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屋。”天機子說道。


    年璧山急忙抱著年雪裏向屋內跑,將年雪裏置於榻上,隨即天機子也進來,右手運氣,置於年雪裏頭頂,一圈白色光暈於掌間傳出,不一會兒,年雪裏額角便冒出汗珠,疼痛稍微緩解,便慢慢昏睡過去。


    “師父,您一定要救救裏兒,她出生之時就雙目自成異瞳,服用“寒香珠”後才迴複正常,可她出生滿月以後,每月十五便會雙目劇痛,變成異瞳,隻有鳳月走之前留下的“寒香珠”可以暫緩她的病情發作,直至一月前此藥用完,也未能根治。”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點將她送來?”


    “其實幾年來我遍訪名醫,費勁心力,最終也難以重製此藥,又不敢大肆求請名醫直接為她醫治,怕傳揚出去橫生枝節,停藥的後果徒兒不敢設想,隻求能保住鳳月唯一血脈,我已身處朝堂,危機四伏,師父年事已高,早已退隱山林,徒兒本已不孝,不敢輕易來尋師父,怕給師父帶來禍端,煩擾師父清修,可現如今徒兒已無計可施,萬不得已才來求師父救救裏兒。”


    “我方才已為她把過脈,她的脈象時而虛浮無力,時而急促紊亂,像是有無數綿蟲輕微蠕動,不像是尋常病症,倒像是中蠱所致,加之是出生之時就有的症狀,那便極有可能是從娘胎裏便帶來的。”


    “這麽說鳳月生前就已經中了蠱毒,生下孩子之後便又將這蠱毒傳到孩子身上?這到究竟是什麽蠱毒?”


    “發作時雙目異變,疼痛如烈火焚身。如果我沒猜錯,這可能便是天彩焚蠱了。”


    “天彩焚蠱?”


    “沒錯,天彩焚蠱是一種神秘的蠱毒,由無疆蟲的幼蟲養成,被種下此蠱之人,終身不得婚配,更不得生兒育女,否則生下孩子之時,母體便會受蠱毒侵蝕而死,專叫人斷情絕愛......。”天機子捋了捋白須,眉目緊皺。


    “斷情絕愛?為什麽?為什麽鳳月會中了這麽心狠毒辣的蠱毒?”年璧山內心無比震驚,他一直以為鳳月是重傷在身又氣血耗盡而去的,沒想到竟是這般原委,年璧山想到這裏,雙拳緊握,心裏暗暗發誓定要查出真相。


    “唉,現在裏兒體內的蠱毒,應該就是鳳月體內的原本的無疆蟲所產下的幼蟲,可當世並無記載如何引出這蠱來,我隻能盡力而為,先減輕她的痛苦......。”不知過了多久,年雪裏漸漸蘇醒,可還是覺得眼皮很重,鼻尖縈繞著一股清香的藥味。


    努力撐起身子,想要從榻上起來。


    “別亂動。”一聲稚嫩的男孩聲音冷冷的傳來。


    年雪裏停下動作,雙眼四處亂轉,想找到那聲音的主人。


    隨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手中端著一碗湯藥進來了,小男孩長得及其好看,皮膚白皙,眼睛漆黑,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難以接近的疏離,但一點也不影響男孩的美貌。


    是先前崖壁下的那個小男孩,年雪裏認出來了。


    小男孩走到床榻前,麵無表情的將藥碗遞給年雪裏,又是冷冷的開口:“喝藥。”


    年雪裏睜著圓滾滾的雙眼好奇的看著他,並沒有接,小男孩抬眼,眼中倒映出年雪裏一藍一紫的瞳孔,微微一怔,語氣稍緩:“喝藥,不苦,不燙。”


    年雪裏這才伸出小小的雙手捧住藥碗,藥碗溫溫的,果然不燙,可以直接入口,年雪裏聞著這藥很香,正好也有點餓了,就咕嚕一大口灌進肚子裏。


    隨著藥湯全部滑進喉嚨,年雪裏皺眉,大叫一聲“好苦啊”,吐出舌頭不停地呸呸呸,想要口中擺脫湯藥的苦味,沒想到這東西聞著挺香,喝起來這麽苦的啊。


    年雪裏心裏不高興,覺得小男孩欺騙了她,整張臉不高興的皺在了一起。


    小男孩沒有說話,從懷中掏出一顆果脯,塞進年雪裏的嘴裏,果脯止住了年雪裏嘴裏的苦味,又瞬間忘記了自己的不高興,甜甜的的笑道:“謝謝小哥哥。”


    “可不能叫他哥哥呢,他是你的小師叔呢。”


    說話的是年璧山,正好與天機子進屋。


    年璧山上前坐到年雪裏的身邊,眼中滿是擔心憐愛。


    “裏兒,你可好些了?”


    年雪裏懂事的點點頭:“裏兒沒事了,爹爹不要擔心我了。“


    還懂事的伸手輕撫著年璧山的眉間,想要撫平他眉間緊緊聚攏的雙眉,年雪裏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的病。


    一旁的天機子看著這父女倆臉色沉重,上前開口說道:“小雪裏好些了就好,來,讓太師父再好好看看。”


    年璧山讓到一旁,天機子坐下,給年雪裏把脈片刻,說道:“嗯,小雪裏果然好多了,假以時日,一定會痊愈的。“


    “謝謝太師父,裏兒一點都不疼了呢。”年雪裏又是甜甜一笑。


    “真乖,那小雪裏可願意在太師父這裏繼續好好調養啊?”


    “裏兒願意的。”年雪裏爽口答道,雖然沒有時間仔細觀察,可是之前來的時候,年雪裏就覺得這裏遺世獨立,沒得像世外桃源,比整天關在家裏可有趣多了。


    天機子接著笑道:“來,太師父跟你講啊,這是你爹爹的師弟,你別看他年紀小,論輩分你可得叫他小師叔呢,以後啊,就由他來照顧你吃藥了。”


    年雪裏順著太師父的目光望去,正是方才給她斷藥的那個小男孩,小男孩此刻也正望著她。


    “你叫什麽名字?”年雪裏問道。


    “時封。”小男孩別過臉,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答道。


    第二天,年雪裏就後悔了,看著年璧山遠離的背影,年雪裏嚎啕大哭,淚水不斷的從眼眶裏冒出,哭的像個欲碎的瓷娃娃。


    原來留下來的就隻有她一個,爹爹是要離開的,早知道的話就不答應留下來了,這裏再好,也沒有爹爹好啊。


    聽著年雪裏越來越遠的哭泣聲,年璧山心裏也和難受,昨夜師父告訴他,裏兒的蠱毒暫時沒有找到根治的方法,隻能留在山中繼續等待,況且,裏兒留在山中,反而安全。


    天機子將哭累睡著的年雪裏抱迴竹屋,隨後叫來時封,說道:“封兒,你去將潭中那塊千年玉冰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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