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憐君先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整理了有些淩亂的頭發問到:“可知臨山派的方位麽?”


    那天合教之人頓時恍然大悟,側身指了指一個方向道:“就在前方,坐在青林山莊和雁行山中間,不過,還望白公子和蕭姑娘見諒,在下有師命在身,恐怕不能帶二位過去了。”


    白玉京笑道:“無妨,我們自己過去就行了。”


    也許有人會問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擠來擠去的像什麽樣子,輕功飛過去不就行了?


    其實很簡單,能號召全武林舉辦武林大會的門派都是實力雄厚的,為了防止場麵混亂,通常會明說不準使用輕功進入會場。


    若是要不管不顧衝進去,自然會有人出來教訓一番。


    況且,武林大會又不是新鮮事,這麽多年,舉行了好幾次了,武林中人也都知道,所以並不會有人用輕功衝進會場,這也成為了一個默認的規矩。


    當然,也不是沒人打破過這個規矩,要麽是真的有急事,要麽就是魔教中人來搗亂了。


    至於沒有急事,也不是魔教中人,而是那些真心想搗亂的人,有的是人出麵教訓一番的。


    被那天合教之人指了方位後,兩人便穿過前院的人群往後走去,相比於院外,前院的人雖然多,但是並不像院外那麽多,總歸還是有路讓他們走的。


    蕭憐君的身子隨著白玉京往前擠,鼻子裏隻嗅著一陣陳酒氣,汗臭氣,脂粉氣……


    耳畔也隻聽得一陣陣嘈雜的人語:


    “你瞧……這‘昆丘一把刀’果然有兩下子,加上這一陣,他已接連勝了兩陣了,連汗珠都未曾流一粒。”


    “勝了兩陣又怎樣?關山郡的‘梅枝腿’梅謙、右掖郡‘風雲豹’毛括、長亭郡‘三尖兩掌’馬叔良還有三邊郡的‘天地兄弟’蔣笑地,蔣笑天兩兄弟,這些人還不是都已勝了兩陣了?”


    “這是他們的運氣,‘劍走天下’林誅、平陽女俠‘蕭憐君’、‘天下第三’白玉京以及那些高門大派的年輕子弟都還末露麵,他們的對手若是這些人,他們勝得了麽?”


    “說起這些人,兄弟我就又想起了那臨山派的掌門顧禎,你說,這顧掌門年紀也就和咱們一般大,怎麽我們就沒有這樣的機緣呢?”


    “…格老子,慢點擠行不行?”


    “媽拉巴子,俺的骨頭都擠散了……”


    原本的話題還是很正常,但是突然人群就混亂了起來,而且許多人也開始義憤填膺的吵鬧起來,隻不過說的人太多,白玉京和溫清也聽不清楚他們在義憤填膺些什麽。


    隻是能偶爾聽見一句什麽‘該死’、‘畜生’、‘沙無海’之類的詞。


    一邊聽著這些人的談論,一邊受著人群中各種各樣的氣味,兩人終於在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了最前麵,剛一到最前麵,蕭憐君精神一爽,悄然轉目四望。


    隻見擂台高聳,正有幾條大漢提著水桶,在台上清洗著血跡,以及正有人將一具屍體搬下去——


    看到這一幕,蕭憐君突然愣了一下,道:“不就是先讓年輕人上台打打擂,然後有仇怨的人上台打一打,打完就不能再揪著仇怨不放,而且還有諸多門派掌門和前輩看著,怎麽會鬧出人命?”


    白玉京搖搖頭道:“每次都少不了這樣的,若真想置人於死地,即使這些掌門想要阻攔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攔住。”


    不過周圍人群都在紛紛叫好,什麽‘活該’、‘死的太輕鬆了’、‘千刀萬剮’之類的話倒是讓白玉京和蕭憐君有些想不明白,不過兩人也知道能讓眾人這般辱罵,那應該有內情,隻是他們不知道罷了。


    而此時旁邊有個人搖搖頭道:“要我說,這‘青龍出海’沙無海死的倒是太簡單了。”


    白玉京瞧著這個人,覺得有些熟悉,想了一會兒突然道:“這位兄台可是崇光郡王靖哲王兄?”


    王靖哲抱拳道:“不成想微薄之名也入了白兄的耳。”


    白玉京笑道:“王兄之名怎麽可以說是微薄之名,對了,王兄說著沙無海死的太簡單了有何說法麽?我記得剛剛下去的應該是登臨‘三拳四腿’中的裂山腿尚空,可是這兩人應該沒有什麽矛盾才是?”


    蕭憐君也是問到:“對啊,為何那般說?”


    王靖哲道:“事情其實是最近才發生的,這沙無海和尚空本無交集,但是尚老先生給尚空介紹了一門親事,女方是興王城一大戶人家聞家女兒,聞月情。


    原本這尚空是要在三月後與聞小姐完婚的,但是他到興王的時候卻得知,聞小姐一家已經盡數被屠戮一空了。


    細細查下去才知道,是有人醉酒後在興王的夏末詩會中看見聞小姐的美貌,追求不成,竟欲強行將聞小姐糟蹋。


    但是聞小姐不從,加上聞家隨從也不是善茬,那人自然沒有得逞,還被打了一頓。


    但是第二日晚上,一群蒙麵的魔教中人就潛入了聞家,將聞家上下盡數屠戮一空。


    聞家財物盡數被拿走,聞家的女眷都……唉,尤其是那聞小姐,簡直是慘無人道。”


    蕭憐君頓時怒了,咬牙道:“那個人就是這沙無海?”


    王靖哲點頭。


    白玉京皺眉道:“你是說這沙無海沒有意識到他醉酒行為的不對之處,酒醒之後還帶人報複聞家?”


    王靖哲點頭。


    蕭憐君狠狠得道:“這沙無海該死,還真的是讓他死的輕鬆了。”


    白玉京道:“王兄知道的這麽清楚?”


    王靖哲歎口氣道:“當晚我與友人相約,迴客棧的路上撞見了那群黑衣人,我認出了沙無海,隻是一切都晚了。”


    白玉京也是歎息道:“事情已過,王兄也不必自責了。”


    三人又說了一番話後,張七葉卻突然來到了三人麵前。


    張七葉先是和三人互相問好,然後道:“白公子,蕭姑娘,師父他已經看到你們了,吩咐我來帶你們上去,當然還有這位公子。”


    白玉京笑道:“你看,和王兄說事情倒是忘記了正事。”


    王靖哲倒是有些驚訝,他說實在的隻是一個在崇光郡稍微有些名氣的俠士而已。


    原本被白玉京認識已經讓他覺得來這趟不虧了,現在又被風頭正盛的臨山派邀請,能夠有機會坐在上麵,何止是不虧,簡直是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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