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師泰安都在超市裏靜坐療傷。這期間屠鋼在活屍的護送下迴到爛尾樓運送了一次物資。什麽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香腸大瓜子,可謂是應有盡有,這也解了火男和脆皮的燃眉之急。


    屠鋼不在超市的這段時間,黃鶯鶯卻悄悄的逃了出去。師泰安全都看在眼裏,但並未阻止。


    就在師泰安將體內的毒素徹底清除幹淨後,他也等來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當他看到哈爺的魂影飄在自己身前的時候,便悄然起身,和屠鋼簡單交代了一聲,便走出了超市。


    有了會飛的活屍,他可謂是得了好大的便捷。直接搭乘這全新的“載具”飛往了樓頂的天台之上。


    哈爺見四下無人,終於開口說道:“法爺,我這一路跟下來,發現那個女人有點古怪。”


    “哈爺你都有什麽發現?”


    “我發現那些活屍好像對她沒有敵意,而且我有一種感覺,她好像能夠看到我們。”


    “哦?”


    “一開始我們按照您的吩咐,丫頭在前麵跟著她,我在後麵跟著丫頭,那女人好幾次都會駐足望向丫頭的方向。再後來她就躲到了一棟大樓裏麵,一直熬到天亮才繼續趕路。您也知道,我這等鬼魅,白天出行還是很困難的……”


    師泰安剛想出言埋怨,便突然發覺不對,連忙恪守心神,待浮躁和怒氣消退之後,才開口說道:“跟丟了就算了,對了,丫頭呢?怎麽沒和你一起迴來?”


    “丫頭還在跟著呢……”


    “你不是說……?”


    “丫頭修為殷實,白天隻要躲著日頭,倒也不是不能行動,隻是會大損魂力罷了,而且若是沾染到一點陽光也不至於魂飛魄喪,隻是那灼魂之痛……唉!”


    “你們不必為此冒這般風險。”


    “法爺放心,我已和丫頭交代過了,她隻再跟一天一夜,最晚後天,她便會迴來報信。”


    師泰安點了點頭,然後從身上剜下一粒魂丹,可是看到自己手中的魂丹之時,他卻猶豫著要不要給哈爺。


    他手中的魂丹,竟然不像往常一樣潔白如珍珠,上麵竟然帶著一點灰氣。


    師泰安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攤開手掌,將魂丹遞了過去,說道:“哈爺辛苦了,迴去好好休息吧。”


    “啊!多謝法爺!”哈爺接過魂丹,就要念動口訣迴到玉宅,卻見師泰安抬手製止,便連忙停了下來。


    “法爺還有何吩咐?”


    師泰安神情凝重的說道:“法爺,我的魂體好像有些異樣,這魂丹……你還是不要吃了。”


    哈爺聞言先是一愣,然後開始打量起手中的魂丹。


    “法爺,你這魂丹好像的確沒有原來的精純。但你是沒看過我等凡魂之體抽出的魂丹,那灰不溜秋黑了吧唧的,和你這比起來,相差甚遠啊。”


    哈爺說完,毫不猶豫的將魂丹吞入口中,然後露出一臉享受的模樣。


    師泰安迴想起齊婆婆那一罐子灰白色的魂丹,問道:“為何這魂丹還有灰白之分?”


    “魂丹的成色,和內附魂力的大小、以及靈魂的純潔度都有關係。您這魂丹魂力充盈,如今沾染上一些灰黑之色,恐怕和純度有關。不過這對我等無妨,我們這些生前死後經曆眾多之事的鬼魅,拋開魂力不談,心中五味雜陳、欲念橫生,心性自然不純,魂丹大多都是灰白色的。您以前給我們的魂丹,潔白如珍珠,那也和你為人、心境有著莫大的關係,說明您是純潔無邪的好少年。如今略顯灰氣,老夫猜測,可能是這段時間沾身世俗,心境上多了些許雜念罷了,法爺大可不必擔心。”


    師泰安點了點頭,便沒再說什麽。


    哈爺則是識趣的默念口訣,自行鑽迴到了玉宅之內。


    師泰安迴到超市內,讓屠鋼好好的睡上一覺。畢竟這段時間,屠鋼的精神仿佛始終繃的緊緊的,幾乎沒見過他休息。而且自己在療傷祛毒的過程中,屠鋼更是全程戒備,為其守衛。雖然此舉對師泰安來說有些多此一舉,但是也是心存感激。


    如此一般熬下來,即便是修者,即便是鐵打的身子骨,恐怕也會吃不消。


    “屠大哥,你就聽我的別再撐著了,好好睡一覺,今晚我來給你守夜。”


    屠鋼麵對師泰安的提議,也不加反駁,倒頭便睡,頃刻之間響起的如雷鼾聲,就是他對師泰安最大的信任。


    與此同時,在這個熱乎飯都難以吃上一口的冪州城內,胡氏大樓內正在進行著一場饕餮盛宴。


    十米長桌擺滿了美食美酒,此等玉饌珍饈,卻僅為供四人一餐。


    主位之上,坐著一個鷹鉤鼻子的瘦老頭,此時他正一臉笑容的看向其餘三人。


    其左手邊,坐著兩名紫袍老者,而這兩人對麵,坐著一個同樣穿著紫色鬥篷的老女人。


    老女人率先開口,聲音清脆悅耳,竟不帶一絲老態:“胡家主如此盛情款待,真是不枉我等三人曆經萬難至此一聚啊!”


    “哎呀呀!彭長老太客氣了,能夠宴請貴教三大高手,乃是我胡某人三生有幸啊!”所言之人正是那位居主位的光頭老者,原來此人乃是當今冪州胡家家主胡艾斌。


    沒等老女人說話,緊挨著胡艾斌的老者便冷哼一聲,說道:“哼!她彭明豔無非就是個汴州壇主罷了,還長老?哼!長得倒是確實挺老!”


    彭明豔聞言冷聲說道:“馬凱明,嘴下要留德,當下方能活。”


    “哼,我還能怕了你個糟老婆子不成?”


    另一名紫袍老者出言說道:“行了,你倆別一見麵就吵,整的就跟老兩口似的,你們可別忘了教主讓我們來此的目的。”


    馬凱明斜眼看著一旁的老者,說道:“哼,成毅,你區區一個小小堂主,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的份!”


    “哎呀呀!這事兒怪我,怪我!我這也和幾位是初次相識,不知貴教這許多的規矩,怪我失言了,我自罰一杯、不!三杯!”


    胡艾斌說完,自斟自飲連喝了三杯,一抹嘴繼續說道:“哎呀呀,各位高手都別愣著了,咱們邊吃邊聊,來來來,嚐嚐我這的屍廚手藝怎麽樣。”


    胡艾斌說完拿起公筷,夾起了一塊不知名的菌菇放入了彭明豔的餐碟之中。


    “屍廚?”彭明豔有些詫異的問道,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厭惡之色。可是當她聞到盤中香味之時,不免吞了一口饞涎,再看那裝著菌菇的精致餐盤內,這菌菇僅有四塊,想必應該是價值不菲之物。


    而坐在她對麵的馬凱明,見到胡艾斌先給彭明豔夾菜,好大不悅盡顯在臉上,剛剛端起的酒杯還沒放到嘴邊,便被他重重的放迴到桌麵之上,裏麵透明的液體略顯黏稠,可是仍舊在這外力之下即將飛濺而出。


    馬凱明身旁的成毅雙目向那酒杯一望,那飛濺而出的汁液便又乖乖的迴到了酒杯之中,迴歸至本該有的平靜。


    馬凱明剛一轉頭對那成毅怒目而視,卻聽胡艾斌在一旁說道:“哎呀呀!剛剛是女士優先女士優先!馬老您也嚐嚐這千年荀蘿菌,據說這東西對你們這等高手可是大有增益啊!”


    “荀蘿菌”三字,終於將馬凱明的目光拉迴到自己的盤子之中。隻覺那一小塊菌菇靈氣充沛,的確不是凡物,隻可惜如此一番烹飪,雖然味道上大有提升,可是其內所含的靈氣卻也流失嚴重。


    “胡先生莫動,我自己來。”成毅製止了即將起身過來夾菜的胡艾斌,隻見一塊菌菇被湯汁包裹著,在半空中如同一個水球一般輕飄飄的落入到了他的餐盤之中。


    “哎呀呀,成老果真身手不凡啊。”


    “哼!”


    胡艾斌看了一眼一旁的馬凱明,說道:“三位能夠突破三界同盟會的重重包圍到達此地,各個都是一頂一的高手。這荀蘿菌實屬珍貴,僅有四株,我若吃了,實屬浪費,不如將我這株分與三位高手吧。”


    彭明豔此時早已經將自己的菌菇吃完,看著盤內僅存的一塊,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嘴巴一撅一吸,那盤中之物便飛向其口中。


    然而那菌菇未等觸及她那菊花一般的皺唇,便停滯在半空之中。隻見一雙筷子夾在了上麵,而持筷之人,正是那馬凱明。


    “嘿嘿,休要貪得無厭!排資論輩,這也得是我的!”


    馬凱明夾著菌菇得意的落座,他剛要將其送入口中,卻見那彭明豔的嘴中已在做咀嚼的動作。


    低頭一看,隻見自己餐盤內的那塊菌菇竟然不知何時已入了彭明豔的嘴裏。


    “嗯!真是美味!”彭明豔一臉享受之態。


    馬凱明剛要拍桌發作,卻被一旁的成毅出言製止:“馬壇主,教主吩咐的事情,還望您來主持一番呢。”


    馬凱明斜了一眼成毅,強壓胸中怒氣,一口將菌菇放入口中,用力的咀嚼著,好不好吃他倒是吃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這沁潤身心的靈氣,仿佛調動起了全身真氣的積極性,讓體內真氣殷實緊密了起來,明顯能感覺到修為上有所增益。


    馬凱明吃完,才開口問道:“教主問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胡艾斌連忙答道:“哎呀呀!早就準備好啦!可是這冪州被圍,教主要的東西根本送不出去啊!”


    說完,他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銀色的手提箱,打開箱子,裏麵是四個保溫杯大小的透明罐體,裏麵均是裝著藍色的液體。胡艾斌取出罐體,一一遞給了在座的三人。


    馬凱明打量著手中的液體,問道:“這是什麽?”


    “屍毒抗體。”


    “抗體?咱們不是為了將屍毒擴散出去嗎?”


    彭明豔一副不屑的臉孔說道:“馬凱明,我現在真懷疑,就憑你這智商,是怎麽當上壇主的。”


    成毅在一旁解釋道:“按教主的雄韜偉略,有了抗體,自會是先保咱教內之眾不受屍毒所累。而且等日後這屍毒擴散開來,這也是我教立威立勢立國,擴充教眾、謀劃宏圖大業的本錢。”


    馬凱明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感覺被人搶了風頭,對身旁的成毅怒目而視。


    彭明豔這時開口說道:“還是成老弟深明大義,我看你離當上壇主的日子也不遠了。”


    成毅笑著答道:“彭壇主過獎了,我這也就是混亂揣度教主的心思,想必教主他更有偉略在胸,至於壇主,我這種微薄之功的小小堂主,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馬凱明見成毅話裏盡顯恭維之態,也不再深究,而是向胡艾斌問道:“這東西怎麽有四份?”


    “哎呀呀,按照教主原來的計劃,應該是會來四人才對,所以才讓老夫備了四份。教主的意思恐怕是讓你們每人攜一份出去。而且為了保險起見,這四份抗體,也是不完全抗體。”


    “不完全抗體?”三人齊聲問道。


    “哎呀呀,你們想想,這東西若是落到三界同盟會的手中,那教主多年籌備的計劃不就付諸東流了嘛!所以嘛,這抗體之中少了一劑成分。等三位將這抗體帶迴教中,解了我這冪州之圍,我自然會向貴教告知這卻的成分和劑量是什麽。”


    彭明豔說道:“我們既然能殺進來,將這東西要是帶迴教中自是不難,可是要解你這冪州之圍……憑你們胡家馭屍之術,有這三千萬冪州活屍軍團在,還用得著我們嗎?”


    胡艾斌連連搖頭,說道:“哎呀呀!彭壇主真是高看我們胡家了,我們世代雖為趕屍匠,可是這馭屍之術也隻能駕馭一屍啊!三千萬活屍,我們即便是想控製,也得有三千萬胡家人在啊?就算從六百年前有我們胡家一脈之時算起,我們天天啥也不幹就是生,也生不出三千萬人啊!”


    彭明豔聞言噗嗤一笑,說道:“的確,要是蟑螂或者老鼠的話還是可以的。”


    胡艾斌也是笑著應和,可是眼中卻是兇光一閃。


    成毅此時突然問道:“教主還有一事叫我問你……”


    馬凱明和彭明豔聞言,一齊將目光投向了成毅。


    心中齊道:“教主還有別的任務?為何交代給這小小堂主?難道這小子已成了教主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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