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麽迴事,餘風令突然就氣不起來了。


    他放低聲音,語氣也很軟,“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要不,要不我給你揉揉?”


    雖然揉了肯定不能緩解疼痛,但能體現自己的心意之誠。


    君不離看著餘風令,忽的冷笑了一聲,“你今日又要來做什麽?”


    “來給你送糕點啊。”餘風令連忙把手上的食盒抬了抬。


    “不要在我麵前耍把戲,我可不是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會跟你玩那些你來我往的遊戲。”


    君不離瞥了一眼食盒,“而且,我不能吃蟹。”他看著餘風令嗤笑了一聲,語氣若嘲似諷,“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想送我去見閻王呢。”


    說完也沒待餘風令反應便轉身走了。


    餘風令被這一番言語給攻擊到了,他咽了咽口水,倒是沒忘拉住一旁那侍衛。


    他說這人怎麽莫名其妙的看了自己一眼呢。


    被拉住的風林倒是沒作反抗,格外順從的和他說了君不離不能吃螃蟹的事。


    餘風令這才知道君不離吃了蟹會胸悶氣喘,因此半點兒蟹的東西都是不能沾的。


    他不禁有些垮臉,拍上司馬屁拍到了大腿上也不過如是了。


    第三天,餘風令決定改變策略,他也不送吃的了,厚著臉皮直接空手去拜會小王爺。


    說來也怪,君不離雖然看著不太喜歡他,但他上門竟然也沒有被謝絕不見。


    君不離自信又迴來了些許,他想了想自己的魅力,就是說,可能多少還是有點兒感情在的。


    今日走的是純感情路線,餘風令上來就頂著君不離對他視若無睹的冷臉直抒胸臆,表達起對小王爺的拳拳之心,昨日他實在是粗心至極。


    說完這個他接著說起他腦袋裏能搜羅出的僅剩的幾件兩人幼時相處的去世,說他離京時對小王爺有多麽多麽不舍,離京後因為沒跟小王爺當麵告別而覺得愧疚不已,這麽多年來也不敢給小王爺寫信。


    如何如何都是自己的錯,如今還望小王爺能原諒自己,自己時非常想和小王爺做知己好友的。


    餘風令說完一通下來,自己都感動了,君不離的臉色好像也好看了點兒,至少都能抬眼看著他說話了。


    “那……你當年為何不和我告別就走了?”君不離語氣都和緩了許多。


    餘風令一看有戲,連忙開口,滿臉歉疚,“走之前我是想親自來和你說的,但是……走之前我發燒了,醒來時就已經和祖父離京一天了。”


    當時他卻是也是發燒了好幾天,不過是在離京前,也是那次發燒他開始記起了上輩子的事情。因此當外祖說要離京去各地義診時,他主動開口要跟著,出去四處逛可別待在京城裏有意思。


    而沒和君不離告別,單純就是覺得沒必要,有了上輩子的記憶,他看事情就不再單純是一個九歲小孩的角度了,而君不離對他愛答不理的,估計也算不得什麽正式的朋友。


    君不離不知想到了什麽,麵色恍惚一瞬,接著目光盯著餘風令的眼睛,語氣認真,“你說的可是真的?”


    餘風令眼神絲毫不躲閃,言語誠懇,“自然是真的。”


    今天的路子明顯就走對了,餘風令和君不離說話,君不離都能應他了,不說句句有迴應,但大多都能迴他。


    在祖父家待了五日,餘風令天天不落的往王府跑,迴了自己家裏後,他也三天兩頭的去找君不離。


    一個半月過去,兩人關係發展的比餘風令預料的還快,有時候餘風令甚至都能在王府裏蹭個飯。


    君不離對餘風令也比小時候態度好多了,餘風令暗自感歎,自己這人格魅力看來有增無減,之前受挫那都是意外。


    第5章 萬壽節


    四月廿三,萬壽節。


    皇帝在宮內宴請百官,王公大臣可攜家眷入宮獻賀,為皇帝祝壽。


    餘母提前好幾天就開始給餘風令定做了衣服,珊瑚赫色的織錦綴金長袍穿在身上,色彩濃重卻不過分鮮亮,恰到好處的帶了一絲暗沉,莊重的同時不乏活力。


    餘風令站在鏡前將黑色的鎏金雲紋腰帶束好,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皺,站直身子,看著裏麵映出的俊美男子不禁麵露得意。


    他端正了神色,朝著鏡子裏的自己揚了揚下巴,斜著眼神看過去,看了一會兒又朝著鏡子裏露出個笑來。


    “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不過如是。”餘風令摸了摸自己的臉,打量了一下鏡子裏的人,不住感歎,“這身材,這臉,怎麽就還當不上個男主了。”


    “大少爺,夫人讓人過來問您收拾妥當了沒有?”門外傳來方泉的聲音。


    餘風令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全身毫無瑕疵,他開門問站在門口的方泉,“爺這一身怎麽樣?”


    方泉抬頭看了眼就垂下了目光,“很襯大公子,十分英俊。”聲音畢恭畢敬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靜無波。


    餘風令撇了撇嘴,“你怎麽就跟快要入土的老頭似的,我外祖都沒你這麽死氣沉沉的。”他看了眼沒比自己大多少的方泉,十分不解。


    方泉張了張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餘風令也沒想他迴答,抬了抬手說道:“你也不用聽我娘的,一直跟著我。除非必要,我要是沒叫你你自己呆著就行,老跟著我後麵我怪不自在的。”


    “可是夫人……”方泉皺了皺眉,有些不讚同 。


    餘風令看他那樣就知道說的不是自己想聽的,他連忙打斷,“不準可是,你是來伺候我的,最應該聽的就是我的話。懂嗎?”


    方泉看著大公子少有的嚴肅目光,垂下了頭應道,“是。”


    到了前院,餘父餘母已經在等著了,餘書嘉和餘風令一樣也是一身紅,不過小團子的衣服更亮些。


    像個福娃娃似的餘書嘉正坐在黃花梨圈椅上吃牛乳糕,肉乎乎的小手一手一個,嘴裏還塞的滿滿的,雪白的腮幫子一動一動的。


    餘風令看著糯米團子吃的兩隻小短腿都晃悠晃悠的,忍不住就想使壞。


    他猛的抬手捏住那兩個小胳膊,在團子瞪大眼直愣愣的看著他的時候,惡笑了一聲低頭一口一個把兩個牛乳糕給吞嘴裏了。


    餘書嘉張著嘴看了一眼哥哥,又低頭看了一眼什麽也沒有了的雙手,帶著點兒奶香味兒的出聲,像是沒反應過來,“糕糕……”


    “糕糕是挺好吃。”餘風令點點頭,嚼完最後一口全部咽了下去。


    小團子看著糕點一個都沒了,他委屈地癟起了嘴,眼圈瞬間就紅了,接著小眉頭一皺仰起臉就要開嚎。


    餘風令一看不對,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哭聲被打斷,發出莫名好笑的“阿巴阿巴”聲,他沒忍住又笑出了聲。


    餘書嘉眼裏已經開始掉小珍珠了,睫毛濡濕著,可憐的很,偏偏嘴巴還被一下一下的捂著,他更委屈了。


    不一會兒團子就開始哭的臉都花了,餘風令又連忙把他抱起來哄。


    不過這次可能真把小孩兒惹著了,連抱都不讓他抱了,一邊哭一邊小身子朝著餘母那邊張著兩隻小短手,“要娘親,不要哥哥。”


    餘風令看他小珍珠啪啪的停不下了,連忙把他遞給餘母。


    餘母知道餘風令愛逗餘書嘉,一向也不管,這次看他把人惹急了都少見的慌了,也不覺有些好笑。


    她抱著小兒子,輕輕晃悠著,“小寶生哥哥的氣了嗎?”


    “哥哥……哥哥壞,糕糕都……沒了……”餘書嘉抽噎著,聲音軟糯地可愛又可憐。


    餘母拍著他的背,語氣輕柔,“罰哥哥再給書嘉更多的糕糕好不好啊?”


    “哼。”團子帶著鼻音委屈地厲害,小短手圈緊娘親,趴在娘親肩上,“討厭哥哥。”


    餘風令把臉湊到滿臉淚的小團子麵前,“我是給你留肚子呢,待會兒可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到時候我的也都給你留著。”


    小團子聽著眼裏的淚停了停,但畢竟剛剛說過討厭哥哥,他小身子扭了扭,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嘛?”


    “真的不能再真了。”餘風令捏了捏團子哭的有些發紅的小鼻子,“再哭可就成小花貓了啊。”


    進宮時,餘風令沒有和家人一起坐馬車,這麽風度翩翩的一身就該打馬遊街啊。


    今日街市上格外熱鬧,樓館裏被裝扮的絢麗多姿,到處歌舞升平,各種樂聲也是遠近交織。


    雖然離著宮門口越近,馬車越來越多,但卻是沒幾個敢和宰相府的馬車搶路的,遇上了也都是停在一旁讓他們先過。


    餘風令感受著這幾乎萬眾矚目的目光,還得是他爹,不然都沒有這麽多人能注意到風流倜儻的他。


    “餘風令。”一道慵懶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餘風令抬眸就看見後麵馬車裏的君不離,今日他穿了一身孔雀藍雲錦衣袍,矜貴又少年氣十足,然而襯著君不離那張麗張揚的臉卻是莫名有種欲色。


    餘風令眨了眨眼,雖說他今天很有自信,但君不離總是能更突出的奪人目光。


    他緩緩後退,來到君不離馬車旁,不放過任何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本來今日我覺得自己已經夠俊逸了,現下見了小王爺才知珠玉在側,覺我形穢。”


    “你倒也不必謙虛,看看這外麵不知有多少姑娘被你給迷了眼呢。”君不離笑了聲,一雙桃花眼裏恍若波光瀲灩。


    餘風令聽了嘴角的笑忍不住的又大了些,不可多見啊,君不離竟然誇他了。


    果然這些天沒白處,他這無憂無慮的鹹魚生活指日可待啊。


    他對著君不離說話的心意都真切了幾分,“小王爺的身子可好些了?風寒可已痊愈?”


    “已經無大礙了。”君不離神色一暖,對他的關切很受用。


    餘風令看著很好說話的君不離心裏也有些感歎,原文裏說男主身子和脾氣都不好,但他這些日子覺著君不離性子還挺好啊。


    也不知是是不是和原文情節有些出入,不過就算是有差異,倒也是好的差異,他攻略是難度都小了不少。


    到了宮門門口,除了君不離的馬車進去了,剩下的所有王公大臣府上的馬車都停在了門口,餘風令他爹也不例外。


    萬壽節聖宴場麵極為隆重,場麵大流程也多。


    眾人上壽行拜禮,宰相代表群臣捧觴祝壽,皇帝賜茶湯。


    接著樂人奏樂效百鳥鳴,後有教坊色長二人看盞斟禦酒。


    看盞者,舉其袖唱引曰“綏禦酒”,聲絕,拂雙袖於欄杆而止。宰臣酒則曰“綏酒”,如前。


    九盞禦酒對應不同歌舞百戲,一般九盞禦酒下來方能宴退,但若皇帝不耐久座,就會從簡些,不若如此繁瑣。


    君不離就坐在皇帝身側,其次是明麵上皇帝膝下唯一的皇子,君闌。


    皇帝剛坐下就身子微側,一臉關切的跟君不離說著什麽,君不離垂著眼麵上表情淡淡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迴著。


    而君不離這態度,皇帝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最後麵帶笑容的,讓人把自己桌前的一碗湯羹放到了他麵前。


    餘風令看了幾眼就收迴來目光,越發堅定了自己抱大腿的想法。


    餘書嘉是第一次被帶來參加宮宴,小小的人兒乖乖的盤著小短腿坐著,睜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四處看著,越發像個小福娃了。


    怕兩個兒子坐不住,餘母和餘風令說道,“若是腿麻了就出去走走,轉轉再迴來。”


    接著和正仰頭盯著他的小兒子再次囑咐著,“待會兒乖乖的知道嗎?不許哭也不許鬧,想出去玩兒了就喊哥哥,讓他帶著你出去。”


    小團子看著娘親,稚嫩的小小臉上一片茫然,聽著娘親說完了,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真的懂了嗎?我怎麽看你一臉不太聰明的樣兒。”餘風令手癢的揪他肉乎乎的小臉。


    眼看著餘書嘉又要癟嘴,餘母瞪了一眼餘風令,“你手老實點兒,把他惹毛了,我可不管了啊。”


    餘書嘉看了看娘親,又看了看哥哥,知道哥哥被訓了,當即眼睛亮亮的,嘴巴一彎咯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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