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像是早就料到他們會在島嶼上一無所獲,看到他們迴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不知道你們想要的任何消息,你們不必為難我這個老人家。”


    景楓突然輕笑一聲,道:“就算如此,想必前輩也是知道我們應該往哪個方向努力的,還請前輩指引一二。”


    大樹也迴道:“年輕人,不要想著能從我這裏獲得什麽消息,我說我什麽都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與其跟我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好生去島嶼上找線索呢。”


    景楓卻是盤膝坐下,一副說不動的樣子,“既然前輩如此說了,晚輩自然不好再行詢問。不過晚輩有些累了,還請前輩莫要在意晚輩占用些許地方,稍作歇息。”


    何九柯也學著景楓的樣子盤膝坐下,打定主意跟大樹幹耗著,左右他們的時間很多,也沒有什麽要做的急事。


    大樹沒有再出聲,安安靜靜做他的大樹。這樣一耗就是五天時間,雙方都安安靜靜的像個雕塑,端看是誰首先撐不住了。


    島嶼上依舊是一片風平浪靜,那些聲音依舊是遠在天邊,近在耳邊,隨時隨地的讓他們心生別扭,感到暴躁。


    但是兩人都是修煉多年的人,這點定力還是有的,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不言不語,像是沒有受到什麽幹擾一樣。


    大樹也不甘示弱,比兩人更加的淡定,像是眼前根本沒有這兩個人一樣,像是一棵真正沒有開靈識的普通樹木一樣杵在那裏。


    景楓堅信對方知道些什麽,既然對方不想說,那麽就等下去,等到對方想說的那一天,他就不信對方能忍得了五天,還能忍得了五年,並且大樹的日常生活中暴露出來的一些習性也會告訴他一些事情。


    比如說大樹每天在羲和既駕的時候,才會大量的吸納靈氣,而在其餘的時候卻是確保自己跟周圍靈氣絕對分開的。如果說是時空亂流真的存在,那麽大樹絕對是了解時空亂流的變化情況的。


    因為隻有處在同一個時空裏的事物才會最為符合自己的情況,吸收起來才不會出太大的問題。何九柯是因為一直處在一個比較平穩的時空裏,所以弊端不是很明顯,但是像小島這種情況就不同了,上一秒吸收的還是現在的靈力,誰知道下一秒是什麽時間的靈力?那些靈力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若是不存在,自己吸收的是什麽?當有一天世界修補了這裏的漏洞,那麽跟漏洞已經融為一體的他還能存在嗎?


    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也是很致命的問題。


    可惜的是當年明華上神和方忘上神說有關時空亂流問題時,他沒有聽太懂,時隔多年,兩人的對話早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如果當年多聽懂一點,說不定現在也會早點找到線索。現在後悔也晚了,隻能盡力靠著僅存的一點記憶來推測某些事實。


    雙方這樣對峙著又過了幾天,然後景楓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其實知道這裏是建立在時空亂流上的吧。”


    大樹沒有迴複,但是樹梢葉子卻是抖動了一下,景楓接著說道:“前輩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卻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吸收靈氣進行修煉,這一點晚輩十分好奇,不知道前輩能否給晚輩解疑答惑。”


    何九柯也緊緊的盯著大樹,雖然他不知道什麽是時空亂流,但是跟著景楓的話語走,總不會錯的。


    沒過多久,大樹就開口說話了,張口就是:“那邊那個看熱鬧的,你自詡是明月的朋友,但是明月現在正需要人安慰,但是你在幹什麽?你們這些人未免也過於無情了些。”


    何九柯心中一愣,頓覺愧疚,他一時被即將迴去的興奮感衝昏了頭腦,將明月給忘到了腦後麵,大樹說的不錯,現在他應該先去關心明月,而不是等著虛無縹緲的線索。


    何九柯連忙起身對著大樹說道:“前輩,是晚輩疏忽了,還請前輩莫要責怪。不知道前輩有沒有前往閣樓的方法?”


    大樹似乎是冷哼了一聲,有些不滿意,但還是說道:“自己想辦法去,我要是說沒有辦法,那麽你就扔下明月不管了?虧得明月將你當朋友,你卻從頭到尾都在利用明月。”


    “是我錯了,前輩,還請指點晚輩如何找打明月。”何九柯的姿態放的很低,大樹也沒有過度難為何九柯。


    大樹說道:“你去山崖上麵喊一聲明月,明月自然會迴應你,若是沒有迴應,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何九柯抱歉的看著景楓,開口就要道歉,但是景楓卻及時的止住了他的話,擺擺手說道:“你去吧,畢竟是好朋友,我能理解,這裏有我。”


    何九柯道了謝,就趕緊上山去了。等何九柯離開之後,大樹這才說道:“你是怎麽知道時空亂流這件事情的?”


    景楓知道自己猜測對了,神秘一笑,也不迴答對方的話,說道:“晚輩無可告知,正如前輩所言,我什麽都不知道。”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這是個禁忌,不是你該知道的,知道這麽多對你沒有好處。”大樹的聲音失去了沉穩,反倒是多了一絲警告與威脅。


    景楓毫不在意,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在和大樹保證了足夠的安全距離之後,就說道:“那麽前輩呢?前輩知道就不夠多嗎?”


    大樹似乎是有些生氣了,明明就是微風,樹葉子卻往下掉的厲害,很快就鋪了一地。


    景楓又道:“前輩莫要生氣,氣大傷身。”


    “你用不著刺激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就算將我氣死,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大樹的聲音裏有些殺意,似乎對景楓這番話很是憤怒。


    大樹明顯是動了殺機,就像是景楓覺得了解時空亂流的人不應該存活於世間一樣,大樹也這樣覺得,對景楓的殺意來的簡單又迅速,幾乎沒有任何的緩衝。


    景楓臨危不懼,雖然暗地裏已經繃緊了神經準備隨時反抗反擊,靈力在經脈裏奔湧不息,但是麵上卻是一派的雲淡風輕之色,像是沒有覺察到老者的殺意,又像是胸有成竹,根本不在乎老者的殺意。


    “前輩,不知道晚輩做了什麽,讓你這般動怒?我們不妨坐下來慢慢談談,說不定是有什麽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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