水。


    「水流量比咱們昨天觀察的時候大多了。」澤浣對猞猁說道。


    林書翰走來問道:「怎麽了?」


    澤浣向他指著遠處的雪山,有些抱歉地道:「估計是源頭冰消雪融,增加了流水量。預計河床要兩天才會坍塌,可實際會提前到今天下午。在元宵前一天出水,會影響你的計劃嗎?」


    他在執行神域任務的時候,每項細節銜接精確到秒,他不習慣這種偏差。


    林書翰聞言笑他傻氣,他拎下猞猁丟在地上道:「我當你在這兒著什麽急?!我到現在都沒能進入古石寨,哪有什麽具體計劃,走一步算一步。卿卿,跟我來。」


    澤浣腹誹,都是你不讓我用靈力,要是實施堪輿陣,就不會有這種瑕疵。


    他牽著澤浣沿著河道朝西走去,在一顆圓滾的巨石下,兩人坐看天幕。


    「快天亮了,書翰,一天又這樣過去了。」


    離首月結束也沒幾天了...澤浣憂傷又憂傷。


    林書翰抓起他的手,聽到他餘音間的悵然道:「怎麽了,又過一天不好嗎?離我十八歲不是又近了一天了嗎?抱柳堂這個名字你覺得好嗎,需要改改嗎?」


    澤浣搖頭道:「我覺得挺好,院子中央那棵老柳樹挺顯意境。」


    林書翰又道:「我昨日已經讓人給家裏去消息,讓他們把抱柳堂按照新房標準再重修裝修一次。你還有什麽要求,迴去我們再歸置。你要請那些親友觀禮,留地址我派人去請。」


    澤浣聽他的意思還要辦婚禮,突然緊張起來。


    他慌道:「先別管我親友。我是男子,我們能辦婚禮嗎?別人會笑的,還是算了吧。」


    林書翰靠著石頭將他摟在懷裏道:「誰笑笑去,本爺高興還嫌他們笑聲低不熱鬧。同那紙婚書一樣,我和你的事,天地歡喜,誰敢多言。成禮當日,你我皆穿紅色男子吉服,不蓋頭,高馬過街。我要讓整個東京城看看,我林二公子的良人何等仙姿。就是委屈你了,你給了我婚書,你會被天懲罰嗎?我們會赴蕭風兩氏的後路嗎?」


    澤浣抬頭看天,笑道:「我的事,天管不了。你的事,天見歡喜。」天君、天後看到下界的無涯快成婚了,應該會高興。


    林書翰捧起澤浣輕輕的吻了吻,他看著蒼茫戈壁,又凝望澤浣,低聲說道:「先賢詩曰:萬裏奉王事,一身無所求。也知邊塞苦,豈為妻子謀。先賢高潔,我自愧不如。我說:待他年迴朝,幹坤事了,添新人妝。總覺得我配不上你,所以一刻不敢懈怠,我的奮鬥皆因你。卿卿為我穿吉服,真不後悔?」


    澤浣微微低頭,睫羽微扇,他能說他等這天等了一百年了嗎。他搖搖頭,他望向天邊那還未沉下的明月道:「先賢詩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我說:三千紅塵隨君行。」他收起腳,縮在他懷裏,耳語道:「從此不做雲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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