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很討厭他。


    從前世的第一眼到現在,一直很討厭他。


    裴鬱大概是大多數人都喜歡的那類人,待人有禮,處事溫柔,周身總是有股親和感,讓人忍不住靠近。


    尤其是年紀輕輕就成了裴氏集團的總裁。


    雖然裴鬱現在在裴氏話語權不大,但江晝知道,裴氏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事業有成,長相俊美,性格溫柔,a市不知道有多少千金芳心暗許。


    可惜了,裴鬱喜歡男人。


    還是個喜歡強取豪奪、心狠手辣、表裏不一的小人。


    車上的人似乎是躺著不舒服,眉頭微皺,睫毛微顫,江晝清晰地看見他白玉般的臉上印出一道紅痕。


    他以為裴鬱要醒,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做多餘的動作,但等了半天,那人又沒了動靜。


    江晝可不管裴鬱會不會睡得舒服,直接推了推他的胳膊,想把人叫醒。


    片刻後,車內一陣靜默,江晝看著依舊不醒的某人,輕嗤一聲,


    “你就在這兒睡一夜吧。”


    他直接下了車,不想管這個人。


    但走了半路,江晝又拐了迴來,隻是臉色難看的很。


    ……就當積德了。


    他很輕易地從裴鬱的口袋裏找到了鑰匙,打開了家門。


    等把裴鬱扔到臥室的床上,江晝才鬆了一口氣,順手關上了房門,隨意找了一間客房。


    他腦子亂得一團漿糊,什麽也不想幹,隻想睡一覺。


    夜色靜寂,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一雙淺棕的眸子,琥珀一樣清透漂亮。


    他慢悠悠地坐了起來,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樣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是一盒醒酒藥。


    第6章 現代


    “裴總,老宅那邊有了動作……”


    裴鬱一身灰色真絲睡衣,站在房間的陽台上,漫不經心地聽著電話對麵的人的匯報。


    清晨的微風拂過衣角,餘留一片涼意,他臉上難得沒有笑意,溫潤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覆了一層寒霜的冷漠。


    “這麽按捺不住,自會有人收拾他們。”他微眯眼睛,慢慢吐出兩個字,做出總結,“蠢貨。”


    對麵的張楚禾神色如常,“何建嶺今日舉辦宴會,他們似乎是想通過宴會搭上何家這條線。”


    “準備一下,”裴鬱微頓,不知想起什麽,嘴角若有似無勾起一抹笑,“江晝會和我一起去。”


    他眼裏滿是勢在必得,所有危險蓄於一處,隻等合適的時機,傾巢而出,把獵物吞吃入腹。


    此時的江晝睡得正香,經過昨晚,他對裴鬱警惕感降低了不少,並覺得自己現在還算安全。


    輕鬆之餘,竟忘了自己還在裴鬱家,因此當他睜開眼,對上一雙淺淡的眸子,心裏一咯噔,震驚坐起。


    “你……裴鬱?”


    “你怎麽在我房間裏?”


    江晝隨手捋了亂糟糟的頭發,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身形一頓,默默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裴鬱看到把自己當做洪水猛獸的某人,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快得沒人察覺。


    “怎麽了?”他盯著移到床邊的人,麵上是單純的疑惑。


    江晝也覺得剛才的自己有點慫,他掩飾性地伸了一個懶腰,坐迴原處,“大清早的,找我幹什麽?”


    他看了一眼房門,隨口諷刺,“就算是你家,你也不能不敲門啊。”


    “抱歉,”裴鬱道歉態度很誠懇,讓江晝一時逮不住理由發作,“我見房門沒關。”


    “昨天麻煩你了。”


    “這有什麽……”江晝下意識迴答,話音未落,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能太好說話,改口“當然麻煩。”


    “作為迴報,”江晝掃視一圈,開始提要求,“這個房間歸我,你不能有備用鑰匙。”


    如此一來,他的人身安全就得到了一定保障。


    抬頭看了一眼裴鬱,他接著道,“我爸對你說的話要如實告知我。”


    以防被坑。


    裴鬱神色不變,似乎極好說話,江晝得寸進尺,“你不能……接近我周圍一米。”


    最後一個要求可以算是過分,如果有人敢這樣對江晝說話,牙都會給他打掉。


    但當江晝緊繃心神覦了他一眼後,卻發現裴鬱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竟然笑了……笑了?


    笑了是什麽意思?


    江晝心裏如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他木著臉,幹脆直接問出口,“你什麽意思?”


    裴鬱毫不吝嗇誇獎,“你很可愛。”


    可愛?


    江晝第一次被這樣評價,一下子就懵了,等他反應過來發作,卻發現說話的人已經走了。


    一口氣不上不下,他抓起一旁的枕頭狠狠砸在牆上,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


    神他麽可愛。


    


    裴家老宅,書房內響起瓷器碎裂聲和中年男子中氣十足的怒罵聲,硝煙味十足。


    一個保養得宜的婦人在書房外來迴踱步,時不時朝書房看去,眉眼中掩藏不住的擔憂。


    門很快被打開,一個身形高大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眼裏的怒氣還未散去,整個人都透著不服管教的氣息。


    “然兒,你爸是不是打你了?”


    程琳兒趕緊迎了上去,看到他手上的青紫,心疼的不得了,安撫似的抓住年輕男人的手臂,。


    裴成然有些不耐煩地揮開了手臂上的手,自顧自地往前邁了幾步,“沒有。”


    程琳兒一向沒主見,向來看丈夫臉色說話,每次他被罵的時候都不敢吭聲,事後倒是安慰起來了。


    手被甩開,程琳兒有些不敢置信,眼裏迅速蓄滿淚水,她傷心地看著自己不成器的兒子,“然兒,你別怪你爸,他也是為了裴氏好。”


    “為了裴氏好?”裴成然轉身,怒氣和怨氣交織,讓他的臉有些扭曲,“裴氏都已經到了那個野種的手裏,現在和我有什麽關係。”


    “他怎麽不想想自己的兒子呢?”


    裴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不願意放權,遲遲不願交出裴氏也罷了,畢竟他爸作為僅剩的獨苗苗,是最適合的繼承人選,得到裴氏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


    但現在突然冒出一個裴鬱,更可恨的是那人一來就成了裴氏的總裁,掌管裴氏事務,很難讓人心理平衡,更難讓他咽下這口氣。


    “我看爺爺根本沒把我爸當親兒子,也沒把我當親孫子。”


    “裴氏根本就沒我們的份。”


    程琳兒最擅長的是逛街美容,對這些一竅不通,兒子對她發的這一通脾氣直接讓她傻了眼,一時間隻知道掉淚,說不出反駁的話。


    “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裴度坤剛從書房內走出來,就看到低頭垂淚的妻子和氣急敗壞的兒子,怒吼出聲。


    “沒有誰教我。”裴成然梗著脖子,毫不氣弱地瞪了迴去。


    裴度坤一雙眼精明又銳利,平日喜怒不形於色,但麵對這個好高騖遠的兒子總是控製不住地頭疼。


    他狠狠皺眉,心裏油然升起一股失望,“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話,別給人落下把柄。”


    “能有什麽把柄?”裴成然不服,就是因為凡事太過小心,到嘴的鴨子才會飛走,他沒理兩人,徑直甩門而去。


    “逆子!逆子!”


    這下裴度坤被氣得心口也開始疼了,身旁妻子哭得更厲害了,他沒忍住冷哼出聲,“看你寵出來的好兒子。”


    說完也不管她的反應,又進了書房。


    兒子說的話在他心裏並不是毫無波動,隻是暗地裏經營了這麽多年,一舉一動都要謹慎,但他沒想到兒子對他們的成見那麽深。


    他沉思半響,打了一個電話,“查一下何建嶺最近的資金流向,不要打草驚蛇。”


    眼裏掙紮閃過,他又聯係了一個人,“調查清楚裴成然最近接觸的人。”


    江晝對裴家內部情況知之甚少,他此時還在和裴鬱較勁。


    “裴鬱,你是不是想和我打架。”


    潛意思:你是不是找打?


    第7章 現代


    少年是怒馬鮮衣、桀驁又不馴,身披堅硬的外殼,沒有什麽能讓他們低頭。


    至少,曾經少年時的江晝是這樣,不羈又恣意,火一樣耀眼熱烈,招引了不少窺探的目光。


    重生迴來的江晝不會因此杯弓蛇影,但少不了收起那份傲慢和輕視,行事不畏縮,但多了分謹慎。


    但或許是在裴鬱身上栽的跟頭多了,每一見麵,總是忍不住渾身豎滿尖刺,滿嘴尖利。


    俗稱,說話陰陽怪氣。


    他斜睨著裴鬱,站得筆直,說話一股衝勁兒。


    【宿主,完成任務就可以和任務目標解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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