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昕嚇得手裏的毛皮都掉了:“蕭師兄是怎麽發現是我們的?我們可都易容了!”


    雲襄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珍珠手串。


    萬昕一噎,扶額歎息: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不過,好在隻是個傳音符,假裝不是,拒之門外好了!


    反正這珍珠手串看起來跟一些女修喜愛的珍珠飾品差別不是很大,就當對方看錯了,蒙混過去得了。


    寒岐戲謔道:“你剛不還想知道他們為什麽會來嗎?讓他進來,問問不就好了!”


    “不行!絕對不行!”萬昕毫不猶豫地拒絕。


    “怎麽,怕人發現你這個天玄宗掌教的嫡傳弟子,名門正派,跟我一個鬼蜮幽冥宮的鬼修混在一起嗎?”


    “我……可不是嘛!我這蕭師兄啊,性格最是古板了。要是發現我跟小師妹同你這鬼修同流合汙,還行了一路,估摸著會直接清理門戶!”


    “那就問完話,直接殺了好了。”寒岐說的輕描淡寫,“一個出竅中期的小劍修,成不了什麽氣候。”


    “你敢!”


    “寒岐哥哥!”緘默良久的雲襄終於開口,“萬師兄,你們別爭了。既然蕭師兄發現了,有什麽話,就讓他進來說吧。”


    “小狐狸,你……你確定啊!”萬昕喉結上下一動,心虛道,“蕭師兄什麽脾氣,你,你也是清楚的!”


    “嗯,”雲襄淡淡地應了一聲,“寒岐哥哥說的對,蕭師兄再厲害,也不過是出竅中期的修為,能拿我怎麽樣?”


    萬昕一噎,對呀,好像是這麽迴事!


    小狐狸現在明麵兒上是出竅期頂峰、實際上是化神期的修為,蕭師兄再生氣也拿不了她怎樣!


    至於他自己……到時候往小狐狸身後一躲不就完事兒了!


    怕什麽!


    ※※※※※※※


    蕭晧一進到洞府之中,周身便凝結起一層藍熒熒的劍氣,將魔氣隔絕在外。


    作為洞府的主人,寒岐、雲襄和萬昕都沒有解除容貌上的偽裝,但是既然讓蕭晧進來,那便等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唯一的一位女修,手上還帶著珍珠手串,顯然是雲襄無疑;那個眼神飄忽不敢跟他對視的男修,自然是萬昕;那麽剩下的一位,又是什麽身份呢?


    這個魔氣森森的洞府,必然是這位修士所有。


    妖修?魔修?亦或是……鬼修?


    蕭晧更傾向於後一個答案,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個答案:“鬼蜮幽冥宮右靈使,寒岐?”


    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十分肯定。


    寒岐沒有迴答,嘴角浮現一點耐人尋味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蕭晧。


    萬昕忍不住偷偷問雲襄,神情誇張:“蕭師兄怎麽會知道寒岐的身份的?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你……”


    雲襄微微側頭,有些不解。


    這點兒低低的聲音,逃不過一個出竅期修士的聽力,蕭晧挑了個位置坐下,把天琊劍倚在腳邊,道:“我與右靈使不是不是第一次見了吧?”


    “是嗎?”


    “青丘遺府,有些事情我雖然記不清楚,但是我與右靈使當是見過的。”


    寒岐聞言,嗤了一聲:“劍修可真不會說話!那個時候,本靈使可是狼狽得很啊!”


    此言一出,蕭晧臉上眸中閃過幾絲不解,雲襄也眉頭輕蹙了一下,這段記憶,青丘器靈麽伽沛然應該是給抹去了的,寒岐為什麽要提?


    蕭晧沒有糾結,繼續道:“在青丘遺府之前,我與右靈使也應當是見過的。”


    雲襄心裏“咯噔”一下,蕭晧是發現了什麽?


    萬昕也是驚駭不已,一雙桃花笑眼瞪得滾圓,在蕭晧和雲襄之間逡巡。


    若是落在旁人眼裏,他是驚詫蕭晧什麽時候和寒岐見過;但是寒岐思維活泛,虛了虛眼睛,若有所思。


    如果萬昕隻是驚訝這一點,那麽目光應該在他和蕭晧之間,而不應該看雲襄!


    看樣子,這個萬昕知道的事情,比他預料中要多一些,這一些具體有多少——寒岐虛了虛眼睛,餘光掃了雲襄一眼,很快收迴。


    ※※※※※※※


    萬昕全然不知自己漏了餡兒,還試圖做著挽迴:“蕭、蕭師兄,你確定你之前跟這位右靈使見過?鬼蜮幽冥宮的右靈使啊!”


    蕭晧一臉篤定:“我見過,你也見過。”


    “我,我什麽時候見過?”萬昕心虛地咽了一口口水,“我一直都很少下山的,見過一個合體期的鬼……靈使,我怎麽可能沒有印象?”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他卻心中惴惴。


    第一次陪雲襄下山,寒岐假扮青丘狐妖羽墨的事情,蕭晧不會發現了吧?


    他可是什麽都沒有說,要不是雲襄親口告訴他,他至今都會覺得那時遇到的羽墨是真的羽墨,就是青丘天狐妖修,是雲襄的狐狸姐姐!


    蕭師兄是怎麽發現的呢?


    萬昕心思百轉,卻聽蕭晧說道:“除了你我,師尊和碧玄師叔也是見過的。”


    “啊?”


    “天玄山下,把青戮和血殺帶走的那個神秘的黑袍人。”


    不是去道春中世界的事,萬昕鬆了一口氣,但是提起這件前塵往事,他怔愣了好一會兒,努力地迴憶良久,突然一拍腦袋:“是那個全身黑袍裹身,看不清模樣的神秘人嗎?那個神秘人是……你?”萬昕手指拐了個彎兒,誇張地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不、不可能吧?”


    寒岐臉色平靜,好整以暇,完全沒有想要反駁的打算。


    而蕭晧的目光卻定定地看著雲襄,看著雙眸微垂、同樣沒有任何表示的雲襄。


    這個答案,還是他剛確定不久的,就因為看到寒岐時,他心中冒起的一股有些熟悉的吊詭的感覺,讓他確認了這個事實。


    這一刻,蕭晧感覺到自己的心傳來淩遲般的痛,因為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即便知道雲襄到天玄宗是鬼蜮幽冥宮和她共同自導自演的戲碼,讓他感到更難過的,依然是雲襄對他的愛答不理,以及雲襄同萬昕的關係更加親近,甚至同一個鬼蜮幽冥宮的鬼修的關係,都比對他來得更加親近!


    “襄兒,”蕭晧的聲音有些發顫,“你就沒有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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