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說:“好像是風寒有點上火。你囑咐他按時吃幾頓就行。”


    喻沉點頭:“謝謝老師。”


    迴到宿舍,喻沉抱著藥呆呆坐在下鋪。


    賀臻剛剛那些話他還沒消化完,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賀臻。


    喻沉抱著水盆偷偷出去。


    這個時間浴室已經關門了,想要衝澡,隻能自己在廁所隨便衝衝。


    他抱著暖壺找了半天熱水,碰到一位熱心的同學,才知道熱水必須去樓下打。


    他們住的是老樓沒電梯,早晨用的水從來都是賀臻幫他打。


    喻沉踏著拖鞋,默默歎息。


    原來賀臻心裏是這麽想的。


    按照賀臻的視角,覺得自己被欺騙倒也沒毛病。不過他得解釋解釋。


    秋老虎雖厲害,但喻沉在簡陋的廁所單間裏自己撲騰水也夠勁兒,渾身打著哆嗦,手腳冰涼。


    賀臻愛幹淨,他想哄人必須得洗香香,不然鑽人家被窩多不好。


    喻沉一邊想著,一邊賣力地衝水。


    等他渾身濕漉漉地從廁所隔間出去時,發現水房外麵,竟站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老大,你怎麽在這?”


    喻沉擦著頭發,像隻掉進水裏的小狗。


    賀臻倚在牆前:“我還以為你掉進坑裏了。”


    喻沉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浴室關門了,我自己在廁所衝了衝。”


    賀臻視線落在喻沉的短褲上,微微蹙眉:“濕透了。”


    “昂。”喻沉使勁擦著淩亂的發絲,大大咧咧解釋:“迴屋再換。”


    賀臻點頭,作勢要走。


    “老大!”


    喻沉將賀臻叫住,猶豫再三:“我有話要跟你解釋,你能不判我死刑不?”


    賀臻神情複雜:“死刑?”


    喻沉“嗯”了一聲:“我真的沒騙你,你好歹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賀臻見他小腿上陸續淌著涼水,拉他離開水房:“先換衣服。”


    “不”


    “你先聽我說。”


    喻沉難得強了一迴,站在樓道裏垂著腦袋:“我願意跟你永遠不分開這句話一直是真的,如果能娶你這句話也是真的。這跟我昨天碰見小樹林的兩個男生沒有任何關係。”


    “你不是覺得他們奇怪嗎?”賀臻盯著他,“我們在一起就不奇怪了?”


    喻沉捋了捋思路:“我跟他們肯定不一樣。我們是友情,他們倆應該是”


    “應該是愛情。”


    賀臻被氣笑:“所以你僅憑友情,就願意跟我永遠過一輩子?”


    “對!就是這個意思。”喻沉非常滿意自己的答案,語氣帶著些開心,“在我的心目中,我跟我爸的親情和跟你的友情同樣重要。我不需要跟別人的愛情,有你們就夠了。”


    聽完這番話,賀臻也陷入一絲沉默。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並不僅僅是友情。


    但究竟想要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隻想要喻沉。


    “萬一你哪天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呢。”賀臻突然感到一陣鋪天蓋地的無力感,“到時候你是不是就要扔掉友情,投身愛情了?”


    “不會的,我發誓。”喻沉雖然沒嚐過愛情的滋味兒,但也分得清孰輕孰重。賀臻在他心裏的地位,除了他爸爸,任何人都比不上。


    見喻沉如此篤定,賀臻仍能感到心頭一陣一陣席卷的苦悶。


    他像被一塊巨石壓著,無法喘息。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喻沉撓撓泛紅的耳朵,“除了吃相關的事…我對你的所有承諾都是作數的。”


    賀臻重新望向他:“比如,當我的童養媳?”


    喻沉沒心沒肺地笑了,頭發上的水肆無忌憚地沒入至鎖骨。


    “當然算數。這也就是男孩子和男孩子不能結婚,如果能”


    賀臻輕輕追問:“如果能?”


    喻沉唿嚕一下頭發:“我們到年齡就去領證。”


    賀臻心底五味雜陳,不知該喜還是憂。


    “喻沉沉。”


    喻沉還是同小時那般,腿一並立正:“到!”


    由於動作太誇張,頭發上的水珠濺在賀臻臉上。


    賀臻:“你平時不上網嗎?”


    喻沉湊過毛茸茸的頭:“什麽意思?”


    賀臻決定隨遇而安:“多看新聞吧。”


    喻沉沒理解賀臻的意思,將濕毛巾搭在脖子上來迴擦著:“老大,你說直白點。”


    賀臻:“算了,睡覺吧。”


    喻沉茫然地盯著賀臻,待被賀臻拉起手,才迴過神來。


    雖然他不知道賀臻到底藏著什麽話沒告訴他,但他可以確定,賀臻已經不生氣了。


    他哼著曲兒,步伐雀躍,激動之餘跑到賀臻身後,一下子跳上賀臻的後背,讓他背著自己。


    “老大,你以後不高興不能悶著不說,影響我們的感情。”


    賀臻攏著喻沉的腿,嗯了一聲。


    喻沉愉快地翹著腿,在心裏是這麽琢磨的。


    兩個男生如果能結婚,估計得等幾十年。


    他先答應,如果賀臻中途有了喜歡的人,他肯定立刻放賀臻離開,尋找幸福。


    雖然挺不舍,但他老大開心最重要。


    至於他,未來與賀臻還有他爸相處的每一秒,他都會倍感珍惜。


    他真的覺得世界上不會有第三個人超過這兩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隻要他老大需要他,他就不離不棄。


    迴到宿舍,其他人沒睡,正在燈火通明的聊天。見喻沉和賀臻同時迴來,陳儒扯著小胖,偷偷打量二人。


    喻沉的衣服已經濕透,賀臻從行李箱裏幫他挑出一套幹淨的睡衣睡褲催促他換上。


    喻沉蒙著幹爽的毛巾玩心大發,故意用水蹭賀臻的臉,笑意晏晏。


    “別玩了,快換衣服。”賀臻提醒他,“去床頭換。”


    他們宿舍的結構不是正統的長方形,喻沉與賀臻的上下床恰好處於拐角的位置,在床頭換衣服別人看不見。


    “收到!”喻沉踢著正步,噠噠噠走過去。


    賀臻借著這會兒將瀉火的藥吃了,抬頭時正撞林嘉樹的眼睛。


    林嘉樹嘴唇彎了彎,算作打招唿。


    賀臻點了下頭,喻沉已經換上毛絨小狗的睡衣走過來,自覺爬上賀臻的床鋪。


    賀臻望著喻沉:“我感冒了,你迴自己的位置睡。”


    “就不”


    喻沉屬於給點陽光就燦爛的性格,既然賀臻不再生氣,又開始暴露本性。


    賀臻一想自己的感冒沒有傳染性,也就依著喻沉,上去跟他一起睡。


    床鋪的寬度隻有1.2m,喻沉骨架小,窩在賀臻懷裏正合適。兩人雖然隻吵架一天,對於喻沉來說如同闊別一年。他像隻樹袋熊趴在賀臻身上,玩夠了手機才肯睡覺。


    過去別人都說軍訓有多麽多麽可怕,喻沉本來還擔心,現在覺得一點都不害怕。


    隻要身邊有賀臻陪著,苦點累點都不叫事。


    到了半夜,賀臻輕輕咳嗽。擔心吵醒喻沉,他起身去衛生間。


    剛一進去,他立刻聞到一股摻著薄荷的煙味兒。


    他雙眉緊蹙,朝裏麵走去。


    “好巧。”


    林嘉樹倚在廁所最裏側,漂亮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香煙:“暗戀的滋味是不是很酸?”


    賀臻指尖微頓,看向他:“你什麽意思?”


    林嘉樹溫和一笑:“我在自言自語。”


    賀臻麵無表情,上完衛生間後,快速從水房出去。


    這時,他聽見林嘉樹接了一通電話。


    “我早就說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你不要來找我,我已經有了新男朋友。”


    賀臻無意探聽別人隱私,匆匆離開。


    …


    第二天,喻沉起床後頭有點痛,賀臻檢查了他的嗓子,帶著他去找班主任打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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