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賀臻扶著喻沉,蹙著眉心誘哄:“受了點皮外傷就能跟你在一起,這筆買賣做夢都不敢想。”


    喻沉閉眼流淚,頸間不知不覺濕成一片。


    盡管賀臻這麽說,他還是無比難過。


    賀臻幹脆抽他起來,抱在懷裏坐下:“我其實早就不疼了。但你一直哭,我又該疼了。”


    喻沉知道賀臻在哄自己,垂眸,滾燙的淚瞬間掉在賀臻胸口:“你現在!不許說謊!把你怎麽跟爺爺說的,一五一十告訴我!”


    “好,都告訴你。”賀臻幫他擦著眼淚,“哭成這樣,臉都花了。”


    喻沉怒視他一眼,噙著淚,甭提多可憐。


    “我沒怎麽說,我就是告訴爺爺,我喜歡你,想追你。”賀臻輕描淡寫地敘述著,朝喻沉笑了笑:“你怎麽發現的?賀衡告訴你的?”


    “你別打岔。”喻沉緊接著追問,“爺爺為什麽說,你會給我帶來困擾?你是不是跟他說,我不喜歡你?”


    “嗯。”賀臻輕輕垂下眼睫,好似討論什麽趣事,“我說我要對你死纏爛打,讓你成為我的愛人。”


    本來已經忍住淚,喻沉又被氣哭:“可是我們倆的事,應該我們一起承擔。我還想著,替你挨棍子呢。”


    “沒事,就當你幫我挨了。”賀臻按下辦公桌旁的按鈕,示意秘書們不要打擾,偏頭笑著打量喻沉,“心疼我了?”


    “廢話!”喻沉垂著腦袋,揉著胸口,嗓音又啞又嬌氣:“我差點死了。”


    “那我給你揉揉。”賀臻掌心落在喻沉的胸口,薄唇落在喻沉眼尾殘留的淚珠上,“你好像沒戴戒指。”


    “我今天去實驗室一趟,怕傷到戒指,暫時放兜裏了。後來我怕爺爺問我戒指的事,我如果說是你十六歲送我的禮物,爺爺會覺得我們早戀,就沒敢戴。”喻沉從口袋裏掏出來,示意賀臻幫他戴上,“差點露餡,你也不提前告訴我。”


    賀臻輕輕幫他揉著胸口:“胖寶寶真聰明。”


    喻沉哼了一聲,伏在賀臻懷裏:“老大,你以後能不能任何事都不瞞著我?”


    賀臻眼神含著無限溫柔:“答應你。”


    喻沉像小海豹似的拱了拱賀臻:“晚上給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不行。”賀臻啄著喻沉的耳朵親了親,“醜。”


    “你跟我還在意這個?”喻沉磨著賀臻,嘟囔:“讓我看看,我給你上藥。”


    賀臻沒點頭,隻是安靜地把玩喻沉的耳朵。


    “你身上我哪兒沒見過?你光屁股的樣子我都見過。你小時候發燒還是我跟爸爸給你換的衣服,擦的酒精呢。”


    賀臻微微挑眉:“不行。”


    “你真的是!”喻沉扭著頭說氣話,“那我走了,我迴我自己家住。”


    說著,喻沉從賀臻的腿上跳下去。


    剛走沒幾步,他突然被賀臻擒住,圈在懷裏。


    “又青又紫的,有什麽可看的?”賀臻掌心托著喻沉的臉,輕柔地捏著,“在心上人麵前,我總得有點包袱。”


    “你穿開襠褲的時候,怎麽沒包袱?”


    賀臻被氣笑,發了狠,揉捏喻沉的臉:“你說清楚,誰穿過開襠褲?”


    喻沉蹙著眉頭生悶氣,一言不發。


    “想看就看吧,晚上給我上藥。”


    喻沉來了勁:“我不喜歡勉強,你找別人吧。”


    “嘿。”賀臻將喻沉轉過來,麵對著自己:“真不看了?”


    喻沉氣鼓鼓皺眉:“嗯。”


    “腹肌也不看了?”


    喻沉嘴角悄悄翹起弧度:“…嗯。”


    賀臻重新將他橫抱起來,坐在旁邊的黑色沙發上:“那你別後悔。”


    “哼。”喻沉將臉埋在賀臻胸前,忍著笑意。


    “再等我一個小時,今天提前下班。”賀臻親了下喻沉的額頭,將他放在身側,起身走向辦公桌,“迴家洗幹淨,在床上等你。”


    喻沉臉不爭氣地紅了一層,傲嬌地扭頭:“我才不要給你上藥。”


    …


    傍晚,賀臻帶喻沉迴家。


    因為有些急事,賀臻剛進家門,便進了書房,匆忙打開電腦開起會。


    喻沉閑得無聊,訂購一些食材準備晚上做意大利麵。


    他切著牛肉,心裏思考著跟李煥攤牌的事。


    這件事原本計劃由賀臻來。但這次,他想自己勇敢一次,將心裏想的全告訴李煥。他爸那麽疼他,賀臻又這麽好,他們倆一定會得到他爸爸的祝福。


    想著想著,喻沉有點走神。就連賀臻站在他身後,都沒有察覺到。直到賀臻突然從後抱住他,才哆嗦地迴頭:“你什麽時候來的?”


    賀臻接過刀柄,輕輕切著:“兩分鍾。”


    “想什麽呢,胖寶寶。”


    喻沉沒說實話:“在想,怎麽處理牛柳。”


    賀臻熟練地切好,過水醃製:“交給我,你去歇會兒?”


    喻沉蹙眉:“不要,我想陪你。”


    賀臻自然應允,不過沒忍住,逗喻沉:“一會兒你還要工作,我不想你太累。”


    喻沉被賀臻圈在懷裏,無法動彈,隻能偏頭注視著賀臻的側顏:“什麽工作?”


    賀臻語調故意拉長:“當然是…夜間工作…幫我上藥。”


    喻沉濕潤的眸子裏蕩漾起片刻的羞恥:“換藥很簡單啊,一塗一抹,一分鍾的事。”


    “那可不行。”也不知是不是賀臻故意,嘴唇時不時觸碰著喻沉的側耳,弄得喻沉癢癢的。“我很挑剔,不讓我滿意,不能停。”


    喻沉笑著控訴:“你可比地主少爺還難伺候。”


    “可不是麽…”賀臻逗他,“所以你今晚要吃飽點,沒力氣幹活,可是要受到懲罰的。”


    喻沉臉更熱了。


    賀臻是怎麽做到表麵一本正經,嘴裏的話全是虎狼之詞的?


    偏偏還不知羞。


    “寶寶,你的臉怎麽紅了?”賀臻目光溫情脈脈,“發燒了?”


    喻沉承受不住這樣的賀臻,趁機蹲下,逃離賀臻:“我要去喝水。”


    “嗯,去吧。”賀臻清淺地勾著笑。


    …


    吃完晚飯,喻沉能明顯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尤其是瞥見賀臻帶著深情柔軟的眼神走進浴室,心裏的那團火越燒越旺。


    他注視著玻璃前自己紅成小番茄的臉。


    你說自己招他幹嘛?


    上個藥而已,弄得這麽曖昧。


    浴室裏的水,淅淅瀝瀝地落著。聲音跟往常明明沒什麽區別,喻沉卻異常敏感,耳畔裏幾乎被賀臻洗澡的水聲填滿。


    十分鍾後,浴室門嘩啦一聲被推開。


    喻沉背對著賀臻,卻能察覺到賀臻身上的霧氣和水汽。


    突然,這股水汽逼近,將他包圍。


    “沉沉,去洗澡。”


    喻沉下意識攥緊衣領,不敢抬頭:“我馬上去。”


    賀臻繼續靠近喻沉,肩頸處的水滴緩緩落入健碩漂亮的腰線,性感又禁欲。


    “嗬嗬。”


    賀臻笑了下:“你攥著衣服幹什麽?”


    “我、我…”喻沉縱使低著頭,卻仍然能瞥見賀臻寬鬆浴袍下,隱隱約約露出那結實勻稱的胸肌。


    “我為什麽要去洗澡?”


    他低眉垂眼,像個害羞的小處男:“我給你上完藥,再去洗澡。”


    “行,麻煩你了。”賀臻並沒避諱,當著喻沉的麵將浴袍脫掉,腰上隻裹著一條白色浴巾。利落的黑色短發還在垂著水,從挺拔的肩頸落入性感的鎖骨,再到肌理分明的人魚線,最後隱匿在浴巾包裹的地方。


    喻沉快要無法唿吸,暗暗吐槽自己是個小慫包。


    就這樣,他居然還敢主動撩撥,甚至準備一些小玩具。


    依他看,他才是賀臻的小玩具。


    賀臻淺褐色眸子,漫不經心落在喻沉的臉上。他擦著頭發,猜測喻沉在想什麽。


    片刻,他趴在床上:“來吧,小長工。”


    喻沉瞪賀臻一眼,也終於看清淤青的全貌。


    賀臻整個後背和右腿,幾乎都是已經散開的淤青。有的泛著淡黃色,有的還透著青紫色。


    距離賀臻告訴他爺爺同意他們在一起,已經有一周。很難想象,賀臻剛受傷時有多麽觸目驚心。


    喻沉將藥水打開,蘸著酒精棉輕輕擦拭。


    他怕弄疼賀臻,又擔心藥水抹得不夠全麵,懷疑自己手法不對。


    “小長工,這藥需要揉散。”


    賀臻趴在枕頭上偏頭看他,俊美深邃的眉眼帶著幾分調侃:“看來頭一迴做這種事。”


    喻沉耳廓燒得厲害,害羞地喃喃:“知道了!地主少爺!”


    賀臻依舊側頭望著他:“小長工今天真好看。”


    喻沉抿了抿飽滿的唇珠,嗓子幹澀:“你迴頭,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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