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大雪紛飛,星光點綴的夜空越發深邃的惹人敬畏。


    月光下一柄彎刀寒光逼人,它握在素利手中,發射月光的寒冰打在眼眸處宛如嗜血餓狼。


    成律歸手中握著一柄鋼叉,看一樣子是極長,這種長兵器是馬戰所用,卻給他耍的馬上馬下都遊刃有餘。


    素利動了,彎刀劈出,一如既往地快,一如既往地寒,隻是一柄彎刀,卻猶如千萬柄一般,將四麵八方三百六十度盡皆封死,惹人無法迴避,隻得硬生生接下這一刀。


    如此看來素利的刀法當真奇妙,正如天上那彎彎的月亮一般他手中握著的亦是一柄彎月,一把凝實了的彎月,絕不是水中月,實實在在,冰冰冷冷,劈石裂地無堅不摧。


    成律歸的鋼叉是叉頭斜指向地麵的,幾束紅纓垂拉在鋼刃上迎風抖動。


    素利出刀後他的鋼叉也動了,鋼叉撩起,惹的雪花漫舞,飄於兩人之間,沙沙點點,冰冰涼意。


    鏗!


    彎刀與鋼叉相遇發出清脆的聲音,好戰之人最喜歡聽這種愉悅的聲音,心靈震撼,身心舒暢。


    隻是一個迴合的遭遇,倆人就都來了興致。


    鏗!鏗!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兩個迴合又過去了。


    素利的彎刀看著輕盈,與成律歸沉重的鋼叉相遇卻沒有丁點力道足之意。


    成律歸的鋼叉看著分量極重,斷然不好揮舞,可是這柄鋼叉在他手中卻宛如活了過來,伸縮自如,速度極快,絲毫不遜色素利手中那柄寒光逼人的彎刀。


    素利是個實足的刀客,他好刀,好鑽研刀法,這柄彎刀是花了重金從中原買來的,據說是兵器譜中排行前一百的寶刀,它宛如一柄魔刀讓人深深著迷,揮舞起來就停不下來。


    成律歸和哥哥一樣,從下就喜歡舞弄兵器,他們倆更像是一雙豪俠,對武藝癡迷,對兵器癡迷,他手中這柄鋼叉是祖宗傳下來的,倒也是寶貝,竟與素利手中的彎刀不分伯仲。


    倆人你來我去,腳底的白雪被不間斷的掀起,凜冽寒風刮來又掀起不少,白雪漫天而起,倆人就在這白茫茫的雪地裏,在這星星點點的冰涼雪沫飛舞中打的難分難解。


    雖然隻是一次比試,倆人卻都沒有手下留情,在草原上,決鬥是最神聖的事宜,是對勇士最崇高的尊敬,手下留情就是對勇士的侮辱。


    敬人,不留情,一次決鬥,一次生死,這就是草原,這就是草原上的江湖。


    素利刀刀狠戾,幾次都擦拭著成律歸的衣衫而過,稍有不慎就會把他劈死在地。


    成律歸更是如此,素利仿佛不是他的親哥哥,而是有著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他的鋼叉舞的圓,蓄力足,幾次打在素利的彎刀上,那彎刀都輕顫嗡鳴,若不是寶刀,怕是早就給他打斷。


    成律歸的鋼叉每次劈下都感覺素利很難招架,大有一叉將他劈倒在地的意思。


    素利每每卻非常窮秒的躲過和招架住了成律歸的鋼叉,讓人不得不暗自稱奇。


    陳律歸的鋼叉變幻無窮,揮劈一陣後又刺挑起來,招招狠毒,直逼素利的要害,怎樣致命怎樣來。


    夜色闌珊,倆人打鬥正酣,都是渾身是汗,在一旁觀戰的幾個部落首領心懸在嗓子眼,手中也皆是緊緊的握著把汗。


    忽然,成律歸掄圓的鋼叉打在素利彎刀上,將素利打的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眾人大驚,麵容失色,要知道素利單於可是年長陳律歸十多歲,體力自然及不上他,這可壞了。


    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素利竟然沒有認輸,大有揮舞彎刀繼續大戰的架勢。


    陳律歸先是微微一怔,之後雙眉緊蹙,手起叉出,向素利刺了過去。


    眼看的這叉刃就要叉在素利腹部,非給他挑的一命嗚唿,卻給他襲地的一個翻滾巧妙的躲閃開了。


    眾人長於一口惡氣,懸在嗓子眼的大石才算落了下去。


    誰知,素利雖然比陳律歸年長了些,手腳卻照樣利索,伸手相當敏捷,一個巧妙的旋身,單手支地雙腳飛踢,竟不偏不離正中陳律歸握鋼叉的手上。


    這一腳力道極重,踢的成律歸手指酸麻失去了知覺,沉重的鋼叉應聲落地。


    素利踢中陳律歸後雙腿旋迴地麵,雙腳使勁一蹬,腰間用足力氣,陡然站了起來,伸手一抹寒光劃破夜空帶著唿嘯的風聲,已經將彎刀夾在了成律歸的脖子上,隻是稍稍一用力,陳律歸的項上頭顱就會身首異處。


    這個過程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氣嗬成的惹人讚歎。


    眾人先是驚的愣神,之後反應過來齊聲鼓掌。


    素利和成律歸麵色陰沉怒目而視,宛如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佇立在冷風中。


    成律歸忽的莞爾一笑,笑容中滿滿的幸福,他有阿哥在,就仿佛有了整個世界。


    素利欣慰地笑了,他收起彎刀拍了下成律歸的肩膀欣慰道:“好小子,若不是你怔那片刻,我怕是早就給你挑的一命嗚唿了。”說到這裏臉色驟變,忽然冷厲道:“我如何安頓你的?無論是殺敵還是比武都不要手下留情,你當了耳旁風?”


    成律歸木訥,麵色稍有尷尬,他隨著哥哥長大,哥哥一直都是他的榜樣,說什麽是什麽,宛如神意,於是抱拳應道:“阿哥教訓的極是,我以後會改。”


    素利聞言麵色稍有愉悅,欣慰點頭,爽朗笑道:“好,很好,隻要你出手夠狠猛,必然會成為草原第一勇士,將匈奴的朵骨朵比下去。”


    眾人見狀急忙過來培訓,齊聲道:“恭喜單於和成律歸將軍功力又進一步。”


    素利微微一怔,麵色稍有不悅,“內憂外患自當習武強身,何來恭喜一說?”


    眾人尷尬,知道這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拍的不巧,各個羞紅著臉不敢再繼續搭話。


    素利長歎口氣,“軻比能愈見強大,不是我們不夠能征善戰,也不是我們不會運籌,而是實力懸殊巨大,我們勝十場行,輸一場都輸不起。”


    成律歸緊攥鋼叉心底升起怒意,“軻比能部落臨近漢朝,今年來漢朝先是黃巾起義,後又涼州亂事,整的名不聊生,亂成一鍋粥,邊塞無暇顧及,他這才趁機奪才掠地,逐步壯大起來,其實倒也不是什麽英才。”


    “哎......,你太年輕氣盛了,軻比能雄才偉略小瞧不得,我們這些年在他手下吃了多少虧?若是無能又豈能如此?”


    “這倒極是,是我唐突了。”


    “記住,不要小瞧任何敵人,無論他多弱小,不然指定會在他身上栽跟頭。”


    兩兄弟談話之間一部落首領向前挪了挪了身子,滾拳道:“稟單於,草原上出了兩件大事。”


    冬日,唿氣皆是一團白氣,今日月光甚亮,這些白氣瞅的真真切切。


    素利唇動後嗬出一團白氣,“說來聽聽。”


    這個部落首領將微弓的身子伸直,張開嘴巴聲音未出卻嗬出了團團白氣,“這第一件事情是,匈奴與羌胡開戰了。”


    “什麽?”素利與成律歸大驚,齊聲驚唿。


    “草原上冬日開戰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消息可曾可靠?不會是軻比能的陰謀?”素利疑惑問道。


    “此時千真萬確,已有羌胡使者進見,據說羌胡主巢已經給匈奴奪了。”又一個部落首領上前解釋道。


    “於羅夫和去卑有這樣的膽識?”素利皺著眉頭始終不能理解,要知道匈奴這些年積弱,主動出擊羌胡太不合乎常理了。


    “據說匈奴鬧了雪災,牲畜已經吭食不到枯草,實屬無奈之舉。”一部落首領解釋道。


    “不對,你剛說什麽?匈奴已經拿下了羌胡主巢?”成律歸搭了一嘴問道。


    那部落首領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成律歸始終難以相信,即便冬日開戰,最多是些小戰事,一般不會大規模的打起來,原因很簡單,冬日氣候不宜遠征,乃用兵大忌,懂兵法的都明白,“這......這朵骨朵也有點太瘋狂了吧?羌胡已經全線潰敗了嗎?”


    “並未如此,據說是被偷襲了主巢,而且匈奴已經連夜築起了一座冰雪屍城。”部落首領解釋道。


    素利大驚失色,喃喃道:“這是詭兵啊!用兵如此,不但險,而且狠,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這不僅是才能的問題了,還夾雜著運氣,按理說,朵骨朵不會有此大才,難道是得了高人相助?”


    匈奴此次能夠順利偷襲到羌胡主巢,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林凡有地遁之術,提前探明了道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了羌胡一個措手不及。


    “那另外一件事情呢?快快道來。”成律歸催促道。


    “扶羅韓將軍率部聯合烏恆叛將去和軻比能結盟去了!”


    “啊?”成律歸現在真被嚇到了,這什麽情況?一個消息比一個消息讓人難以置信,難道是還在睡夢中?


    方才一番打鬥還曆曆在目,也不是夢中啊!


    哎!


    素利長長的歎了口氣,閉目沉思片刻後道:“我久聞扶羅韓謀略不足,還當真如此,他這不是去結盟,而是去送肉,羊入虎口啊!”


    此時寒風愈加凜冽,吹的惱人,眾人手腳冰冷,都稍稍有些麻木,素利言畢看了看眾人忍不住笑道:“大帳議事,莫要在這裏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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