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確實沒事了,這一燒也把剛才那些個莫名其妙的情緒給燒沒了,那種不可把控、擾亂心扉的東西,實在是危險,她確實不需要了,一把火燒幹淨了才好!


    人總是奢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才總是會受傷,她不會再這樣了,許清蕘眼睛裏湧起的血色,心中莫名頓頓的痛著……


    許清蕘抹去了嘴角豔紅的血色,閉起了眼睛,不再關注外界了,可是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冷漠和淡然。


    看著地上點點的餘灰,紫炎尊者內心說不出的複雜,帶著滲透進四肢的心慌,無法言喻,剛才有那麽一霎那,那種牽動血脈,觸動靈魂的感覺,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也不是沒有見過血緣相近的後背子弟,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他以為是有魔門對他使用了什麽秘法的了,麵對未知的危險,那團火焰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可是那本春宮圖真的什麽都沒有,那種感覺也淡了下去,隨之是貫徹心扉的涼意和點點的悔意,他都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悔意!


    他覺得他似乎錯過什麽,做錯了什麽,對他來說其實是很重要的東西了,是什麽,究竟是什麽,他一點兒都無從摸索,這種煩躁的感覺隻能在心底翻滾了再翻滾,然後他就消失在了看台上了。


    恍然間,紫炎尊者出現在了他的府邸的一個暗室裏麵,空蕩蕩的暗室裏麵,隻有一副畫,一個冷冽的女子對著一朵小花,傾心一笑的畫麵,這是修仙界冰凝仙子廣為流傳的圖畫的真跡,傳神的筆鋒之下,畫中的女子似乎都要走了出來一般。


    可是他僅僅隻是走在了暗室裏那幅畫最遠的地方,根本就不再走進,那一步對他來說著實千難萬難。他們之間隔著算計、隔著輩分、隔著倫理、隔著正邪,或許還隔著生死……


    “妖孽不會說的是春宮圖裏的那些人吧……”閥才眨巴了一下嘴,忍著了翻白眼的衝動,雖然他的內心已經翻了無數個白眼了,果然奇葩都是深藏不露的。


    而瘋尊者還有費城以及柔雲仙子,看著之前紫炎尊者站著的地方就多了一抹深色了。紫炎尊者失態的時候著實少見,何況還是在這樣重要的時刻,以及這樣的眾目睽睽之下了呢。


    木雋逸走了過來,抹了一下地上的餘灰,然後又再次站了起來。連紫炎尊者都覺得有異常。那麽他在浴池裏的時候。那種窺視感,還真的是空缺來風嗎,可是紫炎尊者又走了,還說了弄錯了……


    “師兄你覺得可惜了是嗎。不要怕,以後師弟我會給你留心的呢……”閥才對著木雋逸擠眼睛,曖昧地笑了。


    “哼……”木雋逸對著閥才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掌教和長老們作揖,率先飛到了仙船上了,他一到仙船上,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自動退散開三米的真空地帶。


    “唉,跟著師兄你就是寬敞啊……”閥才是完全把木雋逸的冷氣當空調和煞神用了。而且用得一點兒都不虧心,還各種得瑟的。


    老頭子也是這樣,跟在了他們倆兒的後麵,一口又一口地呷著酒,燜不吭聲。


    “喂。老頭子來口嚐嚐吧……”閥才發現一個不好的就是,他雖然不怕冷氣,可是他怕寂寞有沒有,木雋逸就不是一個什麽好的聊天對象的呢。


    “你?不行!”


    “怎麽不行了,”男人怎麽可以說不行,閥才被老頭子那個鄙視的目光刺激到了,然後一把抓過了老頭子的酒壺就往嘴巴裏灌了一口,“好酒……噗通……”倒地了……


    “都說了不行了,還不相信,該安靜的時候就得安靜呢,”


    別以為他們聽到,誰和誰混,還是分清主次才好的呀!而且這可是上千年的好酒了,花香凝露,普通人一口酒可以醉三年,修士好點兒的也要醉個一兩個月,所以閥才是要再這仙船上睡到大齊國去了。


    木雋逸下頜微點,很是讚同老頭子這句話,他就是搞不懂閥才一個大好青年,為什麽老是那麽的呱噪呢……


    老頭子看著倒在地上唿哧唿哧大睡的閥才,倒有了幾分的羨慕,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喝什麽酒都喝不醉了呢,有的時候人生能夠大醉一場也是幸福的呀!


    沾在木雋逸褲腳的小小黑屑,也就是金缽,許清蕘麵色慘白地修複著,啊嗚看著這樣的許清蕘,繞著她團團飛卻不敢出聲。


    “臭女人怎麽變成這樣了?”從許清蕘眉心飛出的天緣,看著著急的啊嗚,嘟著嘴兒問了起來,他這還沒休息多久呢,按說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才對。


    “人家不知道,我隻是知道主人娘現在很難過,很難過,啊嗚好想哭……”啊嗚和許清蕘心靈相通,能很準確地感覺到許清蕘的內心,那種層層包裹著的冷漠,讓啊嗚感覺到心疼了。


    天緣通過金缽感受了一下,然後嫌棄地拍了拍啊嗚的腦袋,“不會有什麽大礙的,臭女人火係靈根和功法都好著呢……”


    “真的嗎,真的不會有事嗎?”啊嗚眼睛裏極力忍著淚水,讓那雙看向天緣的眼睛顯得更加的晶亮和透徹。


    “嗯,”天緣忍不住再摸了摸它的腦袋。


    啊嗚蹭了蹭天緣的手,但還是不肯迴去休息,而是要在一邊兒守著許清蕘。


    天緣見勸不過啊嗚了,也就不再勸了,“你先守著,我一會兒來替你……女人真是麻煩……”話畢,天緣又再次變成了一顆朱砂了。


    一個半月之後,位於東玄之地中心地帶的天一宗的弟子們,才進入了東部的大齊國,而飄渺峰的秘境之地,位於大齊國的南部,與南疆接壤的一個奇特的地方。


    “這裏是若水鎮,從現在開始,你們就開始徒步飛行了,五到十個人為一組,一個月之後,我們在大齊國的旗雲境主城飄雲城匯合,”


    這一路過去,也是他們試煉之路的開始,大齊國相對於別的國來說,民風和修士都更加的彪悍和狠辣,一不小心就會吃了大虧的,對於弟子的入世修煉,天一宗向來都是很看重的。


    而那些長老們就會先一步到達旗雲境,然後在哪裏等著他們。


    因為受傷了的緣故,許清蕘這一個半月都在極力地療傷,傷好得差不多了之後了,也沒有馬上就出來,而是一直都在等待時機,同時抓緊修煉玉婆婆給的《斂息變形決》的第二層,兩天前才堪堪練就,可是第三層卻是要花費更久的時間了。


    而現在天一宗弟子的試煉就是她出去的時機的到來了,許清蕘所在的金缽飄飄蕩蕩地就落到了地上了,不管是什麽修士,都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每個修士都不敢保證自己身上不會沾惹上任何的灰塵,所以灰塵飄落就算是感知到了,也不會有任何的詫異的。


    三天之後的夜裏,月色迷蒙地小巷子邊兒,一個恍身,一個少年道士出現了,隻看那個背影,會覺得是一個身量稍顯不足的小道友,可是這位小道友一轉身,就是兩撇子個性的八字胡,還有那奇葩的不忍目睹的五官了。


    粉色的櫻唇略顯蒼白,眉心的一點朱砂也淡化那種五官之間奇葩之氣,倒是多了種說不清楚的仙仙之氣,而且肩頭還站著一隻短毛的看起來破殼不久的小雞,那隻小雞有著一張和它家主人一樣奇葩的臉,總之這就是一個奇葩的組合。


    “從現在開始就不能叫我主人娘了,知道了嗎?”


    “嗯嗯,現在是主人……公,男的,人家懂得的!”啊嗚腆著臉,一臉的求表揚。


    “主人公?那就叫主公吧……”許清蕘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想想自己的道士身份,怎麽和主公這個權霸的稱唿勾搭起來呢。


    “好噠,男的主人娘是主人公,簡稱主公……”啊嗚點了點頭,非常地興奮,它也是在這個金缽裏麵困了這麽久,困怕了的。


    紅色的虛影一閃而過,許清蕘另外一個肩頭,又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身影了。


    “修仙界已經變了這麽多了……”天緣摸著下巴,感慨了起來,然後不等啊嗚說什麽,馬上就又消失了。


    “緣緣……”啊嗚嘟起了嘴兒,氣哼哼地。


    許清蕘拍了拍啊嗚的腦袋表示安慰,然後就晃著身體大搖大擺地走入了若水鎮夜裏清冷的主街上了。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一個打著哈欠的小二兒,看著許清蕘推門而進,努力地擺出了一個微笑,不過看著許清蕘的目光中還是帶著審視,不過在看清楚許清蕘容貌的時候,明顯呆滯了一下。


    許清蕘扔給了他一個小荷包,裏麵有十多個靈石,“住店,來個好點兒的房間……”


    小二驚詫歸驚詫但在客棧裏迎來送往的,還是有點兒見識的,倒不至於太失態了。


    “客官,最近若水鎮外來的客人較多,剛好剩下一間上好的客房,是您的了……您跟我來……”小二哈著腰,握著靈石的臉上滿滿是笑意,哪裏還有什麽驚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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