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雖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但遠處起伏的地勢虛影,忽然讓他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穆無暇聞言四方一望,然後又抬頭看了看天空,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定起來:“好像還真是迴來了。”


    就在兩人吃驚之時,忽然側麵不遠的灌木叢林之中,傳來一陣廝殺響動。


    兩人對視了一眼,立刻靠近過去,躲在一處密林之中張望。


    這一看卻是齊齊驚訝,那防守嚴密的不明勢力,正有數十人或手持刀劍,或張弓搭箭,似成陣勢,將一白衣身影,逼得好不狼狽。


    “白君越?他怎麽在這?”穆無暇登時奇道。


    兩人都認出了那人,正是之前分開的白君越。


    “別管那麽多了,先救人,他應該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王中看了一眼戰團,立刻說道。


    白君越的情況不樂觀,一身白衣,現在都快成了血衣,顯然是遭遇了什麽危險,此刻他的身形騰挪,也十分虛弱,在那一組人的追擊下,險象環生。


    王中立刻打馬衝出,長刀出鞘,頓時引來了那一群人的注意。


    白君越也注意到了忽然出現的王中,立刻便朝著他的方向靠了過來。


    雙方一追一逃之間,很快就到了王中麵前。


    王中來不及與白君越寒暄,對麵數支長箭便已經劃破長空飛射而來。


    王中暗罵了一聲晦氣,腳步一蹬,迅速從馬背上躍下,那幾隻長箭咻咻的飛過,還有兩隻,恰好射在了馬脖子上,入肉近半,顯然弓矢的力道驚人。


    馬匹遭受重創,登時哀鳴一聲,撲倒在地。


    索性王中已經先行躍馬,否則這一下必然導致身形不穩,落入亂刀之下。


    躍馬而下王中,首當其衝的,便是數柄刀劍合擊而來,上下左右,盡是鋒芒。


    這一手小範圍隊伍內的合擊之術,顯然是訓練已久的,雖然這些人都不是什麽武林高手,但手持利刃以人多的優勢合圍起來,殺傷力也是不小。


    若是尋常人碰到這種情況,要麽便是借助高超的身法與輕功,迅速後退拉開距離,暫避鋒芒。


    但若速度不夠的話,立刻便會被對麵齊齊擁上,徹底陷入刀槍劍戟的鋒芒之海中。


    要麽便是以強橫的力道,橫掃四方,將這些人的攻勢生生破開。


    但如此做的話,就必須有著強橫的武力,能在一瞬間將七八個訓練有素的敵人全都逼退。


    王中毫不猶豫的便選擇了第二種,一來以他的爆發力,這些人絕對承受不住。


    二來他手持狼牙刀,神兵在手,這些人的兵器雖然精良,但也絕不是他的對手。


    再加上即便是有些地方沒防住,他也不懼怕這些人的刀劍加在他身上留下什麽傷勢,所以他隻怒喝了一聲,直接便是一個夜戰八方。


    上下四方的兵器,頓時全都落在了一片好似被扭曲了的半月刀光之下,叮叮當當一片做響。


    片刻之後,王中長刀再動之時,有好幾個人的兵器,便已經隻剩下了半截。


    而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在乍一交鋒的瞬間,便被一股誇張的破壞性力量,直接給掀飛了出去,有一人甚至兵器都沒握住,跌到在地的時候,反而痛苦的嘶嚎著握著自己的手腕。


    強如河緣寺的高僧,與王中一拳交鋒,也落得個筋斷骨折,而王中如今廝殺是全然不顧真氣的損耗,每一次都是全力的爆發。


    所以這一刀下去的爆炸性力量,與昨天跟老和尚交手之時的力道也相差不大,所以這些人是絕然擋不住的。


    要不是兵器為他們抵擋卸去了大半的力道,隻怕這些人在這一刀之下,便全都得被半月形的刀光斬成兩截。


    雖然王中不會五刑禦刀術,但從程世孝那裏模仿來的這一刀半月腰斬的軌跡,在以絕對優勢的力量應對敵人之時,確實十分好用。


    隻需要一招,便能將敵人斬成兩半,威力巨大的同時,十分高效。


    逼退這一小撮先鋒之後,王中得勢不饒人,大步向前,直接將兩人踩在腳下,同時一躍而出,直奔那兩個弓手而去,連旁邊攔截的幾人都不管不顧。


    雖然這些人武功平平,但弓箭手無論什麽時候,對他來說,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威脅。


    除非他能練出自己的護體真氣,或者有其他的遠距離的製勝方法,否則一旦廝殺起來,弓箭手就必須率先解決。


    即便是麵對暗箭他能反應過來,提前抵擋,但擋得了一支當不了十支,而且他身邊還有一個寧寧,隨時都有可能被這些家夥選做目標,所以弓箭手必須先死。


    伴隨著一聲怒吼,王中踏中的兩個家夥,頓時一口鮮紅嘔出,顯然是活不成了。


    而在這一小撮先鋒之後的人,齊齊將兵器打向王中,卻都落了個空,隻劃破他背後的片片衣裳,王中便已經衝到了正在張弓搭箭的兩人。


    那兩人瞬間便是雙箭齊飛,正麵逼殺而來。


    王中提刀轉身,一個迴旋將四支精鋼長箭全都蕩開的同時,狼牙刀也飛速的接近了這兩人的脖子,帶走一片血花。


    兩個弓手一除,返身在殺迴去的王中,頓時便如猛虎下山,憑借狼牙刀的犀利,很快便將之殺了個落花流水。


    不過可惜的是,這些人倒是硬氣,即便是傷亡殆盡,這些人竟然也沒有一個人逃跑求饒的,反而全都是力戰到底。


    所以王中殺到最後,也沒能留下一個活口,因為這些人壓根就不理會他的勸降之言。


    清理掉這一小隊敵人之後,王中又尋了這些人的一匹落馬才往迴轉。


    看著滿地的殘肢斷骸,王中很快明白過來,這些人都是死士,而且是訓練有素完全不下於精英兵卒的死士。


    之前他與穆無暇將這附近方圓二十裏都繞了個遍,遇到的那些防護勢力,也是何他們一樣的死士。


    能夠蓄養如此多的精良兵卒死士,這背後的首腦所擁有的勢力,簡直不可想象。


    若是組織起來,成建製的壓進,豈不就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大軍?


    帶著這樣的疑問,王中牽著兩匹落馬迴到了穆無暇附近。


    此時的白君越,正在穆無暇的護法之下,緊急療傷,他身上顯然是倉促的灑下了不知道多少怪模怪樣的藥粉,一身淩亂。


    而他人卻在雙目緊閉,正在搬運內息調理內傷,空氣之中,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殘留,顯然還服用了什麽特殊的藥物。


    見王中一身是血的迴轉,穆無暇立刻轉頭問道:“怎麽樣,你沒受傷吧?”


    剛才王中的衝殺她也是看到了的,雖然王中並不像是會被這些人殺傷的樣子,尤其是那兩個弓手被解決掉之後,這些人應該就沒人能傷得到他。


    但看他滿身是血,穆無暇還是忍不住有此一問。


    反而是寧寧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擔心,王中受沒受傷,表情和眼神,她都已經經曆過多次,能準確判斷出來了。


    王中搖了搖頭:“沒事,都是別人的血。他怎麽弄成這樣,發生了什麽事情?”


    王中說著,伸手指了指一旁不遠處正閉目盤坐的白君越。


    穆無暇歎息一聲,搖頭道:“白公子一脫離危險,便服下丹藥療傷了,我都還沒來得及問。”


    “那你在這看著他,我去前麵守著,就怕後麵還有追兵!”王中說著,指了指這些人追出來的方向。


    如果不提前預警的話,要是那邊再來敵人,白君越這情況可不怎麽好處理。


    不過就在他剛準備起身的時候,白君越卻忽然開口了:“不必了,王兄弟!”


    醒轉過來的白君越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渾濁的氣息之中,還帶著濃鬱的血腥味道,顯然他的內腑傷得不輕。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兩位,這可真是老天有眼。”吐氣之後的白君越似乎好了許多,一邊踉蹌站起,一邊感歎。


    王中順手扶了他一下:“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白君越的武功絕對在他之上,甚至空有一身內力的穆無暇,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再加上他醫術精湛,熟知毒物藥性等等,尋常之地,應該難不住他才對。


    如今鬧成這幅慘樣,可想而知,他之前是遭遇了什麽樣的困境。


    白君越立刻恨恨道:“此事說來話長,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安全的地方再說,這些人都是青雲宮蓄養的死士兵奴,足有上萬,可不好對付。”


    王中聞言,立刻與穆無暇對視了一眼。


    其實在發現白君越的一瞬間,兩人心頭便有了明悟,白君越一路追尋失蹤案的線索,之前與他們分道揚鑣時,便要去尋青雲宮,這些人十有九八就是青雲宮的手下。


    現在聽他這麽一說,便立刻坐實了,隻是還不知道青雲宮與失蹤案到底是個什麽關係。


    白君越既然建議換個地方說話,他們兩個當然也不反對,循著相反的方向一直走到了十裏開外,三人才在一處山間荒廢了的山神廟裏落腳。


    “我現在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肯定,孩童失蹤案,就是青雲宮在背後搞鬼,你們可知那青雲宮的宮主,是個什麽東西?”


    破廟之中,升起了一簾篝火,白君越氣色雖然稍微好了一些,但此刻說起青雲宮,卻是氣得雙目圓睜,咬牙切齒,腦門上青筋暴露,配合一身血汙,看上去反倒有些猙獰。


    王中疑惑了一下,準備的把握住了白君越話中的不尋常之處:“東西?難道那青雲宮主不是人?難道他是妖族不成?”


    好好一個人,白君越肯定不會無的放矢,說他是個什麽東西,顯然對方很有可能是異類。


    不過天啟王朝的異類,一般來說就是妖族,這是王中曾經見過的,也並不忌諱,所以他立刻便做此猜測。


    哪隻白君越卻恨恨的一搖頭道:“若是妖族,那還簡單了。此人如今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他修煉的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天屍大法,現在應該說是非人非鬼,兩界不存。”


    此言一出,王中是一頭霧水,穆無暇則是震驚得瞪大了雙眼:“天屍大法,難道他就不怕天下群雄共誅之?”


    天屍大法,乃是久遠以前江湖上流傳的一門極其陰邪惡毒的功法。


    此們武功,與尋常武學完全是大相徑庭,以屍入道,以屍氣代真氣行周天循環於己身,將自身一步步的淬煉,直到最後,甚至可以如同天屍一般,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而且入水不沉遇火不焚這些都還隻是小道,真正厲害的是,煉成天屍境之後,便可以猶如鬼物僵屍一般,以天地陰屍之氣為食,永駐世間,不老不死。


    不過練就這門武功,所需要的屍氣,可並不是尋常亂葬崗墳墓堆裏所滋生的那種散亂的陰屍之氣,而是需要按照一定的要求培養出來的屍氣。


    所以練就這門功法,將會需要大量的特殊的屍體,以一定的條件或者陣勢來養出合適的屍氣,才能修行,否則的話,隻會將自己練成人鬼不知的怪物,死於非命。


    穆無暇見王中不明所以,立刻便將天屍大法的來曆,與他做了一番講解。


    可聽完之後,王中卻是眉頭一皺,按照這等說法,那收集屍體的青雲宮,妥妥的就是失蹤案背後的黑手了,收集屍體,便是為了養育特殊的屍氣。


    為何白君越這個時候了,還不肯完全確定就是青雲宮幹的呢?


    白君越無奈解釋道:“雖然如此,但我尚未找到他們的養屍之地,沒有看到屍體,所以拿不出證據。”


    說著他又繼續頹然道:“拿不出證據,我就沒辦法取信於霍丹萍,借助不了她的力量。”


    “青雲宮完全不像是外界所看到的那樣與世無爭,他們不僅蓄養死士兵奴,而且還有大量的兵甲器械,隨時都可以拉起一支大軍,單憑我一個人,現在肯定是鬥不過的了,我必須借助霍丹萍的武林盟才行。”


    王中與穆無暇兩人都是言語一滯,將失蹤案的幕後黑手鏟除,也是他們的意願。


    但青雲宮的勢力既然如此龐大,以他們的力量,肯定是辦不到的。


    白君越要借霍丹萍的勢力,的確是不錯的選擇,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與霍丹萍也不是一路人,甚至是仇敵,這身份關係就十分不好處理了。


    這時白君越又連忙問道:“對了,我這幾天一直都在青雲宮內,對外界的情況所知不多,二位可知霍盟主的隊伍如今在何處捕捉妖龍?”


    “我拚死突圍出來,就是為了去找她,而且我有絕對的把握能讓她支持我鏟除青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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