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劍去三中之前,楊家大宅內,楊鼎天臉色鐵青的坐在巨大液晶屏熒幕前。其手上青筋暴起,遙控器在它手中被握的劈啪作響、裂紋橫生,幾欲碎裂。


    而巨幕之上播放著的,正是陳劍準備好的、爆料楊家惡行的視頻,不管如何調換頻道,所有的電視、網絡媒體上現在都是在播放著同樣的內容。


    管家這時端著餐盤來到楊鼎天麵前,說道:“老爺,您就吃點東西吧,您都在這看了三天了……”


    楊鼎天用行動迴答了管家,隻見他大臂一揮,手中的遙控器便飛了出去,其一半的身軀竟鑲嵌在液晶屏幕之上。


    而那碎裂的液晶屏幕雖然被異物所入,卻仍是盡職盡責的播放著畫麵,隻是那畫麵變得有些扭曲和多了一些七彩的花紋罷了。


    管家識趣的離開後,沒過多久便又出現在楊鼎天的麵前。


    “老爺,秦小姐來訪。”


    管家話音剛落,楊鼎天還未及迴答,走廊裏便由遠及近傳來了清脆的高跟鞋的響聲。


    “喲,楊老爺子火氣不小啊!”秦蘭此時身著一身白底藍花的旗袍,婀娜多姿的出現在在了楊鼎天的麵前。


    “你來幹什麽?”楊鼎天竟然毫不客氣的問道。


    秦蘭竟然沒生氣,仍舊嬌媚的說道:“怎麽說咱們也算是盟友啊,如今你們楊家名譽受損,我們的祭壇也被陳劍那個臭小子給徹底毀了,如今我們更應該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呀。”


    楊鼎天冷哼了一聲,說道:“如今我們楊家對你們也沒有什麽利用的價值了吧?”


    “喲!您這是說的哪的話啊……”秦蘭話說到一半,迴頭一看碎裂的液晶屏,疑惑的說道:“咦?怎麽停下來了?也罷,陳劍這小子還算手下留情,畢竟到現在還沒把我的身份公之於眾,我還可以頂著‘藝人’的頭銜再快活些日子。對了,你那個寶貝兒子呢?”


    “哼,那個廢物!死了才好呢!”


    “怎麽說那也是您的骨肉啊,就是有些……有些……”


    “有些什麽?”


    “有些虎父生犬子的樣子,哈哈哈哈。”


    “蒼茫的天涯是我滴愛~……”楊鼎天的手機這時突然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隻是冷冷的擠出了一個字——“說。”


    “楊老,不好了,公司所有賬戶的錢都沒了,而且不知道被誰以公司、還有您和少爺的名義,在銀行貸了數筆巨額貸款,而那些視頻鬧的,現在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啊!”


    楊鼎天聞言大怒,重重的將手機丟了出去,那部手機此時也鑲嵌在液晶屏幕之上,與之前的遙控器相依為命,互相作伴,而那液晶屏也終於承受不住這梅開二度,整個屏幕終於歸迴於一片黑暗。


    “哈哈,陳劍這小子,對你們楊家還真是下死手啊,怎麽樣?這迴可以繼續聊我們之間的合作了吧?”


    “你想合作什麽?”


    “用你兒子楊釗,把陳劍那個臭小子引出來,到時候陳劍歸你,我們在背後對付其身後的三界同盟會的人,如此一來此消彼長,你這大仇又能得報,豈不是一舉多得?”


    “可是那臭小子現在不知所蹤,我懷疑是不是已經被三界同盟會的人抓去了?或者是那小子造孽太多,叫仇家幹掉了。”


    “您找不到你兒子,我們可是有辦法,您放心,他現在好好的在某處藏著呢。”


    “若是陳劍做縮頭烏龜不出來怎麽辦?”


    “嗬嗬嗬,總會有辦法逼他出來的,實在不行,就把三界同盟會通州分部給圍了,直接給他端個底朝天!”秦蘭想到那日的屈辱一戰,麵目也變得猙獰了起來。


    “好!說下具體計劃吧!”


    ……


    通州西北的貧民窟內,楊釗蜷縮在一間地下室之中,這是他曾經為了應對突發事件而設置的安全屋,裏麵物資儲備充足,足夠他在這裏足不出戶的住上兩三個月。


    安全屋已經被楊釗造害的淩亂不堪,牆角處堆滿了垃圾,大部分是泡麵桶和礦泉水瓶,地上滿是煙屁和一團團的衛生紙……


    楊釗此時已是滿臉胡渣,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輾轉反側。


    “哎,這他娘的,事兒沒幫霾天教辦明白,又得罪了陳劍和莊家,而且我做那些惡心事兒還被陳劍鋪天蓋地的在媒體上大肆宣傳,老死頭子看到了不知道會不會氣死,現在想迴家也是迴不了了,這我可得怎麽辦呢?我是去找三弟徐洪亮還是去找四弟師雨田呢?不行,萬一莊東陽知道了我敢對他妹妹開槍,這倆兄弟肯定得把我給賣了!哎!真特麽難……”


    楊釗想到這,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掏出口袋裏的小本,打開後看著裏麵一至十六號的紅色名字,猶豫了起來,同時,他也用筆將序號十七的黑字邱白白給劃了下去。


    “哐”的一聲巨響,地下室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麵踹開。


    楊釗嚇得一哆嗦,手中筆和本掉在了地上,他連忙從枕頭下麵拿出了手槍,將槍口對準了門口站著那人。


    “我靠!這什麽味兒!哎呦我去!惡心死我了!”


    隻見那人一身白衣白褲白皮鞋,頭發油光鋥亮的倒背在腦後,竟是一個帥氣的白麵男子。這男人一邊捂住了口鼻,一邊緩步朝楊釗走去。


    同時,他伸出食指,抵在了耳邊,好像是對著袖珍對講機說道:“蘭蘭,我找到楊釗了。呸,熏死我了,等會兒說。”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楊釗持槍的雙手開始哆嗦了起來。


    “嘭!”


    楊釗的槍口就冒出了一縷青煙。


    而那白衣男子此時卻是將頭側向了一旁。


    “嘭嘭嘭……”


    “哢哢哢……”


    楊釗一口氣打光了彈夾內的所有子彈。


    而那離他不足兩米遠的白衣男子卻是毫發無損。


    就在楊釗愣神之際,那男子已經來到了楊釗麵前,一手仍舊捂住口鼻,另一手抓住手槍的槍管,用力一捏,那銀白色精鋼所製的手槍,此時像是用泥做的一般,被他給捏的癟了下去。


    “修、修……修者?”楊釗顫顫巍巍的吐出了兩個字,此時他的胯下已經濕黃了一灘……


    那人也不和他廢話,伸出食指在他額頭中心輕輕一點,楊釗整個人便昏死了過去。


    那人連忙掏出了潔白的手帕,將觸碰到楊釗額頭的手指反複擦了又擦,隨後又一臉厭惡的將手帕墊在手掌之上,隔著手帕,單手抓起楊釗,將其提了起來,逃命似的快步朝地下室的門口走去。


    ……


    莊家老宅內,莊伯掛斷了陳劍打來的電話,來到了書房,果然在書房的抽屜內找到了那片七彩流雲玉,此時他緊緊握住那片玉,仰起了頭,像是在迴憶著什麽,又像是在猶豫著什麽。


    他之所以通過陳劍來向莊東旭討玉,無非就是舍不下那張老臉罷了。他希望自己在莊東旭眼裏,永遠都是那個莊伯,永遠都不會暴露真正的身份。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打開了書房裏的電腦,依舊是以神秘人的身份,向莊東陽發了一封郵件。


    郵件發完之後,他便獨自在這棟住了大半輩子的莊家老宅裏轉悠了起來,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摸摸那兒,老眼濕潤,那濕潤的液體中仿佛是盛滿了不舍。


    莊東陽坐在董事長辦公室裏,將桌上的電腦顯示器轉向了對麵的林維文,一臉不屑的說道:“那個神秘人又發郵件了。”


    “哦?”林維文好奇的推了推眼鏡湊了過去,仔細的讀著郵件的內容。


    “董事長,您怎麽看?”


    “怎麽看?我看這人腦袋裏是有泡!讓我放棄現在的榮華富貴去和他同去什麽極樂仙界?神經病吧!”


    “可是這神秘人的確像是有些來頭,要不董事長您借此機會和他見上一麵?”


    莊東陽大手一揮,極不情願的說道:“不去,如今集團大權在握,我已是通州金子他尖尖上的那批人中的一員,哪有心思去理會這個神經病!”


    林維文出了董事長辦公室後心道:“我若是能想方設法促成此事,那這通源集團豈不是唾手可得了?”


    ……


    陳劍與莊東旭分別後,閑來無聊,又迴到了劉卿嚴的辦公室,一下午的時間,將劉卿嚴收藏的好茶禍害了大半。


    他在看手機的時候,無意間發現全網現在都在播放著一條白酒的廣告,其廣告詞很有意思——“陳釀所至,劍指楊柳,釗勉於君,醉臥今朝,口感若秦古,香氣如蘭芳。劍王酒,您值得擁有!聯係電話……”


    陳劍一看,便知這是秦蘭利用楊家的媒體資源在向自己傳遞消息。


    “看來對方的行動遠比自己預想的要快得多,也不知這劉卿嚴何時才能迴來,我要不要……”陳劍拿著電話猶豫了起來,最終,他還是撥通了那個廣告上所留下的電話號碼。


    “您好,我是劍王酒客服小白,工號2587,很高興為您服務!”


    客服妹妹聲音甜美,口齒伶俐。


    “我是陳劍。”


    “好的陳先生……啥?你索泥絲岑簡(你說你是陳劍)?”剛剛還是一副地道播音腔的客服妹妹,聽聞陳劍的名字竟直接冒起了方言。


    陳劍笑著在電話裏說道:“是我。”


    而對麵的客服妹妹顯然比他笑的更開心:“哈哈哈哈!乙拜晚(一百萬)!仄乙拜晚打到我仄了(這一百萬打到我這了)!哈哈哈。”


    那客服妹妹笑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清了清嗓子,說道:“嗯哼……不好意思陳先生,剛才有些失態了,我這就幫您轉接秦小姐……”


    “嘟……嘟……”


    轉接的聲音僅響了兩聲,陳劍便聽到了秦蘭那嬌媚至極的聲音。


    “嗬嗬,我就知道陳大帥哥一定會聯係到我的。”


    陳劍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竟然賤聲賤氣的說道:“怎麽了蘭蘭?想我了也不至於鋪天蓋地的全網打廣告吧?”


    陳劍這動靜,不禁讓秦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是仔細迴想了一下,這聲音雖然有些賤,但是確實是陳劍的聲音。


    “哈哈,大帥哥,你現在果然人如其名,夠賤了啦!”


    “彼此彼此了啦,對什麽樣的人就說什麽樣的話了啦!”


    秦蘭麵對電話另一端的滾刀肉,不願浪費時間,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約個時間地點見一麵吧?”


    陳劍仍舊嗲聲說道:“不行了啦,人家最近不方便嘛!”


    “你是不敢了嗎?”


    陳劍的語氣終於恢複正常,神情冰冷的反問道:“嗬嗬,你認為我會怕你們霾天教?我若是怕,又何必大費周折的毀了你們多年的計劃?而且我憑什麽見你?見了你我能有什麽好處?”


    “你若敢來,楊釗給你,我還會出手幫你救下那個楊光。”秦蘭說完,用手捂住電話,對一旁在電腦前忙碌的一名男子問道:“還沒追蹤到嗎?你不說十五秒就可以將其定位嗎?這都幾個十五秒了?”


    “抱歉,秦小姐,他的電話有反追蹤功能,此時反倒是咱們暴露了位置……”


    “廢物!”秦蘭怒罵了一聲。


    陳劍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道:“你以為我傻嗎?拿自己的命去換一個垃圾楊釗?還有一個和我素不相識的楊光?”


    “喲!你個不孝子薄情郎!楊釗可是你的殺父仇人,父仇不需要報嗎?那楊光也是受你所累,被我攝了魂,這份恩情你就不報了?你就對此不管不顧了?”


    “不用你拿話激我,想報仇隻是時間問題,我不用急於一時,而若救人也是同理,我還真不信了,這世上就沒有人會解你的攝魂術!”


    “給句痛快話,你到底敢不敢來?”


    “不去!”


    “行,你不來也行,你敢不敢報個位置,我去找你!”


    “不報!”


    陳劍說完,猶豫了一下,又開口說道:“我在鐵南三中,有本事你過來。”


    剛剛還在盛怒之下的秦蘭,聞言嘴角一揚,笑著說道:“嗬嗬,你以為跑到三界同盟會那裏就安全了嗎?你太小瞧我們霾天教了!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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