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見師泰安如此狂妄,心中一驚,口中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區區馭屍的異能小兒,竟然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說完他抬鐧就向師泰安砸來。


    “公子小心!”


    秦蘭之所以出言提醒,是因為她可曾和師泰安交過手,眼前的少年可不僅僅是能夠驅屍禦鬼那麽簡單,兩年之前便是有著不錯修為的修者。


    “叮!”


    “嘭!”


    秦蘭口中的“小心”二字還未出口之時,楊光已經重重的砸在了客廳的背景牆上,整個液晶電視都被其砸的粉碎,他更是如同整個人都鑲嵌在牆裏一般。


    再看那師泰安,此時依舊是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之上,隻是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杆亮銀寶槍。


    “就這實力,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取我性命?學長,你這兩年好像是荒廢了。我的任務是生擒你迴去,所以……我隻是用上了一成力道。”


    楊光這時已從牆上掙脫下來,他對師泰安怒目而視,然後又瞟了一眼身旁的秦蘭,臉上又是一紅,說道:“哼,在這裏施展不開,我們換個地方打!”


    “公子……”秦蘭想要出言阻止,卻見楊光朝自己大手一張,顯然是不想讓她多言。


    “好啊,我也想看看學長你到了能施展開身手地方又是何等實力。”


    楊光並未多言,而是朝著天棚的破口之處一躍而上,來到了高層的天台。


    師泰安斜了一眼秦蘭,便也緊隨楊光其後。


    秦蘭並未著急奔上天台,而是拿出了電話尋求支援。


    天台之上夜風剛猛,吹的師泰安長發飄飄,拂的楊光衣衫飄搖。


    “咚!”


    師泰安槍尾在地上一點,地上便出現了一個小坑。他單足踏在小坑之上,擺出了單足獨立之勢。


    “學長,你若能讓我雙足落地,或是讓我離開此坑,我便放了你。”


    楊光胸膛劇烈起伏著,怒道:“好狂妄啊你!”


    話音剛落,持鐧衝來,眨眼間,六點寒光,已分別點在師泰安麵前的上中下三路。


    師泰安冷笑一聲,持槍連點,麵前便開出了七朵白色槍花。梅朵槍花剛好點在楊光襲來的寒光之處,楊光的攻勢便應聲而止。而他那第七朵槍花雖已綻放,卻未點下,槍頭已然停駐在半空,槍尖停在了距離楊光眉心的十公分處。


    然而即便有這十公分的距離,楊光的眉心先是出現一個紅點,然後紅色的便緩緩流下,在其高高挺起的鼻梁上化作兩條溪流,紛紛從鼻翼兩側流入到他那不住顫抖著的薄唇之間。


    師泰安收迴拜月寶槍,傲視著楊光。此時他那單足如同紮根於地麵一般,竟然異常穩健,渾身上下,不動如鬆。


    秦蘭這時已經出現在楊光的麵前,見其滿臉是血,擔心的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就在她要幫其擦拭血液之時,卻被楊光一把推開。


    “滾開!”楊光大吼一聲,又持鐧朝師泰安襲來。


    八棱黑鐵寶鐧帶著一股勁風橫掃而至,直掃向師泰安的脖頸。楊光心裏已經想好無數變招。


    若是對方豎槍來擋,那他隻需順著槍杆向下一滑,斷其臂指;若是對方抬槍去搪,那他便會撒鐧化掌,直擊對方胸膛;若是對方掰槍下壓,他更可以借勢斜劈其腰肋;若是對方屈身躲閃,他更可以抬腳直踢其頭麵;若是對方縱躍、後躍躲閃,那也是破了其剛剛豪言所立的禁製……


    然而楊光勝算在胸,卻見師泰安竟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師泰安左手在槍身上一滑,竟然握緊了槍頭和槍杆銜接的部位,隨後手腕一翻,整個寶槍便在其脖頸之處橫了過來,槍尖朝外,正好迎上楊光這抬鐧一掃,剛剛點在了楊光的寶鐧之上。


    楊光這一鐧可是掄圓了膀臂的全力一擊,而且灌注了大量的真氣在上,如此一點便將這鐧勢阻住,不僅如此,師泰安此時竟然如若泰山一般紋絲不動!


    橫槍剛點完掃鐧,就見他手掌平拖寶槍,拇指抵住槍杆,四指在槍下向迴一攏,然後拇指和四指在槍身之上錯位一扭,拜月寶槍的槍尖就麵向了他自己,而那長長的槍杆竟然橫掃向楊光的左頰。


    楊光心中一驚,連忙縮頭躲閃,同時伸鐧直戳師泰安的丹田。師泰安也不躲閃,拇指向上,四指向內,就那麽錯力一翻,槍杆便朝著楊光頭頂砸去。


    此時二人拚的就是速度,拚的就是膽識。這一鐧若是戳到師泰安的丹田,定能將其戳穿。但是楊光頭上的那一槍杆若是砸到,楊光的腦漿也會四散飛濺。


    楊光思前想後,權衡利弊,終於慫了。就在槍杆抵頭皮,鐧頭觸敵衣這千鈞一發之際,楊光收鐧側滾而出。


    就在他剛才所在之處,一條粗大的黑線出現在地麵,隨後四處蔓延,如同一棵大樹開枝散葉一般……


    楊光冷眼注視著眼前的少年,自己如此精妙的鐧招,竟讓他翻了幾下手腕便輕鬆化解,還能反過來發難,而且對方更是單足而立,單手迎擊。這招法上的差距可謂不是一星半點。


    楊光牙關緊咬,恨得心生怨念,兩年未見,自己也是勤於修煉,竟與對方相差如此之遠……


    “哼,招法上倒是可圈可點,想必是有高人點撥過吧?”


    “高人?”師泰安想到之前與自己陪練的無頭器靈,笑道:“算是吧……學長,你還打不打啦?我站著腿都酸了。”


    楊光心道:“哼,我自幼就步入修門,常年積累,煉化真氣,招數上不及你精妙,修為上我還能不如你這個半路出家的門外漢?”


    心念至此,楊光又一次發動了攻勢,隻見他倒拖寶鐧,抬起左掌朝師泰安胸口拍去,這一掌,凝聚其體內所有真氣,大有排山倒海之勢,磅礴的真氣噴湧而出,如同巨浪一般,將師泰安的身形完全淹沒其中。


    “哼!”師泰安冷笑一聲,便同樣推出右掌與之相迎。


    二掌相對,竟然無聲無息,楊光掌中的真氣,眨眼間就蕩然無存。而他想要收掌已經來不及了,他那手掌竟然被牢牢的吸附在師泰安的掌上。


    他隻能不停的催生真氣與之相抗,然而其陽屬真氣,遇到師泰安的陰屬真氣,竟成了陰陽相吸相抵之勢,任憑他輸送多少真氣,都被師泰安的陰屬真氣一一化解消融。


    而他又不得不增添真氣灌注掌上,以免師泰安的真氣借勢入體,如此一來他便陷入到一個惡性循環之中,難以自拔。


    此時楊光一時臉色慘白,青筋暴起,全部衣褲盡已被汗水浸透,也分不清這是虛汗還是累出來的實汗。


    師泰安突然眉頭一皺,左手寶槍向地下一紮,便立在了身旁。騰出的左手中,瞬間出現一把白如陶瓷一般的菜刀,那正是他曾用魂火煉化而成的斷魂刀。


    而就在其身後,秦蘭竟然是魂體出竅,企圖用她那半身高的魂體去偷襲師泰安。


    師泰安的魂識魂力遠勝於秦蘭不知多少個檔位,豈能沒有覺察?就在“小秦蘭”抬掌要拍向他的丹田之時,師泰安持斷魂刀的左手向上一掃,秦蘭的左臂便漂浮在半空之中,然後一點點的淡化,直至消散於無。


    “啊!”秦蘭的魂體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後便捂著肩膀迅速逃離迴自己的軀體之中。


    秦蘭的左臂拜白昭裴所賜,雖然也是假肢,但是之前也尚能活動,而且在靈魂之上,也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可是這一次偷襲下來,秦蘭隻覺得自己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左臂存在,仿佛整條臂膀都從靈魂上被抽離了一般,這種感覺,遠比失去肉體的殘疾更為令人恐懼。


    秦蘭捂著肩膀叫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師泰安笑道:“兩年不見,你這魂修倒是長進了不少,如此邪術,不知以後會迫害多少正道人士,我斷了你一條魂臂,希望你能記住教訓,不要再用此術害人了。”


    秦蘭聞言也是一驚:“啊?這少年竟然能用魂修破魂修,在和人比拚內力真氣之時,還能分神斷我魂臂,此人絕對是教內最大的威脅,怪不得要舉全教之力通緝此人,此人決不能留!既然魂攻不行,哼哼,你現在還在和人拚著內力,我就攻你本體,看你如何化解!”


    秦蘭提劍便向師泰安刺來,本應該是如若美女劍仙一般的婀娜身姿,卻因為那條失魂的手臂,顯得尷尬至極。隻見她那條手臂,如同一個累贅肉條一般,在其身旁擺來擺去……


    縱然如此,卻不減她劍勢的淩厲,一把軟劍在其手中像是一條舞動的銀蛇一般,在半空中遊動著便向師泰安咬來,這一口若是咬上,尋常人必將命喪黃泉。


    師泰安哪是等閑之輩,對麵劍如靈蛇,他便槍出如龍。隻見夜空之中兩條銀光交織在一起,僅僅是糾纏了片刻,一條銀光頹然撤了迴去,而另一條卻是筆直的橫在了半空之中,巋然不動。


    秦蘭此時嬌喘連連,手臂又酸又麻又痛,若不是強忍著,手中的軟劍恐怕早已掉落在地上。


    她抬眼看向還在和師泰安對掌的楊光,除了手掌被師泰安牢牢的吸附於掌心,其整個人已經癱軟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一般。


    “不行,再這樣下去,楊光這一身修為就廢了。”


    秦蘭再一次持劍向師泰安襲來,不過這一次雖然也是直點要害,但她用的卻是虛招,真正狠辣的後手是削往師泰安和楊光相連的手臂。


    “叮!”寶槍一擋就輕鬆將其軟劍彈開,那軟劍正好借勢向其手臂削去。


    “哼!”師泰安冷哼一聲身子向後一仰,寶槍向肩後的地麵上一支。其整個人、拜月寶槍加上地麵,正好形成了一個銳角三角形。而他這麽一仰之下,癱軟的楊光便被拉向了他的方向,本是要削在他手臂之上的軟劍,此時劍鋒已經觸及到楊光的手肘。


    “啊!”秦蘭一驚之下,連忙收招,可是殺招好出不好收,她這一強行收招,楊光的手肘雖然僅是被削了一個小口,但是她自己卻遭到了反噬,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師泰安見秦蘭退去,倒支在身後的寶槍用力一挺,他整個人便也跟著豎起了身子,自始至終,他那獨立的單腳都未曾離開過之前所做之坑!


    秦蘭單膝跪在地上,發絲黏在了滿是汗水的俏臉之上,下巴上滿是鮮血。她凝神盯著眼前的師泰安,不敢相信僅僅兩年時間,這小子居然有如此之大的長進。


    “我該怎麽辦?如今我已多次失利,若是連楊光這小子都保護不了,恐怕我以後在教內再無立足之地了。而且比起戰死,教內的懲辦之法反倒是更為恐怖一些……可是眼下這小子,以我現在的實力……哎,恐怕隻有堂主,不!是壇主或舵主級別的教內高手,才能與之抗衡吧……”


    想到這,秦蘭斜眼看向地下的楊光,發現楊光左足離自己僅有一米之遠。於是她又看向了手中的軟劍,心道:“我的銀蝰啊,今天主子實在情非得已,恐怕要棄了你了……”


    鐵片扭動的聲音響起,猶如是這把銀蝰寶劍的嘶鳴。


    師泰安隻覺麵前銀光一閃,抬槍一擋,那軟劍卻在一擋之下猶如一條鞭子一樣,劍尖和劍柄分別抽向了師泰安的正臉和側耳。


    師泰安寶槍抵地,順著槍杆向下一滑,整個人半蹲了下去,便躲過了這一驚險一擊。


    可是他身形剛剛一縮,一道寒光又至,竟是那黑鐵八棱寶鐧,和另一個物件,一上一下一同射到了他的麵前。


    這一次,可是讓師泰安犯了難,情急之中,他不得不雙手持槍,槍尾向上一挑,擊飛了飛來的寶鐧,同時,他單腳支地,膝蓋成直角彎曲,整個人就憑那小腿支撐,橫在了距離地麵一尺有餘的半空之中,堪堪躲過了另一個飛來的物件。


    他手中剛剛挑起的拜月寶槍,槍尖正好順勢斜點在身旁的地麵之上,成為了另一個支點,從而不至於讓其背部貼落在地麵。


    此時的他就如同一根鋼釘一般橫紮在天台之上。


    他站直身子斜望身後,才發現剛剛連同寶鐧一同飛來的,竟是之前戴在秦蘭耳中的耳機。


    再看自己身前,秦蘭早已將楊光攔腰抱起,二人的身形已經到達了天台的邊緣。


    秦蘭還不忘迴頭向師泰安做了一個鬼臉,然後抱著楊光抬腿就要向外跳去。


    “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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