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斜陽。


    汶水河畔的看客差不多都要散盡的時候,河邊走來兩個抓人眼球的身影,一個少年,一個少女。


    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就是身材太過矮小。反而是那少女,又高又大又胖,身材壯碩到堪比七尺大漢,臉頰卻是嬰兒肥,背後還背著一個寬大的鐵匣子。


    兩人都來自江南,呂家劍爐,少年叫七竅,少女叫玲瓏,是一對兒龍鳳胎,瘦一點的是哥哥七竅,另外一個是妹妹玲瓏。


    可能是因為妹妹太過高大威猛,哥哥太過瘦小袖珍,哥哥竟然直接坐在妹妹的肩膀一側。


    玲瓏不用踮腳就能一覽眾山小,呆萌呆萌的遙望汶水河,然後苦著臉說:“哥哥,咱們是不是來晚了?你看,人都散了!都怪你,非要吃糖葫蘆,迴家肯定會被娘罵!”


    七竅手裏舉著一串糖葫蘆,伸著舌頭猛舔一通,一臉的不在乎:“來晚了就來晚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修行者打架有什麽好看的,無非就是你死我活,你傷我傷,忒不是個技術活兒。哪裏有糖葫蘆好,吃到嘴裏真甜,你吃不吃?”


    玲瓏皺著眉頭,一點心情都沒有:“不吃!一個男子漢,竟然舉著糖葫蘆吃,羞不羞?”


    七竅鄙視的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女孩子呢?瞧瞧你這模樣?比莽夫還莽夫,你羞不羞?”


    玲瓏一跺腳:“哥!再胡說你就自己走!”


    七竅依然是滿不在乎:“放心,待會兒哥哥帶你去買些胭脂水粉,這青州府可比咱家繁華,啥好東西都有,給娘帶迴去些,指定不會罵你!”


    玲瓏伸手擦了擦汗,然後偷偷摸了摸褲兜,小聲的說:“買胭脂水粉到是可以,但是哥,玲瓏忘記帶銀子了,人家總不會給咱們賒賬吧。”


    七竅吃一串糖葫蘆被打斷了好幾次,有些沒好氣:“有你哥在,買些許胭脂水粉還需要你來操心?你就隻管走好你的路,不要煩哥哥,讓哥哥開開心心的吃完這串糖葫蘆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玲瓏:“可……”


    七竅:“閉嘴,再說話你就自己迴家,哥哥自己去青州府裏玩兒。好不容易搶了這麽個好差事,你這丫頭怎麽不懂事兒呢,我看你就是缺心眼,早晚被人給騙了。”


    被訓斥一通的玲瓏,果然不敢再說話,隻是撅著嘴。


    很是委屈。


    一直等到七竅慢悠悠的享受完這串糖葫蘆,玲瓏才敢開口:“哥,現在去哪兒?”


    七竅直接朝玲瓏的腦瓜子頂兒敲了一下:“笨啊,先去問問情況,那劍門的女娃娃跟汶水魚宗的陳禾穗,誰勝誰負?”


    玲瓏嘴巴撅的更高:“不要打我的頭!我已經夠笨了!”


    七竅嗬嗬一笑:“知道笨就還有救,放心,有哥哥在,你無需動腦子!”


    玲瓏低著頭小聲嘟囔道:“玲瓏不喜歡哥哥這麽說。”


    七竅繼續敲玲瓏的頭:“別嘟囔了,趕緊去問,哥哥的糖葫蘆都吃完了。”


    問話這種沒啥子技術含量的活兒,自然是落到玲瓏的頭上,笨嘴笨話的問下來,總算搞清楚。


    劍門的寧紅豆一劍就敗了汶水魚宗的陳禾穗,差點將陳禾穗刺死,還是鐵甲總的南宮櫟出手,才算留了一條命。


    據說摘星十八樓午飯時就貼出了關於寧紅豆的排位。


    越過地火,入榜便是塵寰。


    塵寰榜第七十六位。


    因為數據不多,榜單的介紹很簡單:“師出劍門,二境,孕穴三十六,劍品深黃。出手很辣,曾討教洛陽城,一劍刺飛陳禾穗。因師父為葉飄零,舅舅為白千帝,初步判斷,會走劍與神念的雙修巔峰之路。”


    七竅翹著二郎腿坐在玲瓏的肩頭,眯了眯眼睛,嘴角一笑,事後諸葛亮一般說道:“我就說這劍門的弟子不會這般簡單,瞧瞧,瞧瞧,一劍就敗了地火榜第五把交椅,不錯,真是不錯!”


    玲瓏一愣:“哥,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我記得你說,初出茅廬的臭丫頭,真是不知死活啊。”


    七竅臉不紅聲不變:“你記錯了,我可沒那麽說過,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不重要,走吧。”


    玲瓏:“去哪兒?”


    七竅恨鐵不成鋼:“汶水魚宗啊,不然去哪兒?不是要給娘買胭脂水粉嗎?總要找些銀子吧!”


    青州府很大。


    修行的宗門不少,但汶水魚宗還算有些知名度,找起來並不難。


    本來這修行宗門是外人不得輕易入內的禁地,可自從白千帝在洛陽抬手百萬劍,一手驚天下之後,無數普通人都想著能入了修行,大好的機會,別說是三流的宗門,便是一流的蜀山都開了山門。


    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不要白不要。


    自報家門,七竅玲瓏輕輕鬆鬆就入了汶水魚宗的大堂,挨著水係,這青州的宗門果然是富足。


    三流的宗門都搞得金碧輝煌,一看便是貓膩甚多。


    呂家劍爐在江南的地界上可是赫赫有名,陳禾穗雖說剛剛敗了,可別管心裏再委屈,做為當家人都是要出來迎客的。


    七竅對周圍的金碧輝煌相當不以為然,不斷的撇嘴,但是當陳禾穗出來之後,立馬就換了個嘴臉:“禾穗宗主,晚輩七竅玲瓏無帖登門,望海涵。”


    陳禾穗搜索腦海,著實是找不到這二人的資料,隻好微笑著迴道:“無妨,無妨,咱汶水魚宗跟呂家劍爐可是有些交情的,賢侄這次來,所謂何事?”


    玲瓏沒什麽話好說,閑的無聊,隻好左顧右盼,盯著這大堂裏的玩物呆呆的數數。


    所有需要應付的場麵話都交給七竅。


    七竅組織了一下語言,微笑著說:“聽說禾穗宗主今日與那劍門寧紅豆討教了一場?”


    話,說的很委婉。


    可一句話說完,陳禾穗臉色都變了,心裏想著:“你呂家劍爐是厲害,家大業大,可我好歹也是汶水魚宗的當家人吧,一個小娃娃上門來問這個問題,是想要羞辱我魚宗嗎?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七竅看了陳禾穗一眼:“您別多想,我隻是覺得您太委屈,輸的太委屈。在我看來,您之所以輸,跟您的修為一點關係都沒有。輸,隻是輸在了劍上,您的鱗劍一擊便被那寧紅豆的劍碎掉,這還怎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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